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系列之十一尾篇-东村

　　我和辛元如约的都来到了第二中学，这是这个县城最好的学校，伏乾的成绩稍差，去往了第一中学，我和辛元不在一个班，一个一班，一个二班，两班离的很近，这导致只要是下课时间我们两个就会聚到一起。

　　高中远比中学复杂，严格，距离家乡更远，但人简单。这里汇聚了周边十几个乡镇的学员，我的寝室12个人，我第一次住到这样的寝室，这在中学时期是无法想象的。左右两排，每排三个，分为上下层。辛元的寝室离我很远，靠在最里边，他的寝室八个人，但是面积很小。

　　最开始大家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新的同学，新的老师，新的班级，新的环境，每个人面对彼此有说不完的话，从不熟到打成一片。慢慢的大家开始寻找更新鲜的事务，上网。

　　中学时期我身边的同学就有周末偷偷去上网的人，这在那个时期学校是明令禁止的，老师真的会去查，高中也一样，只是少有老师真的会出现在网吧的地点。

　　我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偶尔也会在周末的时间去凑热闹。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大家对这里越来越熟悉，开始逃寝，我不觉得网吧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只是逃寝这个过程让大家觉得更有吸引力。

　　学校是封闭式教学，除了必要的午休晚休放学时间，其余时间不准离校，所有人都一样。初期的时间里大家对于这种模式还很新颖，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要通过外边的同学带，明明在眼前，却因为一道校门，产生一种无形的隔离。

　　时间久了，大家开始厌烦这种受约束的生活，越是封闭，越让大家反叛，接着夜晚在有人第一个尝试的情况下，后面的人都频繁的跟着模仿，像在模仿英雄一样，第二天还会因为此事成为谈资。学期中期的时候被发现了，看管的大爷非常气愤的告知了学校。整栋寝室164人，只剩下77人，平均一个寝室少掉一半，我们班占二分之一。查到属于我们的班级寝室时，还要其他寝室的人来替寝。

　　这些人全部被找了家长，幸运的是这其中没有我和辛元，他对网络更不感兴趣，也不喜欢这种挑头的事，如果不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他甚至懒的抬头。

　　随后两名同学被劝离，是带头的人，整个一栋寝室是从我们的班级逃寝开始的。其中一个因为墙上有玻璃碎片，还割裂了鞋，他的母亲得知后，第一时间不是教育孩子，而是责怪学校有如此的隔离方式，很容易造成人员更大的伤亡，接着就转学了，去往了更好的市里的中学。

　　那个时候整个年段调皮的学生几乎都在我们的宿舍楼，这件事发生后逃寝的行为停止了，很快我的班级来了一位新同学，因为报道的时候摔伤了头，前一个月没有来，是在中期的时候来的，分配的时候刚好坐在了我的后面，他是县里中学的学生，经常与县里的一群学生玩，那些学生的穿着要比其他地方的孩子更新颖。我不太喜欢说话，他却经常和我聊天，总讲一些成立帮派的事情，喜欢看课外小说，内容大多也是学生打架类的。

　　没过多久我知道了，他来这学校，并不是凭借自己的分数考上来的，而是这学校的校长是他父亲的同学。他父亲是在县里做石场生意的，周边很多乡镇的石场都是给他供货。中学的时候他就是学校里比较有名号的学生，来到这里后知道他的人更多，因为有能更多其他学校的学生通过他的朋友了解到他，他的头受伤也是因为在报道前的假期打架造成的。

　　在到达学校即将进入期末考试的前一周，他告诉我要去报仇，问我去不去。我第一次参与了人数众多的斗殴，我没告诉辛元，不想让他参与，我都不想参与，只是作为同桌，他告诉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他从整个年段找到四十几个学生，我不知道他有如此高的人气，我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知道他性格很随和，身边的朋友说过他在中学的事，没想到在这里也会有如此多的朋友。

　　十几辆车往另一个中学进发，是15中，那是一个少数民族比较多的学校，和他发生冲突的就是一个少数民族，在假期夜晚吃穿的时候，他的头被对方砸了一个洞，找寻了好久，才知道对方在那里上学。实际上两个人的家离得很近，因为学校的距离，两人不常见面，不知道小时候是否遇到过，少数民族有自己的中小学。

　　我并没有想过真的会发生斗争，只想着凑热闹的心里，这样的阵势，不会有真正的打斗，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对方还没有放学，我们四十几人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学校的保安看到后立马走上前，询问我们的目的，没人说话，安保就将学校的门关的很紧，没多久对方学校的学生下课，冲破教学楼校门的人速度极快，一瞬间让我们以为这学校的学生如此着急脱离学校，看到后期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对，跑出学校的学生有上百人，速度极快，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械斗武器，这时才发现对方是冲我们来的。

　　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很快对方学校的学生将我们淹没，我们四散而逃，我也被人群冲散，没多久对方认出了我的同桌，我们被包围在一起。混乱中我的胳膊被擦伤，我们被逼退出好远，直到跑到居民区，对方的人才不追赶，我看着受伤的胳膊，连我和他们都跑散了，最后找到一个医院匆忙的处理伤口向学校的位置走去。

　　辛元看到伤口后埋怨我没有叫着他一起，我连自己都没准备好是否要去，但是那之后反而身边接触我的人变多了，只是这样的场景持续的时间不久，我的同桌就离开了，因为重大的违规校纪被开除，他被15中学的的老师点名，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类似的事，我的身边只剩下辛元和少数班级交往不错的同学。

　　第一学期发生过一个奇怪的事，在接近期末尾的时候同寝室的一个男孩莫名的开始夜晚凌晨在寝室内走，他的铺位在我的左侧，同属上铺，每次都以为是去往洗手间的位置在他起床的时候，回来后又绕着寝室底层四处转圈，一开始我以为只有我看见了，后来发现大家都知道。

　　我们询问他情况，他自己并不知情。他是一个孤僻的人，在寝室内很少与人沟通，有的时候突然就会说寝室对面的湖旁边有人。学校的寝室部分有一个人工湖，很简易，刚入学的时候有人讲在那里淹死过人，是授课的老师，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可能才出生不久，已经十几年的事。这个同学也听到过类似的传言，就经常突然间说那里有穿90年代服装的人走动，形象是我父辈时期的服装，所有人觉得他精神不正常，远离他。我看着他平常一个人孤单，就会主动联系他。

　　平常时间寝室人多的时候说话感受不到差异，如果是单独我们坐在一起时他会让我产生一种悚然的感觉，在他看我的时候。在那之后我总是觉得他在盯着我，反而让我有些后悔去接触他。我把这种感觉和辛元聊过，他还刻意的过来看。终于在期末考试前一周，发生了事故。寝室内一个住在我旁边的男孩钱包丢了，怀疑是他。他在夜里发现过男孩起床，他觉得男孩梦游的习惯是装的，那钱包就是他偷的。

　　男孩不说话，争吵在寝室管理员和老师的安排下停止，基本是丢失钱包的同学单方面说，我们整个学期里没有听说过班级年级里发生过类似的事。在事情结束后，男孩短暂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壁纸刀，直接划在诬陷他偷钱包的同学脸上，血液染红。被划伤的同学惊叫着跑出寝室，当夜双方的家长就被叫来学校。同时来的还有派出所的民警。

　　后续的处理结果不知道，只知道受伤的男孩住院休学，持刀的男孩学校勒令退学，他划伤对方男孩的时候眼神还一直盯着我。再后来听说男孩有双向情感障碍，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心理疾病，从那之后学校就多了一门课程，心理学课程。

　　学期结束后我们迎来一次座位调整，这之前因为“胡”的离开，我一直是一个人坐，“胡”就是我之前的同桌，因为和邻校学生聚众斗殴而开除的那个，后来听说去了市里上学，中途的时候还托人给我问过好，是他的好朋友。这一次我有了同桌，是我曾经邻村的一个同学，只是他所上的中学在另一个镇，他的村不归我的乡管。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坐在我的后面，叫“垣”。

　　她是“胡”的朋友，他们长期在一起玩，那个时候我虽与“胡”的关系不错，但是与他身边的人说话不多，大多都来自市里。我们曾有一次短暂的交流，在体育课时，他们一群人在篮球场玩，是一个半场，球飞过来落在我的脚下，距离球十几米远的位置，我凑巧的一扔，球空心入网，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我。她说了一句：“有点技术。”我回了句：“还不赖。”就是我们整个学期沟通的话。

　　新的学期调整座位的时候，他看到我的后面没人后很兴奋的走过来，拉着一个平时总在一起玩的好友，但是中途她的朋友离开了，她自己留了下来。在那之后我们就有了频繁的沟通。

　　她喜欢看小说，总喜欢租一些奇形怪状的小说，网络作品，“八个头的人”，”请不要回头看“，”荒村公寓“，“地狱的十九层”，后来我知道是恐怖小说，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类题材，她就非常兴奋的去书店给我租，好像很欣慰我也喜欢看此类型的题材。

　　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类似于一个站在角落的人，在幽密空间里，只晃，不说话，面对着墙壁。半夜睡觉时同住的人梦游，站在床头，椅子平白无故的一直晃，镜子里看到一直笑的脸，我们讨论着让人内心发怵的恐怖场景，什么样的情况是能够引起真正的人的内心恐慌的。

　　下课的时间他也喜欢跟在我后面走，拽着我的衣角，我没遇到过这种感觉，我挺享受，不顾及旁人的目光，课上的自习时间喜欢把书卷成筒状，在我的后面冲着我的耳朵唱歌，唱任贤齐的歌，最多的是”我是一只鱼“。

　　一个学期我都在享受这种感觉，辛元见过她，短发，白皮肤，辛元也觉得她很美，他告诉我她对我有好感，我嬉笑着不说话，我觉得也是那种感觉。我听说过恋爱，没谈过，想和她试一试。

　　那时候身边的很多朋友都在写情书，很多都是“胡”之前的圈子里认识的，辛元让我试试，我想了好久，放弃了，觉得那样太肉麻。我把这事告诉她了，她告诉我你可以试试，我笑了笑。

　　那个时候很多身边的人在假期都会去网吧，我没有太多的嗜好，就和辛元去周边的广场，辛元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男孩，他的脾气很奔放，但是喜欢的事却挺单一。我们大部分时间就是逛县里的公园，翻书，这过程里他也认识了”垣“，这名字很男性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家人会给她起这样一个字。

　　在认识她后，我开始和她的圈子走的很近，每次有集体活动她会叫我，我并不太喜欢她们的圈子，因为是县里的同学，总带着一些张扬，但因为她的原因，她们的活动我还是参加。

　　去404基地，一个湿地公园，游泳，滑雪，这是我在小学时期常干的事，只是现在换了一批人。冬天的时候她约着我去操场散步，用脚踩出心形，我站在旁边看着她表演，有的时候还会遇到教务处的老师，被训斥一顿，以为我们在谈恋爱，记下我的名字。

　　直到整个一年级结束，我才知道，她有男朋友，但是分手了，是在同一个中学，是她身边的朋友告诉我的，我不在乎，我对她有非常强烈的好感。她身上有很吸引我的东西。我和辛元聊过，他和我询问过”垣“的情况，我如实说，我们无话不谈，包括我们约会的一些举动，但我从来没和他说过我喜欢她，就是觉得在一起很有意思，他支持我。

　　那个假期，我从家里很远坐车去县里，与她约会，辛元会陪同我一起去，似乎我约会，他更兴奋。他不参与我们的约会，提前找一个上网的地方等待我结束，我们去茶吧，那种很小的房间，聊天，听音乐，什么都不做，单纯的是为了看她一眼，我觉得很舒服，她也开心。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