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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
离开皇后宫中,李云舒看着外面的骄阳,心情舒畅。
“娘娘,今日阳光正好,不如我们去哪里散散心吧,娘娘都闷了两个月了,奴婢都怕您闷坏了呢。”紫月提出建议。
李云舒看看紫月,装作恍然大悟道:“呦,紫月是憋坏了,想出去玩了呀,来来来,紫月想去哪里,本宫自然奉陪。”
紫月笑着晃了一下李云舒,“娘娘又在取笑奴婢,奴婢想着,太液池上荷花正好,奴婢想摘些荷花为娘娘做个好看的干花香囊。”
李云舒捏住紫月的脸,一边揉一边道:“好啊,不过紫月居然刚刚还不跟本宫说实话,本宫要罚你。”
紫月笑嘻嘻的,心中很轻松,李云舒病了两个月,她也是担心了两个月,幸好昨日李云舒承宠,才安了众人的心。
李云舒揉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紫月的脸,“走,我们去太液池边走走。
太液池的荷花开得茂盛,连成一片,娇嫩美艳,惹人怜爱。李云舒漫步在湖边,笑着与一旁的紫月谈天说地,回忆过去的一些趣事。跟着的绘隽与宝笙都很知趣,没有多言插话,宝琴被带走后,宝笙就沉默了很多,不敢再叽叽喳喳,也不敢与紫月争宠了。宝琴据说已经暴毙了,在酷刑下也承认了毒害端嫔的事情,可宝笙知道,这一切都是紫月做的,或者说,是端嫔做的。可她谁也没敢告诉,连皇后娘娘询问她也没有说,因为她害怕,端嫔那次看她的眼神,让她知道背叛的下场。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荷花最多的听荷池,绘隽建议道:“娘娘,听荷池有一座荷心亭,是赏荷的好地方,而且那里有一艘小舟,可以乘舟采荷。”
李云舒自然知道那里,但她依然惊喜道:“太好了,我们就去那里。”
荷心亭坐落在听荷池中心,李云舒走到荷心亭附近,便看见了里面的人,里面的人自然也看见了一直叽叽喳喳的李云舒。她连忙起身行礼,“嫔妾答应王氏参见端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李云舒看见王临真也是很惊讶的,这还真是赶巧了,自己一直想去交好她却无法,结果她就这么出现了。王临真以为李云舒的惊讶是不认识自己,便解释道:“嫔妾是被皇上临幸过的宫人,住在永和宫,有幸接过您托朱贵人带来的一些礼物。娘娘那时正在养伤,没见过嫔妾。”
李云舒顺着王临真的台阶道:“原来如此,王答应快请起吧,本宫之前闷在宫里两个月,没来得及当时拜访你。”
王临真直起身来,李云舒打量着她,一样的,她还是那么沉稳温和,容貌并不出彩,却让人看着舒服。
王临真知道李云舒在打量她,却并不在意,“端嫔娘娘是来赏荷吗?嫔妾便不打扰娘娘了,嫔妾告退。”
李云舒还想与她结交,自然不会让她走掉,“王答应留下来吧,这美景动人,本宫又怎能独享,何况答应先来,其实还是本宫应该谢谢答应让我同享美景呢。”李云舒笑眯眯的,话说得十分动听。
王临真以为李云舒是怕她走后传出霸道的流言,俯身道:“嫔妾能与娘娘共享美景本是嫔妾的福分,是嫔妾赏累了,想回去了,与娘娘并无关系。”
李云舒也想到了,“多谢答应好心,但本宫从不怕这些中伤流言,本宫也不是霸道之人,答应便坐下吧,我们各赏各的,本宫一会下水去采荷花,不会打扰答应的。”
李云舒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王临真自然也不能走了,她重新坐回亭中石凳上,“娘娘多虑了,不打扰的。”
李云舒有心与王临真交好,“答应长得真好,怪不得皇上临幸,令人如沐春风,舒服的很。”
王临真被李云舒友善的态度弄的有些紧张,李云舒是炽手可热的宠妃,而她只是个答应,“娘娘夸赞了,嫔妾蒲柳之姿,能被皇上临幸已是天大的荣幸了。”
李云舒又找了些话题说,慢慢把气氛缓和,王临真也放松了很多,与李云舒聊得尚算融洽。
王临真想起刚刚李云舒的话,不由得起了担心,“娘娘刚刚说要下水采荷,亭下小舟狭小,还是由宫人去采吧,娘娘身份贵重,最好别身处险境。”
李云舒笑容真了几分,“答应说得有理,但本宫看这荷花绽放,娇嫩芳香,还是想去碰触一番的。”
王临真见李云舒心意坚定,“那娘娘小心便是。”
“答应的好意本宫十分感动,答应便坐在这里,等本宫摘些芙蓉回来,本宫的侍婢会制香囊,如若不嫌弃,到时候也为答应送去一个。”李云舒说着就起身准备下到小舟里。
王临真连忙起身看着李云舒动作。
小舟狭小,紫月与李云舒上去之后便再无法上人了,绘隽有些担忧安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紫月撑着篙,慢慢推动小舟向荷花茂盛的地方驶去,李云舒便看着身边划过的荷花,不时笑着折下一朵来放在舟里。接天连日的荷花环绕着小舟,清香扑鼻,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紫月跟李云舒说着哪朵花更好看,哪朵花更香,李云舒听着紫月开怀的笑声,看着她眉宇间积攒多日的郁气一扫而空,一直紧绷的心也难得地放松下来。在这里,只有紫月与她,不用多加伪装,不用强挂微笑,李云舒坐在船头,露出最真心的笑容,最放松的姿态。
“娘娘要是喜欢,以后紫月便多多与娘娘逛这些地方,娘娘现在的样子可比平日里舒服多了。”紫月十分雀跃,终究她现在也只是十七岁的少女,之前一直压抑在厚重的宫规和紧张下,还是渴望活力轻松。
李云舒指着右手边的方向突然急切道:“紫月去那边!那边有一朵花最美!”
紫月连忙改变方向,撑着小舟驶向那边,小舟慢慢靠近,李云舒伸手折下了那朵盛开的荷花,献宝似的递到紫月眼前,“快看!漂亮吗?”
紫月连连点头,“漂亮!娘娘的眼睛真好,一眼就看见了。”
李云舒眼睛更亮了几分,她轻轻把那朵花插进了紫月的发髻,对着紫月惊诧的神情笑道:“那是,本宫一眼就发现这里最能配得上我们紫月的花啊!鲜花赠美人嘛!”
紫月有些害羞地低头,“娘娘又取笑奴婢。”
李云舒打趣道:“怎么会是取笑呢?怎么?害羞啦?”
紫月低着头笑着去摸发间的花,耳朵已经红透了,羞怒地喝了一下李云舒:“去采其他好看的花去。”
两人玩够了闹够了,乘着小舟又回到荷心亭,李云舒收起活泼的笑容,带回那张假笑的面具,被绘隽扶着上了小亭,王临真自然还没走,见她回来起身相迎,“娘娘带了好些鲜花,满载而归。”
李云舒心情很好,想起刚刚说的话,“紫月擅长做这些香囊物件,答应要是不嫌弃,让紫月也给答应做一个送去。”
王临真看着紫月还没收完全的笑意,拒绝了,“娘娘好意嫔妾心领了,娘娘采摘一次不容易,精心保管也不容易。”
李云舒本来也只是客套客套,没打算真给王临真,香囊什么的太容易出问题,更何况王临真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她从不做瓜田李下之事。李云舒没有看王临真的肚子,但她知道,那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而上一世,王临真没有保住他。
二人又聊了会其他的,李云舒便离开了,她不比王临真悠闲,皇上可能会宣召她前去侍奉。
果然,午膳刚过,御前的小太监便来宣召她去紫宸殿侍奉笔墨。这是皇上对宠妃的恩宠,有的宠妃可能会侍奉到床榻上,而李云舒却只是去侍奉笔墨。
李云舒轻柔地为皇上磨墨,上一世养成的习惯让她磨的墨不浓不淡,恰好磨进了皇上的心里,让他觉得贴心极了,但帝王又总是多疑的,“爱妃磨墨的功夫十分好,朕看爱妃平日里有写字的习惯,爱妃平日便用这种浓度的墨吗?”
李云舒磨墨的手没有丝毫停顿,“臣妾平日写字也不是自己磨墨,紫月帮臣妾磨的墨会更浓一些,臣妾只是从前在家时帮臣妾的兄长磨过墨罢了,皇上还真是高估了臣妾。”
皇上神色有一丝松动,“爱妃的兄长?定安郡守李云睿?”皇上的语气稍稍软了些许,“李爱卿很有才干,他是个君子之士。”
李云舒笑容和煦,“臣妾的兄长总教导臣妾腹有诗书气自华,可惜臣妾生性顽皮,并没有学到兄长那样的风度,有时想想还真是惭愧的很呢。”
李云舒的话勾起了皇上的回忆,曾经李云睿也总是劝他多读书读史,可是当时的皇上因为长兄仍在并没有听。
正当二人气氛正好时,林长恩走了进来,低声道:“启禀皇上,昭亲王求见。”
皇上收回了笔,李云舒识趣地放下墨石,“臣妾先行告退。”
皇上点点头,“爱妃先回去吧,辛苦你了。”
李云舒低着头从侧殿处离去,转弯时微微侧首,正好看见昭王跨入内殿,李云舒走过转弯,屏风挡住了一切。
昭王是当今太后亲子,排行第九,今年刚刚十五岁,被皇上封为亲王,即将成人开宫建府。
“臣弟参见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昭王笑眯眯的,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他的礼数永远让人挑不出毛病。
皇上似是责怪道:“你总是这么多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苛待你了呢。”
昭王仍是一脸笑嘻嘻的不正经样,“皇兄可不总是苛待臣弟吗?你看刚刚还教训臣弟呢。”
皇上有些无奈,“你都是要出宫建府的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正形,母后知道了又要揪你的耳朵了。”
昭王眨眨眼,“皇兄不说,臣弟不说,母后怎么会知道呢?好皇兄,可别向母后说啊。”
皇上哈哈大笑,走下来拍昭王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谈谈正经事。”
“你的亲王府礼部说已经修好了,该置办的东西想必内务府也都给你置办了,这些朕都不操心,朕操心的是,你这府里的女主人在哪里?”皇上促狭地做了个表情,“怎么,九弟,有人选吗?”
昭王撇撇嘴,“皇兄别提了,臣弟整天都出不了宫门,哪有机会去有人选啊?”
皇上倒是点点头,“这倒也是,没事,今年过后你便能出宫建府了,还要在朝上担任官职,对了九弟,你究竟想去六部的哪个?”
昭王看见了皇上眼里的戒备,用着俏皮的语气说出了深思熟虑的答案,“臣弟想着,吏部事多,户部细致,兵部无聊,礼部麻烦,工部臣弟也根本不懂那些东西,想来想去,臣弟还是去刑部挂个名,吃皇兄的铁饭碗最好,这样我就算不去入职也耽误不了什么。”
皇上的笑容真了几分,“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怎么就不懂得帮朕操劳国事呢,真是的!”但他并没有拒绝,刑部是六部中与官员打交道较少的一部,自己这个九弟十分聪明,那就好,他也不想真的跟他撕破脸皮,只要他老老实实做个闲王,他可以保证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昭王跟皇上一起打算笑呵呵的,背上却出了一背的冷汗,刚刚皇上有一瞬间是真的露出了杀意。
皇上本打算让昭王做个刑部侍郎(正三品)但却被昭王拒绝了,昭王挑了个正正好好的品级,正五品,刑部郎中。
皇上大笑着拍昭王的背,“你啊,真是聪明,会躲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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