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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流水潺潺,不时有逆流的小鱼卡在石缝里,挣扎间溅出片片彩色的水花。
姜白鹭正沿溪踱步,步伐从容优雅,在不弄湿羽毛的前提下,已经啄起不少小笨鱼丢回水里。
他时不时望向岸边,瞧见自己主人的身影才放心,继续巡视——又一次仰首,忽抬翅捂住双眼,踏踏跑到对面草丛里去了。
小鸟都看不下去了!
一声笃定的“喜欢你”在山谷里回荡开来,颇有声声不息的架势。
邬纤凝听得耳朵轰隆作响,不待反应,他的身体愈发被师尊收臂圈紧,魂都要勒出来了:
“师尊,弟子、弟子还想看到明天的日出……”
李清焰见怀里的小娃娃实在难受,适时松些力度,温柔地吻他头顶:
“为师轻一些,纤凝不许躲开,好好想想怎么回答喜欢我。”
???
邬纤凝一时呼吸困难,苦口婆心劝: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尊师重道乃弟子本分,您就饶过我罢,唔……”
眼前阴影骤然覆下,他瞳孔骤缩,连呼吸都被剥夺了,所有感官在这一刻尽数由师尊掌控,对方泛着泪光的双眸里映出他狼狈模样,久久无话。
只差一点点就……
“纤凝全身都在发抖,怕为师轻待你?”
温热清新的气息停在离纤凝双唇仅一寸之处,李清焰生生止住了,殷殷含泪,
“如此抗拒,我在纤凝心里早已是不知廉耻、纠缠不休的登徒子了,对吗。”
草丛忽然簌簌作响,探出一颗雪白光洁的鸟头。
姜白鹭这墙角实在听不下去了。
仙尊那般人物,何曾如此卑微,这般如泣如诉的怨语连他听了都心疼,偏偏当事人无动于衷,真是急死鸟了:
“纤凝,如今师徒结为道侣的例子并非没有,仙尊虽喜欢你却不会强迫,只是告知心意……”
“既如此,我拒绝亦是本心。”
毫不犹豫反驳,邬纤凝挣脱后立即起身远离,闭眸一瞬,再次睁开眼帘时,神色清冷冷再无一丝软和迹象。
李清焰深深望他,分明最清楚小娃娃面冷心软的性子,此刻却渐渐看不清了,心底传来一阵阵绞痛,眼前更是朦胧胧:
“除了喜欢你,还有更多——愿纤凝垂爱,与我永生永世共结连理枝,若不愿,为师嫁予为妻,唤纤凝做夫君,亦欢喜。”
他淡色的薄唇微颤着,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却无不发自肺腑,赤裸裸表明心意。
姜白鹭叹口气,不忍直视主人痴情,捂面钻回草丛。
怎么说,他越来越看不懂主人的人设,简直是得了失心疯——对着一个才相处半年的弟子求爱,全然不顾修行的清规戒律,不是疯了是什么。
难解,以前那个沉稳冷静的主人去哪了?!
邬纤凝心里亦觉荒诞,面上毫无动容,冷静道:
“无论师尊说什么,我的心意从未改变——师严道尊,弟子更该恪守成规,且弟子心仪之人唯有扶云一人而已,从前是,余生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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