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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
受惊之马已近乎癫狂,速度快得惊人,载着大惊失色的玄冰郡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玄狐使臣们像无头苍蝇般慌忙四处找寻。云启凭借着超凡的听觉,很快确认了正确的方向。
平日里时常与姐姐一起在此处赛马,这里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便快马加鞭抄近路一路狂奔,直追到了一片山林深处,刚好截住斜对面狂奔而来的受惊之马。
素来狂傲的玄冰郡主此时已吓得花容失色,大喊着救命,模样甚是狼狈。
云启飞身而过,揽腰救起玄冰郡主,如一只雄鹰般朝着不远处一高树飞去,稳稳地落在了高高的树枝之上。
玄冰郡主望着近在咫尺如天神一般俊美的侧颜,看得失神,一时间竟不知发生了何事,忘记了害怕,只不自觉紧紧抱着云启的腰,痴痴地笑着,亦未察觉那受惊的宝马已直奔悬崖而去。
“喂,安全了。”云启道。
“啊?”玄冰郡主回过神来,不知此话何意。
“还不松手?”云启冷冷道。
“哦……”玄冰郡主慌忙松开手,又清了清嗓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道,“你叫云启?”
“正是。”
“好,我记住你了!”玄冰郡主仰头垂眸道。
“你这里……”云启又一次听到这句话,顿时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头道,“是不是不太好使?”
“你说我傻?”玄冰郡主气得暴跳如雷,正欲抬手打人,却忘了自己还在树上,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云启摇头叹息一声,随即飞身而下,及时救下郡主,不屑道:“唉,真是麻烦啊!自己跟上!”
说罢,转身朝皇宫走去。
玄冰郡主不远不近地默默跟在其身后,心里甚不服气,一路酝酿着如何找回在云启面前丢失的颜面。
忽发现路旁自己方才慌乱中掉落的弓箭,便悄悄捡起,拉弓对准前方云启的背影。
箭嗖的一声离弦,云启双耳一动,只微微一闪,徒手接住了从背后飞来的箭。转身对被惊得目瞪口呆的玄冰郡主微微一笑道:“暗箭伤人,不太好吧?玄狐国人就是这样教育子孙后代的吗?”
“你可以羞辱本郡主,但休要对我玄狐国人出言不逊!本郡主这便与你正面交锋!”玄冰郡主举弓又是一箭。
云启随手抛出手中的箭,这箭便对着玄冰郡主的箭飞去,直接射中那箭头,逼着那箭飞向了山林深处,只听得哇的一声惨叫,不知是哪只倒霉的乌鸦被其射中。
“郡主最好收敛一些,你看,我的箭这么不长眼,很容易不小心伤及无辜哦!”云启笑容里带着满满的轻蔑,云淡风轻道。
玄冰郡主从未见过如此玄妙的箭术,顿时傻了眼,顾不得此时云启对她的羞辱,内心的钦佩与仰慕竟油然而生。
她痴痴地盯着云启的背影,一路乖乖地跟着,直到在山林外遇到其兄长玄耀正带着几个人手努力寻找,玄冰郡主才上了兄长的马,被直接带回了客栈。
云启见众人走远,马也不知所踪,只好靠着一身的轻功及时赶回了围场复命。挑战赛也因这意外而草草收了尾,好在大安的颜面算是挽了回来。
然而,翌日,玄狐使臣竟差人给陛下送来口信,称他玄狐国圣鸟被无故射杀,玄冰郡主又被大安国歹人暗算,导致受到惊吓,至今昏迷不醒。特向大安国陛下来讨要个说法。
陛下听闻此言,大惊失色,忙急召霍将军前来商议对策。
“玄狐使臣既这样说,恐怕是动了真格。早就听闻玄冰郡主深得玄琛王爷的宠爱,而那玄琛王爷虽是王爷,但因其皇弟长年卧病,玄狐国大权实则早已由玄琛王爷接手。如若不妥善处理此事,恐会招来战事啊!”霍将军担忧道。
“这……竟如此严重?”陛下惊慌道,“霍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依臣之见,解铃还须系铃人哪!”
“此言何意?”
“陛下想想,是谁射杀的圣鸟?又是谁惹得那玄冰郡主受惊?这可是陛下您的旨意啊?不!这可全是那云将军之子云启一人所为啊!”
“霍将军是说,让朕把这云启交出去任凭那玄狐国使臣处置?”
“陛下圣裁!”
“万万不可!”突然,霍太傅急匆匆赶了过来,忙阻止道。
“霍太傅,朕召你前来是为商议如何恭送玄狐使臣,不是来听你教朕如何决策的!”陛下龙颜不悦道。
“陛下恕罪,老夫绝无此意!只是那云启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将来必成大器,此等国之栋梁,我大安国失不得啊!”霍太傅一腔热血,向陛下道着肺腑之言。
“我说兄长,陛下把云启交于你手,是为了让你时刻监视,以防云将军对皇权造成威胁。不是为了给你当儿子养的!”霍将军阴阳怪气道。
“陛下,老夫这些年来一直谨记您的旨意,并未敢有丝毫懈怠。但经老夫多年观察,发现这孩子确实是天赋异禀啊!假以时日,老夫定能将其培养成我大安国的一国重臣,到时由他来辅佐陛下,定能让大安国早日国富兵强!国泰民安哪!”霍太傅并未理会弟弟的讥讽,继续劝谏道。
“哼,大胆!兄长是觉得陛下不够圣明吗?还需要他一个毛头小子来左右不成?”霍将军愤然道。
“陛下!老夫……”
“够了!朕意已决,霍太傅不必多言!朕看霍太傅年事已高,近来身体欠佳,不宜操劳,恭送使臣的事还是不劳霍太傅操心了!退下吧!”
“陛下三思啊!”霍太傅声音随着身体颤抖道。
“退下!”
“请陛下三思啊!”霍太傅痛心疾首,重复着刚才的话,踉踉跄跄地退了下去。
……
云将军府内,云将军一家其乐融融地用着午膳。云舒手拿一只鸡腿,正夸张地边比划边描述着昨日围场上自己是如何给了那玄狐使臣一个下马威。
“祖母,您是没看到,当我一箭射向那玄狐使臣的发髻,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无不夸赞云将军家的长女是何等英姿飒爽……”
“行啦行啦,你都说了八百遍啦!”云大将军把她按到座位上,笑道,“你怎么不讲讲你弟弟是如何威风呢?云启可是不但救了你,也救了我们大安国的场。”
“那还用说吗?也不看是谁教的!我云舒的徒弟能不厉害吗?!”云舒一句话便把功劳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是是是,都是姐姐教得好!”云启边笑着,边伸手帮姐姐擦去蹭在脸上一块碍人眼的鸡肉。
“那是自然!”云舒大言不惭道,“父亲,您说我俩为大安国立下此等大功,陛下会不会赏赐我们呀?”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来者是宫里的公公,传陛下口谕,邀请云舒云启姐弟二人今晚前去宫里赴宴。
“看我说的没错吧!陛下果真是要给我们赏赐了!”云舒笑成了一朵花。
云大将军与云老夫人的脸色却分外难看,一脸忧容。
“恐没有这般简单啊!”云将军叹息道。
“龙潭虎穴,凶多吉少!”云老夫人亦摇头长叹一声,“舒儿,阿启,你们可敢前去应对?”
“祖母,这有何不敢的?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眼皮子底下,还能有人给我们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不成?”云舒正义凛然道。
“祖母放心,一切有我,我会保护好姐姐。”云启懂事道。
“万事小心!”老夫人朝云启满意地点了点头。
云大将军亦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
宫宴上,大家都已齐齐坐好,对面玄狐使臣们个个脸色严峻,闭口不言,似在等待着想要的宣判。
“云启!”陛下突然厉声喝到,“你可知错?”
云启毫无预料,起身问道:“回陛下,云启不知何错之有,还请陛下明示!”
“大胆!你无故射杀玄狐圣鸟,还害得玄冰郡主受惊,至今昏迷不醒,圣上面前,你竟还不知错?!”霍将军怒斥道。
“霍将军,那只鹰明显是要袭击我,云启是为了救我才对其进行射杀,何谈无故?”云舒看不下去,起身为云启辩解道,“而且,在场众人都看到了,那玄冰郡主是自己刺伤了马,才使得马匹受惊,不受控制,从而吓到自己,岂能怪在他人头上?若不是云启出手相救,她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呢!”
“放肆!”霍将军怒吼,“陛下问话,岂能容你插嘴?!玄狐圣鸟是因云启而亡,玄冰郡主亦是因云启而受惊。酿此大祸,我大安国岂能不负责任?”
“霍将军言之有理!云大将军向来敢作敢当,云启,你若想逃避责任也不是不可,毕竟,养不教父之过!大不了,由云将军代你受过!”陛下顺势道。
“父皇,此事全因儿臣而起,是儿臣叫云启去的围场,若非要给有人承担这欲加之罪,儿臣愿承担一切罪责!”太子殿下义愤填膺道。
“放肆!孰对孰错,朕还用得着你来教不成?朕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来人!太子殿下酒后失仪,不宜在此久留,把他送回寝宫!”陛下震怒道。
“陛下,此事与父亲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云启愿任由陛下处置!”云启恐累及父亲,忙离席跪于大堂当中,对陛下叩拜道。
“阿启,你没错,干嘛要认?”云舒忙上前跪于弟弟一旁,又对着陛下道,“陛下,此事确不是云启的错,还请陛下明鉴啊!”
“陛下,姐姐刚才贪杯,已满口醉话,还请陛下派人将其安全送回府中。云启不胜感激!”云启并未理会姐姐的问话,只一心想着保她全身而退。
“好,念在你认错态度诚恳,朕便答应你的请求。来人,将云舒好生送回云将军府!”陛下满意地说道。
“陛下!我没醉,我没喝酒,陛下……”云舒无力地喊着,转眼被几名侍卫拖出了大殿。
“玄耀小王爷,如今朕已将罪人缉拿,那就交由你们处置了!”陛下对使臣和颜悦色道,“良辰美人,美酒佳肴,还请好好享用!”
“谢陛下盛情!只是舍妹还卧病在床,请恕我无心享用。此罪人我要即刻带走,以消舍妹心病!”玄耀使臣匆忙告退,命一行人等带走了云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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