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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微微h
虞慎不想过多解释,如果让母亲知道自己半夜去了梅家,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波澜。
“母亲有什么要事?”他避开问题,站起身就要往卧房走。
杨氏眼疾手快扯住他:“你别转移话题!”
申国府这门亲事来之不易,若虞慎在婚前闹出什么风波,亲事恐怕难保。
更何况他向来不近女色,卧房书房从不许丫鬟进入,怎会偏偏这时冒出来个女子。
虞慎目光扫向母亲,唇角忽然浮起一丝淡笑:“真有又如何?”
杨氏一愣,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讨厌的人衣角也别想沾他。
可看他此刻神情,又不像假的。
她细细打量,见他颈间面上干干净净,方才也没闻到异样气味,便低声追问:“你俩还没成吧?”
见他眉眼清明如常,她笃定尚未发生不可挽回之事。
“母亲不如猜猜好了。”虞慎淡淡抛下这句话,挣开她的手,径直入了内间。
杨氏转怒为笑:“那我就猜没有了。”若真有,他绝不会答应去何家提亲。
他不肯正面回答,便是打定主意要瞒她了,看来得另想办法。
她朝内间望了一眼,虞慎正慢条斯理地换外袍,对她的试探置之不理。
杨氏浅笑着做回慈母道:“天晚了早些睡,明日休沐也别起太晚。”
“知道了。”屏风后传来他敷衍的应答。
杨氏踱步离开,走到半路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
也罢,不急在这一时。
院门吱呀一声合拢,杨氏脚步声远去,虞慎虞慎才将目光投向换下的衣物。
他想起梅家祠堂中的那一幕。
他自七岁学医,学的不是治病救人,而是剖解各类动物尸身。
云南能捉到的动物几乎没有逃过他手中刀刃。
十岁那年,他开始剖解人的尸体。
尸身是冰冷滑腻沉重的,伴随着阵阵难以言说的味道。
她是温热柔软轻盈的,是一种他几乎从未闻过的干净气息。
虞慎将衣服随手丢在椅旁,转身走向小书房。
他提笔写下药方,唤来水绿:“让同心堂调成药丸送去梅家。”
既然帮了干脆做到底,只盼早日找到证据退婚。
水绿躬身接过药方,快步退下。
虞慎往后一靠,懒懒地倚在太师椅上,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双秀美之极的手。
他取出红金箔宣,执笔蘸墨,凭着记忆寥寥数笔描出轮廓,继而细细刻画。
不多时,那双手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他凝视着画纸,总觉得缺些什么,目光扫过各色颜料,原来是少了蔻丹。
这样天然造物,素手可惜,若是染上蔻丹......
虞慎猛然回神,他在做什么?
竟为这点无关紧要的事出神。
他闭上眼,压下杂念,不该与她再有更多牵扯的。
他倏然挣眼,捻起红宣递到灯火上,那双手顷刻尽数被火光吞没。
·
一袭黑衣的杨氏伏在房顶,琉光院灯火熄灭两刻钟后,才轻身跃下直奔水绿住处。
水绿被推醒,迷迷糊糊地跟到了西院。直到拳头大的银子摆在面前,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五百两!他眼睛发直,几乎挪不开视线。
杨氏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这事银子能办成,否则真为难......
“你只要说出公子今晚抱过的女子是谁,这五百两就是你的!”
抱过?水绿顿时倒吸气,主子竟抱了二小姐?在梅家祠堂里?!
杨氏见他讶异,疑惑道:“你不知道?”
水绿面上挣扎,他前几日才被警告过,主子显然不想让夫人知情。若为银子说了.......
“我这可都是为了他好,你自己琢磨琢磨。”杨氏及时补充道。
水绿手悄悄摸了上去,踌躇半晌:“主子最恨背叛。”
杨氏皱眉,又听他补充道 :“若夫人可以发毒誓.......”
“什么样毒誓?我听听先。”
水绿低声道:“若此事被公子知晓,便让夫人......一辈子抱不上孙儿孙女。”
果然是毒誓!杨氏瞪他一眼,不愧是跟着儿子身边这么多年的人,一针见血学的很到位。
她素来不擅掩饰,要瞒过聪颖的虞慎确非易事。可此事不解决,日后必生事端。
世家大族中纳妾虽寻常,可于人性而言,可哪个女子愿与旁人分享丈夫?
祸起于争,虞杨家训首条便是及时肃清内宅,杜绝祸根。
杨氏思忖片刻,起身指天立誓。
水绿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是二小姐!”
杨氏惊奇地啊了一声,竟是藏玉?好小子,狡辩就算了还不说实话,险些被他骗过去了!
水绿憋了多日,此刻如遇知音,将从买通秋红到送走素素,虞慎夜探梅家送药,乃至新制织金披风等事和盘托出。
“除虞家亲辈外,主子头一回为外人开方子!可见心里早将二小姐视作自家人!”水绿斩钉截铁道。
杨氏啧啧称奇。儿子向来喜怒形于色,此次竟藏得这般深,滴水不漏。
眼下更紧要的是,梅家竟安排嫡亲外孙女和庶女住,饮食粗陋,难怪藏玉瘦成那样。
“梅家怎么这般待她?”
水绿答:“说听说二小姐难产时险些令申国夫人丧命,因而夫人不喜她,连梅家也......”
杨氏皱眉愤懑不平道:“又不是她的错,何至于此!”
水绿也在旁边嘀咕:“瞧着都是体面人家,竟连骨肉血亲也不肯顾惜。”
杨氏庆幸道:“幸还好定的是咱们虞家,待她嫁过来,定给她养的白白胖胖!”
藏玉迟早是虞家的人,权当做先苦后甜,娘家外家不疼,自有她这个婆婆疼!
当即唤来管事丁妈妈,吩咐送拜帖去梅家,她要去看看藏玉。
又朝水绿道:“往后月例给你涨一倍,公子那边及时报给我。”顿了顿又不放心地叮嘱:“千万谨慎!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分,我还指望抱孙子孙女呢!”
水绿紧紧攥着银子,连连保证:“夫人放心,断不会让公子知晓!”
杨氏这才满意,心下稍宽,只盼他俩以后能和美,不负她这个当娘的责任。
水绿见杨氏高兴,问出心中一直疑惑的地方:“夫人,小的可从未见过公子这般......”
“一看你就没有心上人。”杨氏了然一笑,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再内外兼一的人,动了真心,多多少少都会有变化。”
“莫非是......害羞?”
水绿瞠目:“小的从未见过公子......害羞。”
杨氏笑道:“眼下这不就见着了?”
·
虞慎此刻正深陷梦境,一无所知。
梦中,他正在剖解人体尸身,他将手按在绷紧的腹部,利刃划开腹腔的瞬间,一片猩红与火焰扑面而来。
倏忽间,红宣上的那双手从尸身腹腔中伸出,指甲染着幽绿的蔻丹。
场景骤然变幻,他飘浮在半空,尸身与血腥消散,只余那双秀美的手。
如削葱根般纤柔腻滑,按在他裸裎的躯体上,一寸一寸向下游移。
他浑身发烫,低头见那蔻丹忽绿忽红,循环往复,左右相接。
“虞思稳......”
温热的气息涌上脖颈,拂过耳边,她在叫他。
“你难受吗?”
她的声音更近了,几乎贴着他,甚至感觉到她轻柔的呼吸,几乎钻入耳中。
他不习惯这般亲近,伸手去推,触手却浑无实体。
他向下,终于按住她的手想拉开,反而将一个温软的身体彻底揽入怀中。一股熟悉的馨香迎面袭来,他呼吸一窒。
“思稳......”
他艰难地睁眼,看见身着红心衣的女子,细带挂在她双肩,肌肤莹白似玉。
她的脸渐渐清晰,化作何藏玉的模样,面染红霞,朱唇轻轻蠕动唤他。
“夫君......”
她纤柔的双手迎上来,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压了下来。
不行......
他竭力想推开她,入手所触却温软滑腻,惊得他缩回手。
她越靠越近,几乎唇齿相贴。他猛地偏过头,却见床榻陈设陌生,绝非他的卧房。
这是梦。
虞慎猛地睁开双眼,一瞬间天光入目,彻底清醒。
一身冷汗涔涔,他安静躺在床上,思绪混乱,目无落处。
鼻腔热流涌动,他捂住鼻子迅速弹坐起,还是晚了。
一滴艳红嘀嗒一声 ,落在锦被上。
有人一夜辗转,有人安枕好梦。
大概是昨日的药很管用,何藏玉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身体也轻盈了几分,膝头红肿尽消,只余淡淡青痕。
她在心里谢了虞慎好几回,打定主意日后有机会必定报答。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依言前往祠堂。
跪了半个时辰,却被大舅母身边的婆子唤回,说是梅家四位姑娘一齐病了,梅翰林发话免了她的罚,连罗姑姑的课也暂歇。
何藏玉只得带着小砚回小院。正想去探梅盈丽的病,却见罗姑姑提着书箱跨进门来。
她迎上去见礼,罗姑姑取出几本册子,却先转头问小砚:“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小砚答道。
罗姑姑笑了笑:“还小呢,你出去玩玩吧。”小砚看向何藏玉,见她点头,才退了出去。
“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何藏玉不解。
罗姑姑将册子递到她面前。
何藏玉低头一看,血液轰然冲上头顶,整个人顿时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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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妈:守护我儿贞操势在必行!

水绿:公子对不住了,实在是夫人她威逼利诱

虞慎:感觉被人做局了......

藏玉:拿我和尸体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