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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七章牡丹花落05
扶光渡影拟态的场景消散，坐着的流浪者一瞬间失去了支撑，滑落在了地上。
黎夜有些慌乱的伸手想要将他搂入怀中，却发现，人偶失去了灵魂的支撑后，只会变得支离破碎。
四肢歪曲，不成人形。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想承认的。
无数的棋子从他的身躯中飞散出来，混乱的飞舞着。
“虚妄！虚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血泪再次留下，混杂着晶莹的泪水，流个不停。
究竟是泪，还是血，早已分辨不清。
因为黎夜无差别的攻击，影早已闪现回了钟离和班尼特身旁。
钟离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但影已然知道了他要问的问题。
她只是摇头。
黎夜怀中的躯体扭曲着，但却比不过他如今愤怒扭曲的面容。
“扶光渡影，把林清河也放出来！我要杀了他们！”
“我要杀了他们！”
“我要杀了他们！！”
“我要杀了他们！！！！”
他咆哮着，重复着要杀了虚妄的话，可怀里的身躯只会越来越冰冷。
他嘶嚎着，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阿散，阿散——”他用他血肉模糊的十指捧着怀中流浪者的脸颊，“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吗，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区区王蛊之毒，你不是很能耐吗？啊？！”
“你非凡胎，哈哈哈哈！你非凡胎？！”
“阿散，说话呀，说话呀！！”
血泪一颗又一颗的砸在流浪者脸上，没有丝毫的回应。
“你不是还要找多托雷复仇吗？”黎夜轻笑，“只要你说话，我去把他千刀万剐，好不好？你不是想揍巴尔泽布吗？”
钟离看了一眼影，得到了一个莫名的眼神。
“只要你说话，我替你揍。”
“求你，求你——说话呀——”黎夜无助的颤抖着手，触碰着他冰冷的脸庞，“你还想去揍谁，利用你的小吉祥草王？教令院？愚人众？八重神子？还有谁，还有谁，只要你说话。”
“只要你回应我一句，我让提瓦特大陆给你陪葬好不好？”
“阿散，我不救世了，我不救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回应我。求你——我求你——”
他曾说过，如果有一天阿散不在了。
那么哪怕让他去毁灭世界，他也会去做。
可现在谁来回应他啊，谁来告诉他，到底要怎样，他才可以救回他的阿散。
明明游戏已经结束了，不知为何，黎夜的身体周围，居然开始慢慢的浮现黑色的雾。
“是祟神？”影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不，不对，是污浊！！”
“这里怎么会出现污浊？！”
“呵呵呵，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黎夜却突然大笑起来，“既然身为人类，救不活你，那我便化为污浊吧，阿散，我们去求虚妄，好不好，祂一定能救你，祂一定能救你的。”他低声喃喃像是在催眠自己。
不祥的话语从“黎夜”的口中被说出。
三人瞬间戒备起来，“黎夜”踉跄着抱起怀中属于流浪者的躯体，零散，崩坏。
黑雾笼罩，祂转过身，冰色的双眸此刻已然漆黑一片。
眉心的牡丹叶花钿红的妖异。
祂朝着众人身后的门走来。
“你们，是要，阻拦，我吗？”祂歪着脑袋，显然已经失去意识，敌我不分。
雪刃出鞘，凭空闪现在了钟离的脖子前，影迅速一刀抵挡。
“黎夜，清醒一点。”钟离低声喝到。
那把雪刃被影缠住了，暂时无法对钟离和班尼特造成危险，但是更危险的来了。
黑白星子之阵，眼下从“黎夜”身躯中浮出的却只有黑色的棋子。
“你们，要，与我，为敌吗？” 祂低声问到，钟离迅速设下玉璋，挡住了棋子的一波攻击，虽不能穿透玉璋，但其无法抵挡的力量还是让班尼特退后了好几步。
但是他们不能退，污浊一旦出了这道门，封印便彻底失效了。
他们虽不明确，但却隐约有着一种感觉，决不能让如今的“黎夜”走出这里一步。
“让——开。”
不能再隐藏力量了么，面对步步紧逼的异神，钟离的双眸变成了龙瞳，他使出了神力，无数柄岩枪浮现，他自身也浮空而起。
“与我，为敌。”“黎夜”冷声道，“愚蠢。”祂也不再隐藏实力，万千星子闪烁，如陨星般坠落。
班尼特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在钟离的玉璋防护下，急得团团转。
黎夜失控，究竟谁才能制止他？
流浪者？
对，只有流浪者。
可是如今的流浪者，死了，不对等一下。
死了？人偶，会死吗？
人偶是什么做的？
机械？
刚才许愿开了个什么玩意？
“机械工作间！”班尼特大喊，“是机械工作间！”
“流浪者是人偶，可以用机械工作间修复的啊！！”班尼特害怕自己的声音传到不到，顶着棋子的攻击，三步一退的朝着战场中心走去，“黎夜！钟离先生！是机械工作间啊！！”
漆黑的瞳孔闪烁了一瞬，黑雾不稳定的摇晃了一下，钟离抓准时机，一把掐住“黎夜”的脖子，将祂掼倒压制在了地上，流浪者的身躯也脱离了祂的怀抱，扭曲的摔落在了一旁。
漆黑和冰色在祂的瞳孔中互相吞噬着，钟离沉声，“什么机械工作间，班尼特，再说一遍。”
班尼特踉跄着跑了过来，无数的星子此刻浮在空中，似是有人在争夺他们的控制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但就是不攻击。
雪刃也被影握在了手心，无法动弹。
被数柄岩枪压制在地上的黎夜，四肢扭曲的想要去攻击钟离，却又有着其他的力量将其掰回，为此不惜折断四肢的骨头。
“是机械工作间啊，刚才开设的新的商店，流浪者不是人偶吗？他现在醒不过来可能只是因为哪里的零件坏了，也许修一下就好了！”班尼特急促的解释道。
影也反应了过来，对着被钟离压制的黎夜说道，“黎夜，你别忘了，小崩子是我制造的，我既然能够制造他，我就一定能够修复他！”
“拜托了，他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清醒过来！黎夜！！”
“黎夜，醒过来吧！”班尼特也对着他大喊道。
“你想让他们都失望吗？”钟离沉声道，“夜兰，纳西妲，万叶，你与他们的契约，你都忘了吗，黎夜？！”
似乎有着什么意念传达到了，冰色在一瞬击败了漆黑。黑雾也在瞬间消散。
随后从他的口中喷涌出了一口鲜血，便直接陷入了昏迷。
在场的三人一瞬间都卸下了气力，班尼特虚弱的瘫坐在了地上，三个神明的压迫力远远不是现在他能承受的。
影收了刀，抱起了地上流浪者的躯体朝外走去，“我去那个所谓的机械工作间。”
钟离收了神力，抱起了四肢扭曲的黎夜，“他伤的很重，我去药房。”他低头看向一旁的班尼特，“班尼特，还站的起来吗？”
班尼特喘着气，“还，还行。”他用手中的幸运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去林子里砍一棵树，我需要用来做黎夜四肢的夹板。”钟离边抱着黎夜的身体朝外走，边吩咐道。
班尼特应下，忙一起跟着出了门。
他们走出了那道门，才发现屋外的世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小黑不知何时失控的将笼子撞倒在了地上，此刻却好似陷入了昏迷，一动也不动。
班尼特将笼子捡起后，顶着狂风暴雨拿着斧子就冲进了林子。
药房治疗床上的黎夜其实没有昏迷很久，在钟离还在用剪刀剪破黎夜四肢衣服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
冰色的瞳孔，毫无波澜。
他只是开口问了一句。
“巴尔泽布，在做什么？”
“她在修复流浪者。”钟离这么回了他一句，然后便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钟离先是掰正了他的双腿，明明是非常人可以忍受的剧痛，钟离都准备在他挣扎的时候用岩枪压制了，却没有得到黎夜的任何反馈。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不知何谓疼痛，任由钟离的操作。
扭曲的四肢被摆正，看着破损碎裂的骨头，钟离也不由得咂舌，不知是何种力量，竟如此霸道。
班尼特还没有回来，钟离只好先处理黎夜的十指。
药房的隔壁就是新开的机械工作间，就听到那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应当是影在修复流浪者，也不知道是哪里坏了，竟然一直在修。
钟离顾不上太多，只能先顾及这边的。
班尼特这会终于浑身湿漉漉的抱着一根笔直的木头下来了。“钟离先生，您要的东西。”
钟离没管治疗台上的黎夜，跑出去给了班尼特一张纸，“你按着纸上的要求，去把木板做出来，不要多问。”
班尼特自然也看到了治疗台上黎夜睁开的眼，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寒。
拿过了钟离的纸，跑去了铁匠铺。
漫长的上药，上夹板，黎夜的十指直接被全部裹上，四肢被摆的笔直，也不知道这伤势要多久才能恢复了。
而另一边，影对流浪者的修复也没有停过。
班尼特本想去帮忙，只是走进了那屋子一步，就被里面血腥的场景吓得的直接逃了出来。
影居然将流浪者整个拆解了。
只是修复损坏的零件，需要这样吗？
拆成了零件的流浪者，拼接回去后，还是流浪者吗？
他不由得从心底觉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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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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