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发疯打异常［无限流］

　　黎宿晓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之前的一瞥，镜中人大概从灰蒙蒙一片变得凝实，体型也逐渐向他靠近。

　　但无论是他还是宁衔日的影子，都没有旁边小唤的硕大和诡异。

　　黎宿晓又往旁边看，其他病人的倒影同样在镜子里摇曳，众多影子挤在一起，再远他就看不太清了。

　　宁衔日帮他缠好绷带，最后打了个结，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黎宿晓把自己擦干净的手术刀塞到他手里，说：“不用划太大的伤口。”
　　他的视线落在镜子上：“等做完那个仪式就能看到。”

　　宁衔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镜子，里面映出略微扭曲的自己。

　　等宁衔日走到池子旁边，王弄月几个人背靠镜子慢慢挪到黎宿晓身边。

　　同时黎宿晓看到了四人在镜子里的模样。
　　常阑和王弄月的镜中人若隐若现，没什么存在感，梅安的比她们要暗上一分，反倒是徐翠衣的人影面容悲切像在落泪。

　　“怎么回事？”王弄月问道，探究地看向黎宿晓手腕的伤口。

　　“做完这个诡异的仪式能看到一点东西。”黎宿晓简单解释，“镜子里，有我们的影子，不知道代表了什么。”

　　宁衔日弄完走回来，显然被镜子里自己脸上带的笑吓了一跳。

　　“你说会不会是通过血液让它们壮大。”宁衔日听到黎宿晓说的镜中人前后的变化，猜测道。

　　黎宿晓说：“不好说，但总有什么能让它们变得强大。”
　　目前的样本太少了。

　　但猜测总归是猜测，两人又把视线投向一心看着仪式的小唤。
　　在场的病人中，她背后的人影最为庞大。

　　“小唤，”黎宿晓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做完这个真的能治病吗？我好像没什么感觉，这不会是假的吧。”

　　小唤本不想理他，但听到黎宿晓的疑问，还是耐心解答：“一次当然不够，大概参加三到五次交流会才能彻底见效。”
　　“交流会能让我们痊愈。”她双目痴迷，全是对病友交流会的信任。

　　没一会儿，王弄月四人也做完仪式，看到了镜子里张扬的人影。

　　小唤最后才站到池子中央，浓稠的液体荡起波纹，映出面上带笑的她。
　　她割破手腕，血流如注。

　　这次黎宿晓清晰地看到了，镜子里的小唤像是汲取生命般逐渐壮大，又面容扭曲露出痛苦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黎宿晓以为池子中央的小唤已经死亡停止呼吸，但她还是慢慢起身站起来，衣服裤腿滴了一地液体，回到原来的地方。

　　眼瞧大部分人都进过了池子，这次病友交流会很快就要结束，黎宿晓对小唤说：“你有什么亲人吗？”

　　“亲人？”小唤表情茫然。

　　推销员朗声道：“感谢各位参加这次的交流会，请大家放心，交流会的方法很安全，而且很快就会生效……”

　　黎宿晓抓紧时间说：“赵双英，你的母亲，她一直在找你。”

　　“赵双英？”小唤摇头，“我不记得了。”

　　随着推销员的声音落下，众人开始往房间外走。

　　黎宿晓见她确实没有记忆，只能放弃，和宁衔日他们一起往外走。

　　小唤和推销员站在血池旁，微笑着对众人挥手。

　　＊
　　走廊外只有一盏灯亮着，宁衔日看了眼时间，说：“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了，我们一起回去。”

　　他们刚走到楼梯口，听见一声尖叫。

　　几人停下脚步，梅安用气音开口：“是有人在叫？”

　　黎宿晓从楼梯上往下看，楼梯间里的光线并不强，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们先下去。”宁衔日说着，率先往下走，走到十层楼梯间的门口。
　　他探头往外看，看清状况后朝他们招手。

　　“什么情况？”
　　黎宿晓悄声走到他身边，和王弄月一起往外看。

　　只见十楼走廊上，一个针筒护士正从病房里拉出一个病人。
　　那个病人的手腕上有伤，鲜红染到了衣袖，正不断挣扎。

　　“确认是交流会的人。”护士冰冷的声音传来，它的脚边还躺着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病人。

　　旁边还有一个针筒头护士，它点头道：“确认送到五楼精神病科。”
　　说着一手拉着一个病人往电梯的方向走。

　　黎宿晓几人连忙缩回脑袋。

　　“现在怎么办？”徐翠衣惴惴不安地问。
　　医院在搜查交流会的人，而他们几个恰恰加入了交流会，还参加了那个劳舍子仪式。

　　“不知道护士是靠什么判断的。”黎宿晓说，他靠近宁衔日碰了下他，自己的手腕又多了几分痛楚。

　　宁衔日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看到九楼也有筛查时，他说：“我和黎宿晓去试探一下。如果情况不对，你们立马往楼下跑，最好跑到五楼以下。我们会尽力逃脱。”

　　“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五楼精神科见。”黎宿晓笑了一声。
　　他走到王弄月她们身边，伸出手，毫不掩饰地覆上她们手腕的伤口处。

　　王弄月不明所以地低头，黎宿晓已经帮她拉开绷带，她看到了自己毫无损伤的手腕。
　　徐翠衣和梅安同样震惊地抬头看他。

　　“是异能，但不是治疗。”黎宿晓微微皱眉，解释道。
　　手上多了五道伤口，虽然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但确实微痒微麻不好受。

　　“走吧。”黎宿晓拉着宁衔日走出去，迫不及待想把这伤转给别人。

　　他们走出楼梯间的瞬间，走廊上的护士便扭头，踩着尖脚走过来。

　　“护士，拦住我们做什么？”宁衔日问道。

　　护士没有退让，高大的身躯挡在路中间，说：“你们不是九楼的病人。”

　　黎宿晓一副头晕难受的模样，前倾的同时搭上护士的手腕，等他缓过来才说：“我难受，有人让我来找护士长。”

　　宁衔日扶着他，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

　　“你们，”护士突然抬手，“你们加入了交流会？”

　　几乎是它话音刚落的瞬间，宁衔日和黎宿晓转身往楼梯间跑。

　　两人冲进楼梯间时，还能看到在楼梯下一层王弄月她们留下的一点衣角。

　　“去楼上。”宁衔日当机立断。

　　两人在楼梯上停顿了一下，确保护士看到他们上楼才往上跑。

　　宁衔日只跑到十楼平台便停下，他把黎宿晓拉到身后推到一边，说：“在这里解决它。”

　　黎宿晓还没反应过来，背部撞到墙壁，抬眼看过去，宁衔日已经一脚踢上护士。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柄泛着寒光的黑色短刃，果断地一刺一划，手臂牢牢锁住护士使它动弹不得。

　　护士心口中了一刀，刀刃狠狠抵着颈部，它使劲挣扎着，尖锐的足部在墙壁和地面留下一道道划痕。
　　不过很快它挣扎的力度变小，渐渐停止不动。

　　黎宿晓凑上前，才注意到宁衔日发白的脸和青紫的嘴唇。

　　这是心脏病又犯了。
　　黎宿晓拉着他靠墙坐下，看了眼他手里的黑色短刃。

　　“药。”宁衔日伸手掏口袋但没掏出来。

　　黎宿晓连忙帮他拿药，让他吞服。

　　大概缓了一会儿，宁衔日见黎宿晓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武器上，甩去上面沾到的血迹，说：“异常调查局的武器，恶魔角制成的。”

　　“哦。”黎宿晓平淡地移开视线。

　　“你要是加入异常局我就送你一把，”宁衔日诱惑道，“这在异常局里也需要不少积分兑换。”

　　黎宿晓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说：“能出这个副本再说吧。”

　　护士的尸体被推到角落，宁衔日说：“我们去找王弄月她们。”
　　好在他异能依旧生效，查看了王弄月她们的位置，宁衔日说：“她们现在在四楼。”

　　黎宿晓扶着他往下走。

　　不过他们才走到六楼，宁衔日突然说：“她们在移动。”
　　“她们在四楼走廊，有人在追她们。”

　　黎宿晓和宁衔日两步做一步跨下楼梯，很快赶到四楼，一条血迹从楼梯延伸出去。

　　他们刚出楼梯间的门，就看到一个缠着绷带的护士的背影。
　　它手臂高抬，沾着血迹的绷带伸长缠住徐翠衣的腿，脚往前伸差一点刺到王弄月，护士就以这样一个怪异的姿态停在原地。

　　王弄月把护士禁锢了。

　　黎宿晓和宁衔日赶过去，问道：“谁受伤了？”

　　“是梅安。”王弄月语气慌乱，和常阑合力帮梅安按住腰侧的伤口，“先把护士解决了，我控制不了它太久。”

　　梅安身下淌了一地的血液如同浅泊，血根本止不住，她大口喘气，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眼里满是水雾。

　　“先等一下。”黎宿晓制止了宁衔日下手的动作，他看到梅安这幅模样，不知为何内脏仿佛绞在一起般痛苦。
　　他蹲在梅安身侧，伸出的手微颤，另一只手搭上护士。

　　［移花接木］
　　异能瞬间生效。

　　护士往后倒去，宁衔日又补了一刀，确保它完全没有抵抗力后拉开旁边科室的门把它扔进去。

　　梅安的呼吸逐渐平稳，在自己腰侧摸了一手血，神经痛还在反复，但伤口已经完全消失。
　　“谢谢你。”梅安坐起来，看黎宿晓脸色不大好，问道：“黎宿晓，你怎么了？”

　　黎宿晓摆手，瘫坐在地上：“没事，我只是头晕。”

　　“今天晚上现在四楼休息吧。”
　　宁衔日推开几扇科室的门，里面空间很大还有检测用的床，他把黎宿晓扶上去，又去帮王弄月她们。

　　徐翠衣才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地进房间。

　　“腿受伤了吗？”王弄月问她。

　　徐翠衣摇头，苦笑道：“是渐冻症，我的左腿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王弄月把她扶到床上宽慰她。

　　门外传来一点对话的声音，黎宿晓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捂住胸口。

　　他依然有点难受，就像之前看到李钧的尸体，恶心反胃。

　　他不是晕血。
　　黎宿晓突然明白，他怕的是死亡。

　　就像刚刚，他怕一条生命消散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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