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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亲相迎,斗兽设圈套
青遥与赤羽徒步从雪山上下来,再绕回雪国天门关,这一走便走了大半日,待他们饿着肚子走进天门关时,天已大黑了。
在他们踏入天门关那一刻,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两列仪仗队人马皆穿着颜色各异兽皮袄,头戴狐狸帽,在白雪地里分外醒目。赤羽瞧这般热闹还以为是谁家娶亲,便随着众人一起欢呼雀跃起来,青遥冷着脸,一把将他从人群中拽了出来,厉色道:“你瞎凑什么热闹,别节外生枝。”他们毕竟是微服而来,自然不能闹大动静,若惊扰妖怪令其逃脱了,他们可不好向那天帝老儿交代。赤羽笑着点点头,倏地挣脱开她的手,立时躲在吹喇叭的雪国人身后,向她吐着舌头。
青遥见他愈发没个神明仪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次将他从雪国人身后揪出来。而这时,一队身穿赤色皮袄,手持银枪的士兵从远处而至,中间簇拥着一金色轿撵,轿撵上坐着的人头戴金冠,一脸威严之色。想必这位便是国主了,青遥盯着国主思忖着,她历经凡间十世,也从未见过哪个帝王能如此大张旗鼓地从王宫中出来。而轿撵上的国主亦在盯着她上下打量着。
片刻后,国主率先开口道:“二位可是瘟神大人与执法天神?”
青遥和赤羽闻言皆是一愣,这国主怎会知晓他们来了雪国?
这国主见他们皆未明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便已然心中有数,他一招手,身旁的随从立时便将他扶下轿撵。国主下了轿撵,先是躬身一拜,后又紧接着道:雪国国主拜见执法天神,瘟神大人。”青遥本欲否认身份,却不料赤羽率先摆摆手,道:“国主,不必多礼,本神与瘟神来此只是闲暇一游,切不可宣扬。”青遥深吸一口气后再缓缓吐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国主怎知我们二神会在今夜来此?还如此大费周章相迎,真是有心了。”
国主裹紧裘皮大氅,朝手上哈了哈气,将手握拳缩进大氅,扭头瞥了玄色长袍一眼,道:“正是国师墨云徵说二位尊神会于今夜来天门关,朕便吩咐下去一定要仪仗亲迎......能得神佑雪国,真是雪国大福啊!”青遥抬眸顺着国主眼神看去,一身玄色长袍,俊美而妖异,这国师分明就是那妖男。而国师墨云徵亦看见了她,立时嘴角弯起,邪魅一笑。青遥赶忙看向别处,清咳了两声,心道:“怎么突然心慌意乱,甚是怪哉。”
赤羽闻咳声瞥向青遥,只见她眼神游离,突然双颊绯红,便转头向国主身后看去,竟是那雪林中刺杀青遥未遂的魅术者。他方才在密林中并未仔细去瞧那张脸,如今仔细一瞧,竟生得如此妖冶,不由地忽然胸口发闷难以疏解。
青遥被国主扶上轿撵,与国主一同坐于矫撵之上,而赤羽立于矫撵左侧,国师则立于矫撵右侧,仪仗队浩浩荡荡地向王都而去。
一路上,国主不断请赤羽上矫撵,而赤羽则充耳不闻,一门心思都在对面墨云徵身上,他倒要看看这魅术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赤羽突然从矫撵左侧跑到右侧,站在墨云徵身旁,胸有成竹道:“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你一个鬼城之人,不好好待在幽冥跑到这人间来做甚?”墨云徵目视前方却不答,见他不接招,赤羽索性将话挑明:“是何人指使你刺杀瘟神?”
墨云徵微微勾唇:“尊神,您此话何意,云徵听不懂。”赤羽咬着后槽牙,翻了个白眼,心道:“臭小子,看你能装多久。”顺着墨云徵手中折扇所指方向看去,青遥坐姿端正,后背挺直,只这眼神飘忽不定。她左右来回一瞧,这雪国风光果然名不虚传,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皑皑白雪令天地一色,圣洁无比。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刮过,两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天而落,青遥最先认出了三七,她胖乎乎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惆怅。这三七可是自她飞升为瘟神之初便一直侍奉在她左右的药仙,生性活泼,善于炼些稀奇古怪的仙药。遥想当年第一次见到三七之时,她还是个未化为人形的药精,在众多精怪当中,她第一眼便看到了三七,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的仙侍。回想起来,这三七生性活泼而顽劣的性子倒是与赤羽十分相像。
而三七身侧还有一人,身形修长如竹,清亮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倔强,这人她见过,是赤羽的仙侍修竹。
三七突然泪眼盈盈,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哽咽抽泣:“主子,三七终于找到您了。”而那修竹不知何时已扑进赤羽怀中,号啕大哭起来,“主子,您怎么能丢下修竹......”这二人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更是商量好了似的愈哭声愈大。
青遥也顾不上一旁怔愣住的国主从轿撵上跳下来,张开双臂将三七抱在怀里,轻抚其发,“三七,我也很想你。”
而另一边的赤羽重重拍了拍修竹的肩膀,摇摇头叹息:“我还没死呢,你这跟哭丧似的。”
立在赤羽身侧的墨云徵,眉头一挑,手中扇子一甩,通体漆黑的扇柄闪着一丝金光,莹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极为好看。他缓缓向轿撵上的国主躬身道:“启禀国主,前方便是斗兽场了。”国主微微点头,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异样。
*
青遥双腿盘膝,打坐于玉床之上,她虽闭目凝神但脑海里却不断琢磨着国主的话。雪国每年都会有一场盛大的斗兽,而今年却叫他们赶上了,而那个刺杀她的墨云徵却偏偏是雪国国师,种种巧合定有蹊跷。
而对门另一房间内,赤羽正托腮倚在玉塌上,手里捧着本书,看了片刻后,忽然道:“修竹,我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修竹放下手中的木盆,摇摇头:“主人,那个三七一直盯着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秘阁。” 这时,赤羽顿感五肮六腑似乎搅在一起那般疼痛,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哇”地一下吐出一滩黑血。
三七见状满目震惊,慌忙上前查看黑血,突然眉头紧皱:“主人,您怎么会中了血毒?”赤羽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三七赶忙贴身过去,赤羽压低声音将这几日所见之事尽数告知于他。
“您是说瘟神体内有只凶兽?”三七一脸不可置信,这对于他而言简直闻所未闻。
“此事切不可声张。”赤羽急忙摆摆手,神情凝重地看向屋外,确定门外无人偷听,这才接着道:“看来只有三七知道此事原委,本神有个重任要交给你。”
修竹一听“本神”二字,便知这是个难差,又听赤羽提到三七更是立时心领神会,却支支吾吾试探道,“主人,您该不会是......”
赤羽点点头:“只有你去追三七,本神才能放心啊。”其实,赤羽早就看出修竹待三七不同,恐怕早已动了心却不自知,不如就此推一把,还能促成一段良缘。
修竹一听这话便委屈上了:“您追瘟神追的一身伤,我可不敢去追那三七。她就是个小魔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仙侍,您可不知道她是如何折磨修竹的,与那瘟神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修竹过得好惨......”赤羽抿着嘴唇,默默伸出五个指头,修竹立马收了哭声还价:“十颗灵珠。”赤羽咬紧嘴唇,心道:“你就只认钱啊。”他从怀里左右一摸,摸出一颗灵珠递给修竹道,“成交,这是定珠,事成再给你余下的,不过可别拿灵珠去换黄金,人间可兑不起。”
修竹一见灵珠立马容光焕发,小心接过灵珠,笑得更是五官乱飞。
而与此同时,斗兽场关押猛兽之地,国主正在细心挑选明日上场的斗兽。幽暗铁牢内,一个身穿破布袄,一头灰白乱发的老者正挠着脚心,不断傻笑着。国主一见到他便浑身不自在,立马向旁边的堡主挥手,道:“就这瘦骨嶙峋的乞丐,你还留着他做甚!朕为你拨的那些黄金可不是让你养乞丐的!”那老者一听此话,立马瞳孔放大,似乎像在盯猎物一般在牢牢盯着他。
堡主立时为这老者辩解道:“国主,您有所不知啊,这位可是凶兽穷奇啊。”
国主满眼震惊,愣在原地,片刻后才缓过神来,“若真是如你所言,那么朕明日就要他上场。”堡主立马点点头,笑意盈盈道:“国主,您大可放心,这穷奇战无不胜,定叫那瘟神有命来无命回。”国主闻言,拍了拍堡主的肩膀,“甚好。”
待堡主走后,墨云徵才从暗处走出来,上下打量穷奇一番,将手中黑色扇子合成一柄指向九勾铁牢内的穷奇,嘴角勾起冷笑一声:“这个堡主该死。”
国主赶忙擦掉额头汗水,小心翼翼道:“殿下,您是不满意这穷奇?”
墨云徵微微一挑眉,眼神中露出三分不羁七分凶狠,将口中嚼了一半的竹笋一口吐掉,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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