邦系列之十一尾篇-东村

　　二年级时我们分班，我喜欢文科却去了理科班，她喜欢理科却去了文科班。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初期的时候还经常带着一个她很要好的朋友来我的班级后窗看我，时间长了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慢慢变少。

　　她们班有了男孩追她，我知道，辛元和我说我们应该和他打一架，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做如此出格的事，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年龄，我知道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很有趣，但是对于未来的生活我更理智，这不是爱情，只是在学习生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调味剂，但是我还是很失落。

　　我说话变少，辛元主动约我出去散步，去周边的乡镇旅行，那是他能想到的更远的地方，我们都是没有走过太远地方的人。

　　突然有一天”垣“又来找我，她和我解释她这段时间不来找我的原因，是因为老师找过她谈话，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刚好班级有男生给他送纸条，这让她那段时间减少与我的沟通。我变得兴奋，开心，内心里我虽想割舍这段感情，但是当她真的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是非常欣慰。

　　我们又有了约会，只是更隐秘，只在周末时间，那段时间我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即使只是简单的吃饭，散步。她照写真集，会把照片送给我，询问我想看的书，去书店特意的为我租。因为这些事，我的成绩都有所倒退，老师找我谈话。

　　学期接近尾声的时候，她请假了，请了好多天，我心里焦躁，找不到人，询问她的朋友，我听到了一个我极其不想听到的消息，他中学时期的男朋友约她出去玩，出去旅游的时候腿摔伤了，原来她们还有联系，是我理解错了，在那之后我再也不想和她沟通。

　　我好像被利用了，她主动靠近我，却被我推出去，她觉得很无辜，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是集体活动恰好有她。但我心里忘不了她，一个假期我都忍不住想要找她，她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最后一个学年的时候伏乾突然转学来到我的学校，他兴奋的挨个班级打听我和辛元，在高中二年的时候他家就已经搬到了县里，他的父亲在县里买了房子，我少有的看到了他母亲，他的爷爷奶奶还是住在东村，她的母亲住在县城。

　　平常时间会总来我们的学校找我们，偶尔我们也会去找他，但是因为休息的时间太少，一个学期我们可能也只见两次面。
　　两个学校距离很远，学校的领导又怕两个学校的学生发生冲突，所以把休息时间特别调整在了一个周六的下午，一个周日的下午，这样两个学校的学生一直都碰不到面。

　　假期的时间伏乾家成了我们的根据地，伏乾很快也与校外的同学打成一片。本就擅长社交的他在班级很快成为被瞩目的学生。

　　伏乾的妈妈很喜欢我和辛元，知道伏乾来了我们的学校，我和辛元也特别高兴，他能来我的学校，是他的父亲花费了高昂的红包疏通了学校的校长，他父亲总是有这样的办法，我的学校升学率很高。

　　伏乾喜欢组织聚会，买各种新鲜的东西，班级同学乐于与他接触，最明显的就是那些班级的女孩，他就是有这样的人缘，数不清的女孩围着她转，假期的时间与她约会，有些去过他家，享受着各种从国外带回来的美食，还有新鲜的科技东西。这个年龄和学年，是青春萌动的季节，很多女孩都想挑战悸动的东西。

　　高三的生活压力很大，学习时间明显增长，偶尔我会想起“垣”，但却去刻意回避，她在我整个高中生涯里都占据了很深的一笔。校外的美食很多，学校食堂的饭菜并不好吃，伏乾就从外面带更多的吃的给我们。

　　偶然的一个周末，在伏乾到来我的学校的四个月左右，他居然和“垣”走的很近，他们同是校外的学生，很多次下自习的时间可以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周末的时间一起约会，没多久就传来他们恋爱的消息，我身边的朋友，还有伏乾身边的朋友。

　　伏乾不避讳地和我们炫耀着他与“垣”交往的细节，辛元头侧到一边不想听，我和辛元聊过为什么突然我与“垣”疏远，我不知道伏乾是否知晓我们之间的事，辛元知道我很喜欢“垣”，知道我在其中的挣扎，但是从来不说。

　　伏乾是我和辛元的好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这些外在的人不会影响我们任何感情，只是人生生活中的过客。

　　“垣”知道我是伏乾的朋友，我出现在伏乾身边的时候她不会出现，她是会被伏乾的魅力吸引的，要不然不会明知我和伏乾是朋友的情况下还会与伏乾在一起。只是这时间也没多久，在另一个学期开始她们就散了，和以前一样，伏乾和我们诉说着这些女人的缺点，然后投入到新的聚会当中，那之后”垣“居然休学了。

　　另一个学期初的时候，雅馨来找过我，告诉我要去当兵了，做文艺兵，提前批，可以在军队继续向上考，是她父亲安排的，这期间的假期她就回来过好多次，每次都会看我，伏乾和辛元。

　　伏乾很招女孩喜欢，也很喜欢去招惹女孩子，却从没打过雅馨的主意，他们把雅馨当妹妹。

　　每次回村接触的时间都很短暂，但是都会央求着去疗养院，那里有太多人的回忆。在很早的时候我们偷偷去养老院偷水果，雅馨就跟在身后，我们不带着她，她会自己偷偷跟着。

　　后来养老院对我们开放，她就经常看到我们去，跟着一起去，我们不带着她，她就带着别的孩子一起去，站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做游戏，那地方的人都认识这些人。

　　雅馨哭的很伤心，是被特招的文艺兵，这之后就很难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雅馨不想去，却遭到了父亲严厉的拒绝。雅馨学习成绩并不好，甚至用差来形容，在市里最好的班级上课，成绩依然是最后的名次，连普通学校学生的成绩都赶不上，这似乎是天生的，对于学习她不热衷，虽然也愿意学，却没有成果，文艺方面却有着非凡的天赋。

　　身体素质好，很多舞蹈电视上看过一遍，就可以模仿下来，绘画的能力也很强，她的父亲考虑过让她去专修绘画，艺术，也考虑过为她办理出国留学，但是在最后的决定后，刚好市里有招文艺兵的安排，在她父亲的安排下，还是把她征召到了文艺兵的队列，从那里可以去考军队的艺校，这符合她父亲的家庭素养。

　　临走的时候我送她去车站，她抱着我久久不松开，眼泪润湿了我的衣服，离开后就几乎再没见过，她的父亲也调去了另一个省会城市做干部。

　　那一年假期，我回到了东村，看到了雅馨的姐姐，闲来无事去她家做客，仍然能看到她母亲的那些橘子树，只是她母亲的皮肤更褶皱了，老的好像比别人快，这个时候我的父母已经离开村子很久，去外地务工，回来就是看看还生活在东村的爷爷。

　　我与雅馨的姐姐聊天，她的姐姐已经怀孕，在那个时间一直呆在东村，她们不喜欢城市的喧嚣，嫁的是离得很近的县里的一个男孩，在一个中学当老师，他们是同事。

　　那房间里摆着各种照片，上边有很多雅馨小时候的，还有一张是近期照的，穿着军装，旁边还有一张是在另一个城市外出旅游时照的。背着书包，上边挂着一个有王力宏头像的钥匙扣。

　　那居然是我上中学时候送她的，在我去中学的第一年，无意间在商店买的。她说我应该从乡里给她带回些礼品，她还没去过乡里，我随意的在超市里选了一样礼物。

　　我看着雅馨的姐姐，对雅馨的姐姐说道：“这个钥匙扣她居然还带着，这可有年头的东西了，至少六年了。”

　　雅馨的姐姐看了看我。

　　“有时候父母开的一些玩笑，真的会对一个女孩影响很深，这孩子这么多年，就一直喜欢着你，情有独钟，你每次带她出去玩，去了哪里，回来后都会念叨好久，包括你送她的礼物，恨不得家里每个人都知道。”

　　“每年假期之前都马上打电话询问你假期是否有安排，迫不及待的赶回来，怕在赶回来前你离开，一直到现在都还是这样的习惯。”

　　“她一直记得你在她冬天掉进冰沟，腿湿透背她回来的景象，动不动就说那时候水流了你一身也不在意。”

　　“多少次都和家里说长大了真的要嫁给你，就这么单纯的过了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他父亲的阻碍，可能她真的不会去市里上学，也不会去当兵。”

　　我看着雅馨的姐姐，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么个小物件，一直留到现在，有一年去了市里，物件落在了这边，以为丢了，哭了好久，后来在还上课的时间请假回来把物件带了回去，要不然后边的课都上不好。”

　　我摸了摸雅馨照片的相框，又看了看雅馨妈妈种的橘子。

　　我以为这不过是少年的青春萌动，未来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没想到在这之后，我们几乎没在见过面。

　　有了手机后她给我打过几个电话，后来考上艺校后，看管非常严格，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我去了大学后，联系就更少了，基本断掉，手机号也换了几次，那时候爷爷离开村子，去了外地，父母也不在回去，房子被卖给了另一个人，我们就彻底与东村断了联系，同时断掉的，还有那些曾经一直住在一起关系特别淳朴的邻居。

　　期末结束后我考到了外地，距离家乡差不多几百公里的城市，在高考之前我们又去了一次疗养院，那里去了很多新人，有几位曾经照顾过的老人在这期间已经陆续去世。病情加重时会离开，这里没有灵魂留下过。

　　我和辛元伏乾带着礼品，这之后我们可能很少再有机会回这里。辛元是最有希望的，他的父母也透漏出要离开，去往他舅舅的城市。

　　考试很顺利，分数和预期相差不多，我如愿考上了我想要去的那个学校，辛元和我在同一个学校，他也报了这个学校，我居然不知道。直到通知书下来，学校挂红榜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两个在同一所学校。

　　伏乾去了另一所学校，在高中最后的半年，他放弃常规的考试，按照原有的成绩，肯定无法考取正常的大学，在那段时间他选择了体育的方向，最后在成绩红榜下来后，他考上了一所体育院校，和我和辛元在同一所城市，我们又相遇了。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我和辛元虽然在同一所学校，学习的内容却是不一样的，我主修营销，他学习广告，所在的系也不在一个位置，但是常规时间却总聚在一起。伏乾的学校距离我们2公里左右。他买了自行车，这一年，他的父亲又在这里买了房子，他家成了我所有邻居中房子最多的，伏乾在哪，那里就一定有他家的房子，这是他父亲给他的安排，这样让伏乾到任何一个城市都有家的感觉，都可以当成自己的城市去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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