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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
这天晚上,李绝下了班,很是疲倦的要回学校去了。
他路过城中心的那个花洲桥,桥下那宽宽的河水连着长江,在月色中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李绝抚着花洲桥那漂亮的栏杆,看着下面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沿着桥上的人行道走着,现在也算是三更半夜了,桥上过往的车并不多。
此时,他看到一个13、4岁的看着很漂亮的女孩儿,扎着红红的蝴蝶结,光着脚站在桥的栏杆边上,散发着一种李绝很熟悉的味道。
他有点想去和那个女孩儿打个招呼,但不知怎的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希盈楼的脸。
如果是希盈楼,看见这个孩子不会以为她不是人类然后跑掉吧……李绝想着,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希盈楼呢?
放弃了要和那个女孩儿搭话的想法,摇着头离开了。
当下了桥,他回头又看了两眼那个女孩,她依旧站在原地,李绝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知道也许他该去劝一劝那个孩子,她还小,可是他自己都还在茫然。
虽然这么想着,脑子里希盈楼的脸却又浮现在眼前,李绝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
“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李绝拍拍小女孩的肩膀。
那个女生吓一大跳,非常警觉的回过头来,却看到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忽而就觉得好像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松了一口气,却仍然还是一副紧张的神色。
“你管我做什么。”
“跳下去会很痛,从这个桥的高度来看,你跳下去不会直接死,只会骨折,你在水里会不自觉地挣扎,最后淹死。更可怕的是这条河是通着长江的,要是跳下去,你爸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李绝用着非常认真的神色对着小女孩说。
“可是活着已经很痛苦了,再说我爸妈也不会找我的,家里还有弟弟。”小女孩忽而笑了一下,仿佛是自嘲一般。
“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不过这样子就死去真的好么?你才十来岁,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李绝想了想,在身上摸索“你吃过比利时的巧克力,日本的和果子,美国的太妃糖么?”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颗,是之前黄栎枫给他的,歌帝梵的巧克力。
小女孩接过,居然也没想过会不会这个帅哥在糖里下药,直接就吃了,吃着吃着她就哭了。
“哥哥,但是我未来也不一定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糖,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感觉大家都不喜欢我,他们都不要我,我无处可去,怎么办呢?”
“人也不应该为了别人的喜欢而活啊”李绝说着,却暗自自嘲起来。
说起来,如果是自己死了,会有人为自己伤心么?
李绝沉默一会儿,对小女孩说“如果你一无所有,那就从现在开始,去珍惜那些你能抓在手里的东西啊,比如你自己的生命,你看你长得这么聪明的样子,未来一定有很多赚大钱的机会,未来你一定会什么都有的。”说着李绝看着她眨眨眼睛。
小女孩不哭了,认真的盯着李绝的脸看。过了一会儿,她说“但是哥哥……我已经把鞋扔下去了。”
“这算什么”李绝勾勾嘴角,背过身去“上来吧,我把你背到派出所去,警察叔叔阿姨一定能帮你一把的。”
“哥哥,谢谢你”小女孩小声的说“不过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晚也还在外面呢?而且长得这么好看。你不会是妖怪吧?”
李绝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念头忽地冒出来,说“不,其实我是河神,要是有人类小女孩死在我家,那我真的要难过死了。”李绝打趣她,不知道为什么,跟她说完这些,心里突然轻松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原先的计划,觉得那样做岂不是很傻缺,但是……
过了大概两个星期之后,早读前一段时间,走读生的上学时间,一向活泼的黄栎枫脸色复杂的来到学校。
“你怎么了?”汤澜泊有点小心翼翼的问她,希盈楼见了也凑了过来。
“我姨妈的学生,之前离家出走,失踪了……结果昨天和姨妈家一起吃饭,姨妈说那孩子原来是想自杀来着,不过……”黄栎枫皱着眉头“我以前还见过她呢,我还和她一起看过动漫呢,她长得可好看了呢,要是真自杀了,那也太可惜了。”
“诶?怎么回事?”希盈楼听了大叫一声,引得好多人都看过来。
“她和一个男生早恋,被男生家长发现了要拆,她那天晚上约男生出来谈谈,还说了什么“你不来见我我就去死”之类的话,可是那男生父母那天就拦着死活不让那个男生出门,后来……”
“后来她看不见那个男生她就自杀了?”李文玉做完值日回到座位上,很是不屑“哎呦,那个女生也太极端了吧。”
“你是不知道!”黄栎枫听了有些生气,扭头对李文玉说“她有抑郁症!她七八岁才被她家里抱养的,本来是她父母以为自己生不出孩子了才抱养的,可是没想到没过两年她就多了个亲生弟弟!”
汤澜泊听到那句“要是…就太可惜了”知道人大概是没死,就舒了口气,只不过仍是听着黄栎枫继续讲下去。
黄栎枫她叹口气接着说“而且……她初一的时候,在放学路上,还被猥亵了,到现在那个犯人还没被抓到。”她顿了顿,又说“她之前辍学一年去上海治病,可是,没治好。回来之后,交了个男朋友,据说那个男生对她还不错……”
“她应该没死吧?”希盈楼有些惴惴得问。
“嗯,据说被一个好心人发现,半夜送到派出所去了。”黄栎枫忽然面色诡异盯着希盈楼说。
“那不是挺好么,那你脸色这样怎么回事。”希盈楼问。
“那个妹妹说是河神救了她,非说花洲河里有个长得巨好看的河神,还说她迟早有一天要赚钱给人修庙。”
“卧槽,真的假的,我都想去看看了,你说那河神长得和那边那个大神比谁好看啊?”希盈楼笑着打趣道。
“你在说啥?现在是新的问题了,那个妹妹一心出去赚钱,都不想去学校了,搞得我姨妈又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总归人平安回家就好。唉,小小年纪。”
希盈楼笑笑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英语书,正要开始背单词。
听着他们叽叽喳咋,李绝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光着脚的女孩,是她么……他又看了看希盈楼,看着他蓬松的头发,心里有点痒痒,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问“你还想去看河神么?”
“是呀,要不我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去上晚班咋样?到时候咱也去那桥上看看,我记得你不是下班会经过那条路么?你说……”希盈楼说着说着忽而转头看向李绝。
“那个河神,不会就是你吧。”
李绝脸一红,眼珠往下转转“没有的事,不要瞎说。”
“你害羞啥,虽然说自己是河神也太厚脸皮了,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噢。”
“算了吧,不知道我哪句话没说对,给人整的要退学了。”李绝把脸塞进书里。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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