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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眼神
无论楚虚淮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控制一个人的心。
如果魏莱和萧凌则是命中注定会互相吸引,那就想办法避免他们之间惨烈的悲剧。
前期的霸凌是两人之间无法横跨的伤口,但后期的性格不合,是双方鲜血淋漓的原因,一个渴望自由和独立,一个希望掌控和占有。
小说的结局,萧凌则对完全失去自我的魏莱留下悔恨的眼泪,他自我折磨以求赎罪,前辈说这在小说中叫做追妻火葬场,彼时他再做出改变为时已晚。
从楚魏莱的视角看他十分欣赏魏莱追求独立,渴望进步的个性,这也是无数读者喜欢他的理由。
该做出改变的不是他,而应该是故事的另外一个主角——萧凌则。
自习室内,楚虚淮透微微后倾,盯着正趴着睡觉的萧凌则,目光挑剔得像一位老父亲看自己的黄毛女婿。
除了长相他简直一无是处。
好在他现在只有18岁,还有改变的可能性,说到底萧凌则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教育的缺失,想要什么即刻被满足,养成他“一切理所当然”的心态。
而且他有那样一对父母,萧凌则对于爱情根本没有正确的认知。
魏莱察觉到楚虚淮已经走神很久,他轻声说:“没有学习状态?不用强迫自己,今天可以先回家。”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开始整理东西了。
细细碎碎的整理声将萧凌则吵醒,他跟在两人身后走出图书馆。
楚虚淮家的司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两人刚坐上车,车门被人拉住,萧凌则这个厚脸皮的也跟着坐了上来。
楚虚淮只能庆幸是自己坐在中间,刚好隔开魏莱和萧凌则。
楚虚淮:“你上来干嘛?”
萧凌则刚睡醒还有一些迷糊:“回家。”
“坐你自己的车。”
“懒得等,送我回家。”说完这一句,萧凌则靠着楚虚淮的肩膀闭上眼睛。
萧家在别墅区,完全和市中心是两个方向,他真会给人找麻烦。
“松哥,先送我们回家,然后再送他吧。”
萧凌则能闻见楚虚淮身上淡淡的橘子味,这不是香水的甜腻味道,而是像是橘皮刚被指甲掐破时,那股清冽的、带着一丝苦味的味道,很清新。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萧凌则嘟囔,怂了怂鼻子,“难闻。”
其实并不难闻,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有味道吗?”楚虚淮低下头闻,好像没有什么怪味道。
“魏莱,你闻一闻。”楚虚淮抬起自己胳膊。
“我只闻见了沐浴露的味道。”魏莱深呼吸一口,是令人安心的橘子味。
萧凌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来是沐浴露。
楚家离市民图书馆很近,十分钟后车停下了,楚虚淮推开萧凌则的头和魏莱一起下车。
萧凌则放下车窗,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感觉莫名不爽:“为什么你们是一起下车的?”
“因为我们住一起。”魏莱抢先回答。
“为什么?”咬牙切齿的质问,“凭什么?”
“家住在海边吗?管得真宽。”楚虚淮将他的脸从车窗推进去。
第二天早上,楚虚淮穿着睡衣来厨房喝水,却在客厅看见萧凌则,他四仰八叉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放着两个大行李箱。
楚虚淮不理解:“你怎么在这?”
楚嫣然开口解释:“萧老爷子说萧凌则想在这借住一段时间。”
她满脸无奈,萧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来了,她难道还能把人家孙子赶出去。
莫名其妙,这都叫什么怪事情。
萧凌则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是他从不考虑为什么,想要的东西就去得到,昨夜一想到魏莱和楚虚淮住在一起,他就不舒服。
魏莱为什么和楚虚淮住在一起?两人凭什么走的那么近?魏莱有什么脸和楚虚淮做朋友,像吸血鬼一样的穷人。
萧凌则想起了初中时遭遇,糖衣炮弹一般的友谊,亲切热情的靠近,嘴上说着交朋友,眼中却把你当做一块肥肉。
“萧凌则今天又付了全场的钱,我让老板多报了金额,多出来的钱可以买限量的球鞋了。”
“他也是没脑子,什么饭一顿要十多万,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过意不去?你把他当人看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会走路的ATM机。”
赤裸裸的算计和不屑,自此他再也不相信所谓的朋友。
真正的吸血鬼不是要钱,而是要富人的生活。他们先要一点时间,再要一点人脉,然后要富人的判断力,最后当习惯他们的存在时,他们已经成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的贫穷不是经济状态,而是一种贪婪的生存方式,会像藤蔓一样缠绕任何靠近的树干。
萧凌则觉得自己有义务帮楚虚淮看清魏莱的真面目。
楚嫣然安排萧凌则住进了客房,等看不见萧凌则,她侧身对楚虚淮说:“你怎么惹到这尊大佛了。”
楚虚淮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公司没遇到问题吗?”
楚嫣然早些年做房地产开发,买地、设计、建房、销售。肉少狼多,如同在深渊之上走钢丝,每一步都暗藏杀机。
她靠着自身的狠劲,硬生生撕咬下几块肉,积累了原始资金。
那段时间楚虚淮几乎每天都看不到母亲,像个留守儿童,家中留下的便利贴是楚嫣然还活着的证明。
这些年公司进行转型,主要向装修设计和家具发展,海市几乎有一半的房子都有楚氏家具的影子,有品位的人都以能请到萧氏装修设计师自豪。
公司发展稳定下来,楚嫣然才有了空闲时间,大多数时间远程办公。
“公司好得很,要不然我也不会呆在家里,肯定往公司跑。”
楚嫣然的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是萧家动真格整治,楚氏恐怕危在旦夕。
看来萧凌则并不是来报复的,那他现在是想干什么?
萧凌则看向自己要住的房间,房间宽敞明亮,东西很少,但每样都很好。色调是米白、浅灰和深木色,舒服养眼。但比起他自己的家,这里勉勉强强达到能住的水平。
房间配有厕所,通体是奶油色大理石,智能马桶,淋浴间都打扫得很干净,但是没有浴缸。
他打开房门,像一个主人大摇大摆探索这个家,结果打开第一个门就看见了魏莱。
魏莱正带着耳机坐在书桌前学习,他坐得笔直让人联想到夏日荷叶的枝干,微微抬眼,颈项仍维持着原先的弧度,面对突然出现的萧凌则,他没有疑惑也没有怒气,只是冷冷看着他。
片刻后,他的目光从萧凌则身上滑过,落回纸上。笔尖重新移动,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萧凌则在心底暗骂他装货,装出对一切都不关心的模样,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喂,我听说了你是因为妈妈当保姆,才住在楚虚淮家的。”萧凌则背靠着门轻声问:“你家很缺钱?”
“我给你钱,你离楚虚淮远一点。二十万?或者五十万?”
“一亿。”
“你说什么?”萧凌则不可置信听见了什么。
“给我一个亿,我就离他远一点。”魏莱连头都没抬,“给不出来吧?”
“你是想钱想疯了。”萧凌则靠近,将手撑在课桌旁,“你和楚虚淮做朋友也是因为有利可图吧。”
空气凝滞了几秒。
光被萧凌则挡住了,魏莱停下了笔,身子微微向后仰,“你就当我是为了钱吧,所以呢?你为什么想让我离开他?”
气焰嚣张的萧凌则顿时哑火了:“我是为了和他比试,他打了我,我不甘心。”
呵,魏莱看着神色恍惚的萧凌则觉得可笑,他能感受到萧凌则对楚虚淮抱有好感,他看向楚虚淮的眼神不对劲。
上个学期期末时他就发现了,因为魏莱自己一直在注视楚虚淮,自然能感知到另一处视线。
大课间,体育课,周一的演讲……
只要处在同一空间下,萧凌则的眼睛好像黏在楚虚淮身上,像春天的藤蔓,不知不觉就绕过其他人只看向他。
一开始他也以为萧凌则只是因为愤恨楚虚淮才会那样看他。
直到那一天,期末考试的那一天。
考完试后,楚虚淮一只手勾上魏莱的肩膀,一边走一边抱怨自己作文差点没写完,两人走在一楼的走廊。
似有所感,寒意从背后传来,魏莱抬眼看向三楼西侧的窗户,萧凌则双手撑在窗户沿向下俯视。
对视上了。
萧凌则像是看见了脏东西一样皱了皱眉头,魏莱可以感知到他厌恶的眼神。
下一秒,萧凌则移动了视线的焦点,眼神瞬间发生了改变,那不是好奇的目光,不是朋友间的注视。那目光里有重量,沉甸甸的。
他看向了楚虚淮。
好熟悉的眼神,魏莱瞥向玻璃窗户,看见自己的倒影,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和自己拥有一样的眼神。
魏莱想起了生物学课本上的向光性实验。豆芽向着光源弯曲时,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弯曲。它只是遵循某种更深的、埋在本能里的东西。
喜欢是会从眼睛中满溢出来的,就连本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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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个时期还是喜欢吧,很青涩单纯甚至有点单薄的喜欢。毕竟攻受还只有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