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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针傀儡
花间醉·夜
卫长卿的呼吸越来越弱,三根金针随着心跳微微震颤,针尾的昙花已绽开大半。
殷知瑜的匕首悬在针尾上方,却迟迟未落——针尖与心脉只差毫厘,稍有不慎便会当场毙命。
"让我来。"
花觅的断笛抵住第一根金针,笛管中突然探出根银丝,缠上针尾昙花。随着他指尖轻挑,金针被银丝缓缓抽出,带出一缕黑血。
卫长卿猛然睁眼,琥珀色的瞳孔里竟闪过一丝银芒:"杀......了......殷......"
"闭嘴。"花觅一耳光抽过去,顺势拔出第二根针,"戚无咎!"
戚无咎的白绫无风自动,星盘"咔咔"裂成八卦阵型。她咬破指尖,在卫长卿眉心画了道血符:"裴雪照的傀儡术已入心脉,需以毒攻毒。"
她从怀中取出个瓷瓶,倒出三只通体赤红的蛊虫。蛊虫嗅到血腥气,立刻钻入卫长卿鼻腔。
"这是......"殷知瑜皱眉。
"相思蛊。"戚无咎的嗓音沙哑,"中蛊者需饮施术者血才能活命,正好克制'长相思'。"
卫长卿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花觅趁机拔出第三根金针,针尖带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凝成个"裴"字!
殷知瑜一刀劈散血字:"裴雪照在通过金针监视我们。"
"不止。"花觅拾起针尖残留的黑血,在烛火上烤了烤,血珠竟发出裴雪照的声音:"......戌时......焚毁楼......"
声音戛然而止。花觅碾碎血珠:"她在催动傀儡术,卫长卿活不过明日午时。"
殷知瑜看向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距离戌时宫宴,只剩六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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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密道·午时
腐臭的污水没过膝盖,殷知瑜弯腰在暗道中前行。这条通往太后寝宫恭桶的密道,是花觅用三坛醉仙酿从老太监嘴里套出来的。
"还有多久?"他压低声音问。
身后传来花觅的闷哼:"别回头......本相正在和蟑螂搏斗......"
殷知瑜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堂堂宰相钻粪道,传出去怕是能惊掉满朝文武的下巴。
前方突然出现微光。殷知瑜吹灭火折子,借着透气孔的光亮,看见两名宫女正在净房闲聊:
"听说了吗?今晚宫宴要烧前朝的东西。"
"嘘!小声点......太后下令,谁敢提'虞'字就割舌头......"
殷知瑜的指甲掐进掌心。忽然,净房门被推开,裴雪照的雪色裙摆扫过青砖:"滚出去。"
宫女们仓皇退下。裴雪照的绣鞋停在透气孔正上方,她弯腰似乎在捡什么——
"啪嗒。"
一滴黑血穿过透气孔,落在殷知瑜眉心。
"找到你了。"裴雪照的声音透过孔洞传来,带着诡异的笑意,"师兄。"
殷知瑜浑身僵住。师兄?
花觅突然拽着他急速后退:"走!她是在诈——"
"轰!"
净房地板突然塌陷,无数黑甲侍卫从缺口跃下,刀光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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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反杀
密道太窄,殷知瑜的匕首难以施展。一支长矛刺入他肩胛时,花觅的断笛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音浪——
《伐檀》的杀伐之音在密闭空间震荡,黑甲卫的耳孔齐齐迸出血线!
"爬!"花觅踹开前方坍塌的砖石,"右转是焚毁楼!"
殷知瑜拽着他窜入岔道,身后传来裴雪照的尖叫:"放箭!不能让他们进——"
话音未落,通道尽头突然刺来一柄弯刀,精准地削断了第一排弩箭!
卫长卿浑身是血地立在火光中,琥珀色的瞳孔泛着蛊虫的红光:"两位......也太慢了。"
殷知瑜瞳孔骤缩:"你怎么......"
"相思蛊发作而已。"卫长卿咳出口黑血,刀尖却稳如磐石,"戚无咎说,我若不来......她就改嫁。"
花觅突然把殷知瑜推向卫长卿:"带他走!"
他自己却转身迎向追兵,断笛横吹——竟是《广陵散》的绝命调!
玄甲卫成片倒下,花觅的官袍被血浸透,玉笛终于"咔嚓"彻底断裂。裴雪照的剑刺入他腹部的刹那,殷知瑜的匕首从背后贯穿了她心口!
"师妹。"殷知瑜在她耳边低语,"这一刀,替花宴还你。"
裴雪照瞪大眼:"你......记得......"
她倒下时,袖中滚出个鎏金盒子,盒盖震开露出半块虎符——与殷知瑜怀中那半块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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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毁楼·黄昏
火盆里的《河山永祚》名单已烧了大半。
太后端坐主位,指尖捻着最后一片残页:"哀家算准你们会来。"
殷知瑜撕下银制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梅花烙:"是吗?"
烙印在暮色中泛着血光,太后猛地站起:"龙纹印?!"
"错了。"殷知瑜的匕首划过自己脸颊,血珠滴入火盆,"是传国玺。"
血火相激,烈焰骤然暴涨!火光中浮现出玉玺虚影,映得四壁金砖上暗藏的铭文纤毫毕现——那是二十年前虞氏皇族被屠杀的真相,每一笔都蘸着血!
"护驾!"太后尖叫着后退,却撞上一柄弯刀。
卫长卿的刀尖挑飞她的凤冠:"陛下有旨,裴氏谋逆——"
殿门轰然洞开,禁军统领高举圣旨:"格杀勿论!"
太后突然狂笑,金护甲刺入自己咽喉:"你们......永远找不到......"
她的尸体栽倒时,袖中滑出张纸条,上面是戚无咎的字迹:
「子时,龙纹印殁」
(第三卷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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