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酒后吐真言
麦凌舟心安理得地享用起了他的战利品。
两杯鸡尾酒果然如他所料,口感酸甜,果香浓郁,几乎尝不出什么酒精味。
他一边吃着美味的食物,一边像喝果汁一样,咕咚咕咚,没多久就把两杯都喝了个底朝天。
坐车回家时,麦凌舟还只是觉得有点微醺的惬意,靠在椅背上,抱着那瓶玛姆香槟,时不时傻笑一下,回味着今天的“胜利”。
然而,酒精这东西,往往后知后觉。
等双双回到出租屋中,那酒意便如同涨潮般缓缓涌了上来。
麦凌舟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有些沉重,四肢发软,看东西都带上了点柔光效果。
“啊……累死我了……”他踢掉鞋子,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客厅沙发上,感觉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脸上还糊着一层妆呢,尤其是那假睫毛,糊得他眼皮发沉,必须清理掉!
挣扎着爬起来,麦凌舟晃晃悠悠地飘进浴室。
对着镜子,他笨拙地拿起卸妆棉,倒了卸妆水就往脸上胡乱擦拭。
眼部是难点,他闭着眼,用力去揉搓,结果假睫毛的胶水粘得异常牢固,麦凌舟一个用力过猛,非但没卸下来,反而扯到了自己的真睫毛。
一阵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从眼皮传来,疼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呜……好痛……”麦凌舟捂着眼睛,委屈地哼哼。
酒精放大了他的感官和情绪,这点小痛楚此刻显得尤为难以忍受。
一直留意着他动静的顾笙,听到他吃痛的抽气声,快步走到浴室门口,就看到麦凌舟顶着一只微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站在镜子前,脸上妆容花了一半。
“怎么了?”顾笙的声音不由得放轻了些。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小舟这种真掉眼泪的可怜巴巴的表情了,最近一次也就是对方为了鸽他游泳课而故意假装的哭唧唧。
“睫毛……扯不下来……嘶,好痛……”麦凌舟带着哭腔抱怨。
卸妆怎么这么麻烦啊,他不想再化妆了。
顾笙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和那几根被扯得歪斜却依旧顽强粘着的假睫毛,心里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接过麦凌舟手里的卸妆棉和眼唇卸妆液,低声道:“别动,我来。”
“啊?哦。”麦凌舟闻言乖乖闭上眼,仰起脸。
算了,这种精细活还是交给细心的舍友来干吧。
果不其然,对方的动作比麦凌舟自己的动作要轻柔熟练得多。
顾笙先用蘸满卸妆液的棉片轻轻敷在小舟的眼睛上,等待片刻,让胶水溶解。
然后,他用指腹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从眼尾向眼头按压和擦拭,避开脆弱的真睫毛,专注于卸除假睫毛。
这一套丝滑的卸妆小动作,都是顾笙下午在“喵桑小屋”看秦淼淼帮小舟化妆的时候学到的。
原本就是好奇和无聊打发时间的观看,现在正好用上了。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麦凌舟闭着眼,感受着眼皮上轻柔的力道,酒精带来的晕眩感似乎更明显了。
好不容易卸完了妆,洗掉了残留的粉底,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大半,但酒意和疲惫也彻底占据了上风。
晕乎乎的麦凌舟想去换掉身上那套猫娘睡衣,结果手脚发软,连背后的拉链都摸不到,在原地转了个圈,差点把自己绊倒。
一旁的顾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看小舟这迷迷糊糊的样子,知道指望他自己换衣服是不现实了。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扶你回房间吧。”
“嗯嗯。”麦凌舟其实也没听清,但打心底认为好舍友肯定不会害他。
于是,在对方把自己半搂半抱的时候,他是半点也没有反抗,反倒软绵绵地把整个人都靠在男人的身上。
顾笙扶着麦凌舟回到卧室,找出他的家居服。
然后,他转过身背对着小舟,声音有些发紧:“你自己能换吗?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麦凌舟此刻脑子一团浆糊,只觉得身上毛茸茸的猫娘服穿着睡觉不舒服,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帮、帮我……”
顾笙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才重新转回身。
他尽量目不斜视,动作迅速地帮麦凌舟脱掉了那套可爱的猫娘服,换上了柔软的棉质家居服。
整个过程,顾笙的指尖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小舟温热的皮肤,每一次接触都让他手臂肌肉微微绷紧。
而麦凌舟则全程任他摆布,嘴里还无意识地发出一些不太舒服的哼哼声。
一通忙活,等终于把这只醉猫收拾妥当,塞进被窝里,顾笙自己也松了口气,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感觉比在泳池里训练还要耗费心神。
醉鬼真是难搞,好在小舟醉后没有发酒疯,只一昧乖乖的睡觉。
就在顾笙准备去厨房喝杯冰水冷静一下时,麦凌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酒精彻底瓦解了他的理智和羞耻心,他忽地盯着坐在床边的顾笙,开始嘀嘀咕咕:
“笙哥……你真是个好人……超级好的好人……”
“嗝……要是……要是我真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我要是女孩子……我一定……一定要和你结婚!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顾笙的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床上那个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却异常认真地发表“结婚生子”宣言的家伙。
他出神地盯着小舟,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晦涩难懂。
麦凌舟这个醉鬼,则是完全没察觉到顾笙的异常,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真心话”里,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忿忿不平:
“笙哥你这么好……又高又帅……脑子还聪明……运动又厉害……”
“那些女的都瞎了吗?!凭什么让你孤寡着!”
“不行!这么好的基因……不生几个孩子遗传下去太可惜了!”
“呜呜呜,我要是个女的……肯定……肯定抢着给你生!生、生一窝猴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执念越来越深,最后几乎变成了循环播放的呓语:
“我要给笙哥生孩子……”
“生、生小孩……像笙哥一样聪明……”
“笙哥……生孩子……”
麦凌舟就这样拽着顾笙的衣角,嘴里反复念叨着“要给笙哥生孩子”的宏愿,最终抵不过浓重的酒意和疲惫,沉沉睡去。
即使在睡梦中,他似乎也还在执着于这个念头。
偶尔会含糊地嘟囔几句梦话,内容依旧围绕着“基因”、“孩子”和“顾笙”打转。
顾笙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听着小舟均匀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的梦话。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麦凌舟恬静的睡颜,也映照出顾笙眼中的晦暗。
今夜,注定有人要无眠了。
次日,麦凌舟是在一阵难以言喻的头痛和浑身乏力中醒来的。
他像一条脱水的鱼,瘫在柔软的床铺里,感觉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酸软的抗议,脑袋里则像是有一群重金属乐队在开演唱会,锣鼓喧天。
“呃……”麦凌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鸡尾酒的后劲……也太大了吧,哼,果然洋酒就是没自家酿的米酒好。”
好歹他家民宿的自酿米酒,喝醉了不会宿醉头疼呢。
麦凌舟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种莫名的空落感悄然袭来。
他晃晃悠悠地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压着一张便签纸,旁边还放着一杯盖着盖子的蜂蜜水。
拿起便签,上面是顾笙那熟悉的略显凌厉的字迹:
【小舟:
学校临时有急事,需出差一周,参加高校的游泳联赛。
最晚周五回来。
桌上的蜂蜜水记得喝,对了,早餐一定要吃,不许偷懒!
——顾笙】
“出差啊……一周……”麦凌舟盯着那几行字,喃喃自语。
他放下纸条,端起那杯凉掉的蜂蜜水,哐哐地几口喝光。
麦凌舟趿拉着拖鞋,在空旷的客厅里转了一圈。
平时觉得刚刚好的出租屋,此刻竟显得有些过于安静和宽敞了。
没有顾笙在阳台拉伸的身影,没有他在厨房准备健康餐的轻微响动,也没有他坐在沙发上看书时那种令人安心的存在感。
走到沙发边,麦凌舟颓然倒下,把自己埋进柔软的靠垫里。
忽然,昨晚的一些破碎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浴室里顾笙帮他卸妆时轻柔的动作,还有……自己好像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生孩子”?
这个关键词像一道长鞭,让麦凌舟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脸颊瞬间爆红!
“不、不是吧?!我昨晚到底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他捂住脸,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脚趾尴尬地蜷缩起来。
酒精真是害人不浅!
麦凌舟傻眼了,他怎么会对着笙哥说出那种虎狼之词?!
顾笙当时是什么反应?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的基佬?!
不要哇。
他真的打心底替好舍友不值,真心认为笙哥的孩子肯定很可爱很聪明,是名符其实的优质人类幼崽。
说句老实话,尽管有些羞耻,但直至现在麦凌舟仍是觉得,自己要是女孩子的话,肯定早早拖着顾笙一起登记去了。
有了红本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对方生孩子啦!
两人的孩子,肯定可爱爆了!
各种纷乱的思绪和宿醉的不适交织在一起,让麦凌舟更加头晕目眩。
他重新瘫回沙发,用抱枕盖住脑袋,试图隔绝这个世界。
好讨厌啊,下午还得上课呢。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