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月下遇见你

　　饭后奶奶和爷爷去三奶奶家串门，溪绕泉在厨房刷碗，钟独远走进去：“要不我来吧？”
　　溪绕泉没给他机会：“站那就行！远儿，哥问你个非常难以启齿的事，你会老实回答我吗？”
　　钟独远靠在门框之上：“你觉得呢？”
　　溪绕泉犹豫片刻还是问出来：“你，从小到大是不是一直都缺钱？”他想知道，他是怎么生活，怎么样长大的？
　　钟独远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嫌弃我了？”
　　溪绕泉：“滚蛋！就当我发神经吧。”
　　钟独远：“你想知道我的事是吗？从小到大·····？”
　　溪绕泉点头：“嗯~”
　　钟独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向前翘着：“刷好了吗？我们出去走走。”
　　溪绕泉：“马上！”
　　十月傍晚，略显凉意，微雨初停，层层薄云之下，透着淡淡月华，村前大树下，枝影随风动。
　　钟独远十指交叉放在脑后，靠在那个“村状元”的转角处，风轻云淡的说：“我在这长大，我父母的事你都知道，其实我真好奇那两个人为什么要生我！难道真只是一时兴起？呵·····他们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过我！那个人……嗯……就是我爸，最早偶尔还会回来，但是爷爷总是把他打出去！再后来就没有怎么回来了。至于我妈，我从没见过，所以也没什么有印象。我就说我小时候的事吧。可能因为我是早产的，从小就体弱多病，爷爷奶奶始终没有抛弃我，不然我可能早死了。他们四处借钱为我治病，奶奶专门养了一头羊，我是喝羊奶活下来的。确实，生活中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我们家没钱，亲戚也不怎么来往，所以不要想依靠任何人。为我看病是一笔大的开支，爷爷奶奶一直是在为钱发愁。我长大一点就开始努力让自己强壮起来，这样至少可以节省看病的钱，再后来我可以帮忙家里做农活，爷爷奶奶也轻松一点，欠的债也慢慢还上，这两年总算是“否极泰来”。”
　　说着他风轻云淡般笑了笑：“哈哈，总之之前还确实挺缺钱的。所以，泉哥，活着本是不容易，但不管贫，富，祸，福，我都很珍惜，爷爷奶奶对我非常好，你看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更幸运的是又遇到了你！”
　　溪绕泉听着他这避重就轻，轻描淡写说着自己痛苦的过去，还不忘安慰自己，突然停下来抱住他：“远儿！”他一只手揽在钟独远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按着他的头贴在自己脖颈之间。钟独远双手落在他的背后，心跳声不由的失了控。
　　这汹涌澎湃的心跳他无法掩饰，溪绕泉似乎感觉到什么，轻声问：“小远，我是你的什么人？”
　　钟独远恐慌起来：他该怎么回答？应该说清楚吗？说清楚什么呢？喜欢吗！····他可以吗？说出来他会接受吗？如果不能！他又会怎么看自己？即使能接受，那又能如何？现在的自己那那么的弱小无能，什么都承担不了·····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溪绕泉的后背：“你是我哥呀！是我最亲的人，最珍视的人！”
　　溪绕泉收拾了慌乱的情绪，长舒一口气：是呀！我是你哥！我又在发神经了。最亲的人，最珍视的人，这足够了。
　　于是他笑着捏了一把钟独远的脸：“回答正确！哥明天带你去县城买零件，给爷爷修理破电视，顺便给你买糖吃！”
　　钟独远：“呵，你真会修那破电视？”
　　溪绕泉：“你哥我会的多着呢！你见我卧室里那台式机了没？我自己装的，3千块钱不到，能玩方舟生存！一点不带卡的。”
　　钟独远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方舟是什么，但感觉他好厉害的样子，于是笑了：“行！看来又要给你当牛做马了！”
　　溪绕泉踢他一脚 ：“别随便给人当牛做马！”
　　钟独远：“也就是你！”
　　溪绕泉得意了：“你也是我最亲，最珍视的人。”
　　钟独远轻轻伸手：“泉哥，咱们回去吧！”
　　溪绕泉突然感觉这个人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又是那么的强大，无畏无惧······伸手过去将他的手握住：“走！回家洗澡睡觉！要不要哥哄你呀？”
　　钟独远：“·······” 不管是哪种“爱”？但是被宠爱的感觉还挺让他享受！就像在黑夜里奔跑良久，终于有一盏灯为他而明。
　　钟独远在卧室做俯卧撑，溪绕泉先洗了澡，果然来了，他抱着枕头和被子，用脚轻轻踢开门闪身进来又关上，钟独远似乎习惯了这做贼一般的动作。
　　“小远，给我找件你的球衣。”只穿条短裤的溪绕泉不客气的爬上床。
　　钟独远不敢看他，虽然都是男生，大家都一样，但是钟独远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长T：“泉哥，你那么喜欢穿我的衣服吗？’
　　溪绕泉从头套上：“我这不是没带衣服吗！再说穿你的衣服睡的踏实。”
　　钟独远：“你···还真是·····不客气！”
　　溪绕泉：“跟你客气？你是外人吗？咱俩可是兄弟，过命的兄弟。你也太见外了，不就穿你几件衣服吗？”
　　钟独远心说：你连内裤都穿错好吗？你这神经是有多大条呀！
　　溪绕泉又接着说：“怎么了？不愿意？”
　　钟独远：“怎么会！只是你在宿舍会不会穿别人的衣服？”
　　溪绕泉：“我脑子有病呀！我穿别人衣服干嘛！”
　　钟独远突然就开心起来：“那就好！哥，只能穿我的，不要穿别人的！”
　　溪绕泉半躺支起头看着他：“钟小远，没发现呀！你这占有欲很强呀！”
　　钟独远转身背过去不看他：“我只是不想洗别人的衣服而已。”
　　溪绕泉躺下：“我知道了。你的衣服也不能给别人穿，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穿我的衣服！”
　　钟独远：“好！泉哥！我记下了。”
　　溪绕泉趴在床上：“今天做多少？”
　　钟独远：“笑了笑，明天你来数着。”
　　溪绕泉：“那不如我们比一下吧。”
　　钟独远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回头问：“泉哥，输了会哭吗？”
　　溪绕泉假意丢他：“滚蛋！”
　　“泉哥，晚安。”钟独远轻轻说。
　　溪绕泉：“晚安！”
　　睡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背，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内心的欢喜满溢于脸上，画出浅浅的弧度！同床共梦：这样就好！
　　“妈，你别来！”溪绕泉和钟独远在街上闲逛，突然电话响起来：“我都说过两天就回去了。”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人家对你那么好，把你当自己孩子照顾，我总要去感谢一下吧！”林婉如从外地回到家，看到溪绕泉还没有回来，一是想儿子，二是顺道去了解一下自家白菜是被什么样的人家“抢”走了。
　　“真不用！而且现在家里没人，爷爷奶奶去工作了，我和小远在城里买东西，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溪绕泉为难的看着钟独远。
　　钟独远给了他一个眼神，于是溪绕泉说：“行吧行吧！来吧来吧！一会我发给你地址。”
　　林婉如开心的收拾起东西来，大包小包一堆装进后备箱。
　　溪绕泉不解的说：“你为什么让她来？”
　　钟独远反问：“不让她来，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溪绕泉：“以她的火爆脾气，估计要没完没了的纠缠着了。”
　　钟独远：“所以堵不如疏。何况阿姨也是担心你，而且毕竟你也算我们家的人了，她来看看也是正常的。”
　　溪绕泉有些觉得不对劲：“我算你家的人？”
　　钟独远：“难道你和我不是一家人？”
　　溪绕泉：“自然是一家人呀！”
　　钟独远：“那不得了。”
　　溪绕泉扭头：“好像没毛病。算了，你刚看的那家有没有二极管？”
　　钟独远：“现在哪还有那种东西？都是集成电路板。”
　　溪绕泉：“我们分头找找吧！实在不行就买个新电视！”
　　转了好一圈终于买来了想要的电视零配件，溪绕泉要钟独远坐在遮阳伞的阴凉处等他，他去买奶茶。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小远！”。
　　钟独远回头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迟疑片刻，突然眉心紧皱：“怎么是你？”
　　溪绕泉跑过来，看到这一幕，胳膊肘戳他：“这谁呀？”
　　钟独远脸色难看起来：“不认识，我们走！”
　　那男人拉住他：“小远！你跟我一起生活吧！我有钱，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钟独远挣脱：“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不要烦我。”
　　那男人继续跟着：“小远，给我个机会行吗？”那语气带着几分强求 ，可两人越走越远，那人突然大声音叫住：“小远！我也是爱你的！我也会照顾好你！给你钱花！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溪绕泉一听，有点反感起来：你这禽兽想对我家小远做什么！
　　钟独远不搭理他，拉着溪绕泉继续走，那男人突然上前就要拉他，溪绕泉终于忍不住了，一怒之下扔掉手里的奶茶一拳挥过去，重重砸在那人脸颊上，男人瞪着他：“你小子谁呀！敢打老子！”
　　溪绕泉：“我是你祖宗！打的就是你！再敢碰他一下废了你！”说完又是一脚踹上，钟独远一瞬间惊呆了。
　　男人也不是傻子，一边躲避一边还手：“你小子找死呀！”
　　钟独远见势拦下：“住手！不准动他！”他一把推开那个男人！
　　男人愣住了：“你竟然因为这小子推老子！”男人红着眼，怒气冲冲！
　　忽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拿着包冲过来，照着溪绕泉和钟独远便抡过去：“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老娘的人！”
　　溪绕泉和钟独远怎么可能打女人呢！两人只能抬手阻挡，那女人想再打时，另一个声音传来：“你是哪个冒出来的狐狸精敢打我儿子！”林婉如冲过来照着那精致的脸一巴掌扇过去。
　　那女人被这一巴掌扇蒙圈了：“你！！”恼羞成怒的撸起袖子：“你这个泼妇！老娘今天跟你没完！”说完就要回扇一巴掌。
　　奈何林婉如不吃这一套，一只手握住她伸来的手腕，另一只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边脸上：“我还当是哪个小妖精纠缠我儿子呢！原因是个老妖婆！”。
　　那女的彻底发疯了，歇斯底里的说：“钟祥林，你是死人吗！给我宰了那两个小杂种 ！”说完朝溪绕泉踢去，钟独远挡住，这一脚正好踢在了钟独远的小腿上。
　　钟祥林气呼呼的说：“你竟然踢我儿子！”
　　众人：······？？？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钟独远拉着溪绕泉，把地上林婉如的包捡起来，又把奶茶杯扔进垃圾桶：“泉哥，阿姨，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林婉如惊神未定：“哦，哦！好！好！我的车停在那边。”
　　钟祥林：“小远！”
　　钟独远：“回去吧！别再来了！”
　　几人上了车，林婉如照着溪绕泉的指示开车。
　　溪绕泉终于反应过来：“妈，不是让你等吗？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婉如还在气头上：“还好意思说！妈不来的话，你们俩是不是傻愣着要被那疯女人打？”
　　钟独远：······
　　溪绕泉：“我们不能打女人吧！”
　　林婉如因为打了那女人两巴掌，气势正盛，又怒其不争道：“切！小屁孩子充什么大男人！”
　　溪绕泉不满的说：“妈！我都成年了！”
　　林婉如又气冲冲的冲着钟独远：“小远没成年吧！她还踢了你一脚，你就不知道还她一脚！”
　　钟独远莫名挨骂，一脸委曲看着溪绕泉。
　　林婉如越说越气：“我真应该再给他两巴掌！你俩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有人打你们，尽管打回去！打得过就打，不打过你们打完就跑！处理不了的事，就打电话给我！总之不能受委曲！”
　　这可真是一个蛮不讲理护犊子的老母亲······
　　钟独远心里却莫名温暖起来，他略带笑意的说：“阿姨，您那两巴掌真给力！”
　　林婉如从后视镜里看看他，这小子一脸得意，她的怒气消了大半，骄傲起来：“那是！就她那样的，我能给她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溪绕泉一脸大写的惊诧：“您还是我妈吗？”
　　林婉如翻他一眼：“切！你敢说你那敢打敢拼的劲头不像我？”
　　钟独远：还真是······
　　溪绕泉笑起来：“哈哈，果然是亲妈！那我帅气的脸是不是也遗产于您的美貌？”
　　林婉如开心起来：“这还用问吗！”
　　·········
　　好一会，林婉如平静下来，轻声问：“小远，这咋回事呀？”
　　溪绕泉小声：“问这干嘛！小远，你不想说就不说。妈，你好好开车。”
　　钟独远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敞开心怀，却一脸委曲愁眉不展的说：“他确实是我爸！我妈生下我就离开了，他也走了，那女人是他的····总之，从小到大，他没有管过我的死活，还让爷爷奶奶背了一生的污点，所以我们就当没有他！没想到他今天又突然找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幸好泉哥和阿姨替我教训了他和那女人，特别解气！其实我心里很痛快！爷爷奶奶也会高兴的，谢谢你们！”说完露出一个天真无无邪的笑。
　　溪绕泉：这一定是交际版钟独远！
　　林婉如看他这小模样，心都要化了：“爸爸不疼，妈妈不爱！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你跟小泉是兄弟，如果你不介意，以后不要叫我阿姨了，我就当你妈了！”
　　钟独远算是知道溪绕泉为什么那么神经大条了，这基因真是强大······
　　溪绕泉傻眼了：“妈，你说的什么意思？”
　　钟独远：“这个······不太合适吧？”
　　林婉如胸有成竹道：“对，等下回到家，我跟你爷爷奶奶说一下！”
　　钟独远看着溪绕泉：·····这自我决定的风格也如出一辙！
　　溪绕泉笑起来：“妈呀！行吧！我是服了！”
　　溪绕泉看钟独远似乎也并没有太过于难过，尝试问：“小远，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他想干嘛呀？”
　　钟独远面露难色：“他要我跟他走。”
　　溪绕泉：·······你跟他走？他想得美！万一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啊啊·······
　　林婉如说：“这个人渣，一定是看你长大考上名牌大学有出息了，以后想让你给他养老送终呢！”
　　钟独远：·······
　　林婉如又接着放了狠话：“人渣就不配当爹！就应该孤独终老！你们以后别管他！”
　　溪绕泉：“我们？也包括我？”
　　林婉如：“对！还在你那个死爹！”
　　溪绕泉：原来我想多了·····尴尬的看着钟独远。
　　钟独远：早听出来了。
　　快到家时，钟独远说：“泉哥，阿姨，今天的事还是别让爷爷奶奶知道了，他们会生气的。”
　　林婉如点头：“明白，这种事别说他们生气了，我都生气！老人家肯定受不了，你这孩子真懂事。”
　　溪绕泉：“那他会不会找来家里呀？”
　　钟独远叹气：“到时候再说吧！”
　　林婉如直接干脆：“他来一次，你们打一次！”
　　溪绕泉：·······
　　钟独远：·······

　　到家时，爷爷奶奶都不在。小豆子见有辆车停在小远哥哥家门口，赶紧跑回家，告诉正在干活的奶奶：“大奶奶，你家来客人了。”
　　奶奶听了放下手里的活：“老三，我先回家看看去。”
　　三奶奶：“你家会有啥客人呀？赶紧回去看看吧！我把这点活做完，你有事就大声叫我。”
　　奶奶说：“好！”三奶奶还是不放心，担心是她家那个不孝子回来，便说：“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走到门口，爷爷也恰好下班回来，看到溪绕泉和钟独远正把车里的礼品往家里提，一个穿着得体，漂亮端庄的女人跟在他们身后，二老相视一笑，心里有了几分考量。
　　三奶奶见状说：“看来不需要我帮忙了，我先回去干活了。”
　　钟独远招呼林婉如，端茶倒水。
　　溪绕泉见爷爷奶奶回来，上前拉住：“爷爷奶奶，我妈来了。”说着叫道：“妈！这是我爷爷奶奶！”那叫的真比自己亲爷爷奶奶还亲！虽然他的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但他印象中活着的爷爷奶奶也是不冷不热，似乎总着带城市的冷漠。完全不像钟独远家的爷爷奶奶一般亲切。
　　林婉如起身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小泉的母亲林婉如。”
　　爷爷，奶奶：“你好，你好！快请坐！”
　　林婉如礼貌的道：“您二老先坐！”
　　三人坐下，钟独远把水杯送到林婉如面前：“阿姨喝水！”
　　溪绕泉靠在爷爷奶奶坐的沙发旁看着他献殷勤！
　　林婉如面带微笑：“我总是太忙，小泉这孩子受你们照顾了！今日我特来拜访，还请您二老接受我的谢意。”说着倾身示意。
　　爷爷奶奶哪里见过这斯文正式的场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溪绕泉见状：“妈，您别客套啦！爷爷奶奶他们又没拿我当外人，村里分房子，我还占了一个人口的房屋补贴指标名额呢！您这样说，搞的我是外人似的！”
　　林婉如：臭小子·······你这是要在这落户了吗？
　　爷爷奶奶笑了，爷爷拍拍腿说：“泉儿说的对，他在这村有名额的，就连安置补偿都有他一份呢。你呀真别客气，啥谢不谢的，太见外了。这里就是他的家，我多个孙子，别提多高兴了。我还得感谢你呢！”
　　林婉如：这你多个孙子，我不是少个儿子吗？那不行！·····
　　她笑了笑，放松下来："您看您说的！既然这样，都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气了！”
　　溪绕泉：林女士，您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奶奶：“你这就对了，咱们农村人没啥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小泉这孩子跟咱家都缘分，我们都喜欢的不得了。小远没有兄弟姐妹，这不，刚好有个兄弟，以后有个啥事也有个帮锤的了。”
　　林婉如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小远也跟我们有缘分，小泉也是独生，这正好有个兄弟！说起这我也得感谢您二老呢！”
　　爷爷奶奶：“？”
　　溪绕泉：林女士你要出手了吗？
　　林婉如拉着一边的钟独远坐下：“来，小远坐这！”
　　她又转向奶奶：“阿姨！我呀！跟小泉他爸离婚了。所以就小泉这一个孩子，小泉跟小远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知道小泉是认定这个兄弟了。我也知道小远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妈，我这心里心疼呀！”说着拉住钟独远的手。
　　溪绕泉：林女士，请开始您的表演·····
　　奶奶叹气：“谁说不是呢！确实让人心疼！”
　　爷爷也低头不语。
　　林婉如继续：“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酸呀！他那么小，遇到什么事，别的孩子都有妈妈护着！····可他呢？他不想让您二老担心都是一个人扛！我决定从今儿以后，我来护着他！就像母鸡护小鸡那样！小泉是我儿子，小远也是我儿子，我就是他们妈妈，以后谁欺负我的孩子，我跟谁没完！”
　　爷爷奶奶一听：母鸡护小鸡，心里顿时一股暖流·····
　　爷爷已经哽咽：“哎呀····这真是·····”
　　奶奶也泪目了：“小远呀，你要有妈妈护着了······”
　　溪绕泉：林母鸡，你厉害！
　　钟独远：“阿姨·······”
　　溪绕泉瞪他：“还不叫妈？”
　　钟独远怯怯的，艰难的开口：：“妈······”不知为何这个“妈”字叫出来，他竟不由自主的流泪了······十七年没叫过“妈”，这突然有“妈”了！
　　林婉如被他这么一声妈也叫哭了：“傻孩子！”她抱住了抱这个大男生：“以后你就是有妈的孩子了！你有靠山了！妈给你做主！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一家人都泪目了。
　　溪绕泉：······林女士，你行！你把我家小远弄哭了。
　　奶奶突然叫道：“哎呀，只顾着说话了，这都大中午了，我去做饭去！”
　　林婉如真不当自己是外人了：“我来帮您。”
　　溪绕泉：“还是我和小远来吧！”
　　林婉如：“哟，你小子也会做饭了？”
　　溪绕泉撸起袖子：“看不起谁呢！我咋就不能做饭呢！”
　　爷爷自豪的说：“我们小泉昨天还做了鸡蛋面汤呢！”爷爷认为那确实是“鸡蛋面汤”呀，没毛病。
　　林婉如笑起来：“是吗？真是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我还以为你就会欺负小远呢！”
　　溪绕泉：你们都被他那楚楚可怜的外表骗了，我经常被他耍好吗？······
　　奶奶：“婉如，让孩子们去做饭吧，我带你出去转转，熟悉熟悉，下次来就知道门了。”
　　林婉如：“好的，姨，我还给小豆子带了玩具呢！”
　　奶奶：“你也知道小豆子？”
　　林婉如：“您是不知道，小泉还说他带小豆子摸爬蚱呢！”
　　奶奶：“那是他三奶奶家的孙子，整天緾着他俩玩。”
　　·······
　　厨房里，溪绕泉看着钟独远，两人四目相对，溪绕泉说：“我妈也是你妈了！”
　　钟独远：“我爷爷奶奶也是你爷爷奶奶！”
　　两人轻轻一笑，溪绕泉突然说：“今天那女人踢到哪了？”他知道那尖尖的皮鞋踢下，肯定轻不了，说着便蹲下身拉起钟独远的裤子要看。
　　钟独远拉他起来：“做饭呢！有空也再看！先去帮忙洗菜吧。”
　　溪绕泉说：“妈不是带了很多牛肉和烧鸡吗？你再炒两个菜，煮个紫菜蛋花汤吧！”
　　钟独远：“好，听你的！”
　　溪绕泉不知道为什么又想抱他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喜欢这个“弟弟”了？
　　把林婉如送走，两人又开始修理爷爷的破电视了。
　　爷爷见两人把电视拆成了无数碎片，有点自暴自弃道：“要不咱还是买个吧！”
　　奶奶也摇头：“这都被你俩碎尸万段了吧！”
　　溪绕泉很淡定的说：“你们要相信我们的实力！”
　　钟独远不淡定看着他：“哥，请把那个“们”去掉！”
　　溪绕泉翻他一眼：“你有点出息行不！”
　　爷爷拿着他的小本本又要去巡视了：“行，你哥俩慢慢倒腾吧！”
　　奶奶戴上老花镜：“我也要去干活了。对了，你俩下午没事的话去东地看看，那块玉米地里种了几颗小田瓜，也不知道结瓜了没有？”
　　溪绕泉：“知道了，奶奶。我们等修好电视去！”
　　钟独远看他：“泉哥？”
　　溪绕泉：“干嘛！”
　　钟独远：“你真的能修好吗？”
　　溪绕泉：“废话真多！准备好给我当牛做马！”
　　钟独远：·········其实他知道，他说能，就一定能，但他还是想跟他说话·····说什么都行。喜欢看他各种表情，喜欢听他各种语气·····
　　两个小时后，电视终于开机了。两个紧张的盯着屏幕，渐渐的·····出现了画面，接着发出了声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现在·····”
　　溪绕泉得意的打了个响指：“成了！”
　　钟独远看着他，笑着伸开双手：“哥！你真厉害！抱一下！”
　　溪绕泉靠过来：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不应该是自己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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