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天下

　　子时·武英殿

　　玄铁战甲与金丝嫁衣同落妆台时，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祭无赦的银丝面具在烛火下流转冷光，指尖抚过凤御龙发间朱雀步摇，忽然想起三年前幽州城破时，这支金簪曾刺穿敌将咽喉。此刻它垂落的明珠扫过锁骨，竟比塞外的雪更灼人。

　　"将军的甲胄比大婚服难解。"女帝忽然咬住他护腕皮扣，虎牙磨过精钢暗纹。祭无赦喉结滚动，泼墨长发扫过她裸露的肩头："臣...自己来。"

　　凤御龙的金错刀横陈于鸳鸯锦被上，刀鞘缠着的红绸与祭无赦腰间软剑的银穗纠缠不清。她抬手卸下九凤衔珠冠，青丝如墨瀑垂落腰间，发梢扫过祭无赦握剑的指节：“将军今夜也要剑不离身？”

　　祭无赦忽将软剑掷向梁柱，剑身嗡鸣着钉住摇曳的纱帐。他翻身将凤御龙困在臂弯间，酒气混着龙涎香扑在她耳畔：“臣的剑，只斩外敌……”指尖挑开她翟衣的赤金盘扣，“不伤闺帏。”

　　祭无赦的吻如战场杀伐般攻城略地，从凤御龙眉心浅疤碾至唇齿，朱砂痣蹭过她颈侧动脉，激起一阵战栗。他左肩未愈的箭伤被翟衣金线刮开，血珠沁入锦缎牡丹，在烛火下绽出妖异的暗纹。

　　“陛下可知……”他咬住她耳垂，嗓音沙哑如磨过刀刃，“漠北王庭那一箭，是臣故意受的。”指尖抚过她脊背机关钉的凸起，“若不留疤，怎配与陛下……”

　　话音未落，凤御龙已反身将他压入软衾。金错刀的红绸缠住他手腕，刀鞘抵在他喉间：“将军这张嘴，倒比软剑锋利。”她俯身咬住他心口凤翎疤，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既要做朕的刃，便该知道——”

　　百子千孙帐忽被扯落，祭无赦将人按在铺展的北境舆图上。羊皮卷的狼烟标记硌着后背，女帝反手擒他手腕："将军这是要演练沙盘？"
　　"演练七年不敢想的梦。"他忽然咬住她颈间细链，虎符坠子应声而断。

　　窗外骤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烛火爆出灯花，映着墙上交叉悬挂的破阵枪与金错刀。祭无赦的吻带着攻城的狠劲，却在触及她腕间旧疤时化作春水。当年幽州地牢里，正是这道疤让他认出被囚的皇女。

　　祭无赦猛然翻身，玄色寝衣半褪，玉色脊背上交错的新旧疤痕如一幅山河舆图。他擒住凤御龙执刀的手按在枕上，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她雪脯：“臣守得住十六座边城……”湿热的舌卷去那颗将坠的酒珠，“自然守得住陛下。”

　　软剑穗上的银铃在榻角急颤，与殿外雨声交织成曲。祭无赦的吻似漠北风沙般暴烈，碾过她腰间旧年治水落下的箭痕，却在触及心口时化作春水潺潺。凤御龙的指甲陷入他后背伤疤，血珠渗出时，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当年青州洪堤上……”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响忽被金错刀出鞘声斩断。刀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凤御龙咬住他喉结：“将军若再提旧事……”刀尖挑断他腰间玉带，“今夜便去睡马厩。”

　　烛泪积成赤色珊瑚时，祭无赦披发立于鎏金镜前。他指尖抚过镜中玉面，朱砂痣艳得灼人，凤御龙忽从身后贴上来，手背摩挲他心口伤处：“这般容貌，倒真配得上‘玉面修罗’。”

　　祭无赦反手握住心上人玉手，将人抵在镜前：“臣这张脸……”吻落在她肩头机关钉上，“是陛下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镜面映出他腰间玄铁令牌——正是虎符熔铸的婚契。

　　骤雨初歇，一缕月光漏进窗棂。祭无赦忽然抱起凤御龙走向浴池，池中浮着西域进贡的香药，雾气氤氲间，他指尖掠过她背上三百机关枢的钉痕：“当年地宫烈火中……”

　　“嘘。”凤御龙扯散他半湿的墨发，将人压入温热池水，“将军今夜的话，比漠北风沙还密。”药香蒸腾中，软剑银穗与金错刀红绸在水中缠作同心结，随涟漪荡开七百年未有的春色。

　　五更鼓透过雨帘传来时，祭无赦正为凤御龙系上亵衣丝绦。他玉色胸膛上添了几道新鲜抓痕，却将金错刀郑重佩回她腰间：“陛下该早朝了。”

　　凤御龙忽拽住他手腕按在枕上，发间金步摇坠在朱砂痣旁：“祭将军……”指尖抚过他染血的唇，“可知昨夜犯了多少欺君之罪？”

　　祭无赦笑着咬住她指尖，将虎符婚契塞入她掌心：“臣愿日日领罚。”

　　"将军可知，朕为何偏要你卸甲？"凤御龙突然将他按在铜镜前，指尖抚过那张令北狄胆寒的脸，"我要天下人知道，大胤战神不仅所向披靡..."她咬住他耳垂低语，"还美得让星辰失色。"

　　殿外忽有玄甲碰撞声，他瞬间执剑起身，玉面上柔情尽敛，又是那杀伐果决的玉面修罗——只是寝衣襟口，还沾着交颈时咬碎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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