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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少师
第二日午时前,秦淮出了宫,回到了豫郡王府。
果然在未时二刻,宫里就派了天使来降旨。
豫郡王府一干人等跪下听完旨意后,就见传旨太监毕恭毕敬得将圣旨递到秦淮手中。
“郡王爷,老王爷十日之后就会处斩,皇上说了,您是孝子,可以由您到时候领回尸身进行安葬。不过——”
“烦劳公公请明示!”
传旨太监低声道,“皇上说,老王爷已经伏法,郡王不必简化葬礼,可以郡王之礼风光大葬!”
秦淮闻言,眼神越发漆黑,只朝传旨太监拱了拱手,道:“谢公公指点!”
传旨太监见旨意已经传达,便谢绝秦淮的招待,带着人即可回宫复命去了。
直到豫郡王妃哭得几乎就要晕厥过去,秦淮才慢慢放松紧握着的明黄圣旨,朝豫郡王妃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慢慢扶起哭得悲痛欲绝的豫郡王妃,低声道,“阿娘别伤心了!是儿子没用,没有救回父王!”
“我与他夫妻二十五载,可是——”豫郡王妃满脸泪痕得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忍不住抽噎道,“可是,骤然听到他伏法的消息,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这、这如何能怪你?”
豫郡王妃虽伤痛于卿霍即将处决的消息,但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秦淮道:“擅动军粮的事又不是你犯下的,要怪就怪他自己要作死!还害得——”
“……呜呜!”
豫郡王妃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扑在秦淮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而听闻卿霍不日就要处决的消息时,卿离简直是彻底傻了眼。
怎么、怎么会这样?
爹竟然真的要被皇帝处决了!
还有!卿槐!
卿槐,他就这样继了爵位?
那自己从前到底在父王面前折腾个什么劲?
卿离脸色难堪至极。
本来听闻传旨太监说到父王的判决时,还只是不敢相信,现在,卿槐竟然就这么顺顺利利得成袭了豫郡王府的爵位。
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岂不是要仰仗自己这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大哥?
卿离简直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
秦淮倒是顾不上一旁卿离忽白忽红,最后几乎要涨成猪肝的脸色。现在他的任务是安抚好仍抱着自己大哭的豫郡王妃。
“阿娘,别哭了!你还有儿子在,儿子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到爹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带您去江南,散散心!”
听着耳边儿子的话,豫郡王妃缓缓抬头垂泪道:“傻孩子!你既然已经顺利袭了爵位,若无圣旨,如何能擅自出京呢?”
“阿娘不必忧心这个,”秦淮斩钉截铁道,“只要阿娘愿意出门散散心,儿子就去请旨!”
秦淮扶着泪眼模糊的豫郡王妃,慢慢朝着正院的方向走去。
“你的孝心,娘知道,可是眼下还是先好好操办你父王的事吧?”
秦淮闻言,只沉默着点点头,一路扶着豫郡王妃进了正院。
等到秦淮从天牢领回了卿霍的尸身,豫郡王妃看着眼前白布下的弧度,当场就昏了过去。
慌的郡王府的下人们,请大夫的请大夫,抬人的抬人,而另一边,卿霍的尸身也要尽快入殓。
好在秦淮早早请了大夫在府中等着,就是怕豫郡王妃受不住刺激。
而他自回豫郡王府后,便已经提前让管家安排卿霍的一干后事。
整个豫郡王府陷入一片白色的海洋,目之所及,人人身上皆是穿着粗布麻衣。
秦淮作为孝子更是在堂前守灵,足足跪了三日,累的人都消瘦了不少。
眼底的乌青,更是令前来上唁的人,都不得不忍着忌讳,劝慰了几句。
而秦淮却毫不在意,他脑子里全是方才成亲王对着自己,说出的一番话。
“哎!贤侄莫要过于伤心了,”成亲王叹气劝慰道,“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如今他去了,我心里也难受的紧!只怪——”
成亲王顿了顿,拍着他的肩膀道,“怪只怪你父王得罪了……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就是挪动了些粮草,哪里就会要了他的性命?再不济也就是个削蕃夺爵的下场!至少性命是无碍的!”
“王叔,什么叫不就是挪动了些粮草?”
那些运往西北的粮草,若是出了差错,可能今年喻穆守着的西北就会被鞑靼人趁虚而入!
天下百姓也会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好一个避重就轻!
秦淮闻言只沉默着朝成亲王还了礼。
成亲王见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也只略带尴尬之色走出了灵堂。
天气渐热,再加上豫郡王本身就是获罪而死,便由秦淮做主,勉强用了些冰,停了三日灵,便安葬了卿霍。
等到卿霍的后事操办完毕,秦淮已经拿到了加封自己为太子少师的圣旨,和晏问闵的夺情旨意。
看来那人是铁了心要将自己拖入朝堂这片浑水。
不过没关系!也不看看他是谁?
他可是十七岁就拿下状元的秦淮,将将入仕就能翻弄朝堂风云的幕后黑手。
不就是助那人治理好天下,平藩以安江山吗?
他秦淮,一定会让那人知道,有了他,定国安邦之事不在话下!
朝堂上的百官听闻老豫郡王被处决的消息,并不算意外。
只是听闻到卿槐,豫郡王府从前那个软若庸懦的世子,不仅袭了爵位,还被皇帝加封为太子少师,惊得纷纷朝内阁送折子。
秦太傅乃内阁大臣之首,冷眼看着这几日内阁里,堆满了百官劝谏皇帝收回封卿槐为太子少师的折子,也不禁叹了叹气。
明明他年后就与皇帝商议好了,关于处理豫郡王卿霍的事。
怎么就突然封了豫郡王那个软若无能的世子为太子少师?
要知道,卿霍也不过仗着爵位,在兵部任了个闲职,就惹出这么大的事端,而他的儿子不仅袭了爵位,还成了可以参与朝堂大事的太子少师!
那可是太子少师啊!
秦太傅抚着雪白的胡须,头疼得直想冲到太极殿里,对着皇帝唾沫横飞。
于是乎,第二日大朝会散后,太极殿正殿便迎来了秦太傅的求见。
晏问闵一边不停地批着手里的折子,头也不抬道,“不见!”
“可是皇上,秦太傅说,皇上若是不肯见他,他就、他就——”
“他就怎么样?”晏问闵闻言只得放下手里的朱笔,朝着一脸惶恐的李太监问道。
李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太傅说他就去给先帝守灵!”
“免得他这个内阁大臣,上不能辅佐帝王,下不能为民造福,枉带官帽!”
李太监终于一口气说完了话,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下巴上将要滑落的汗珠。
晏问闵瞬间扔去手里已经批好的奏折,气得甩着袖子道,“他要去就去!朕难道还怕他向先帝告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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