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快看,量子通信集团的李少爷来了。”
“你是说那个追在极光科技老板祁骁屁股后面跑的,扬言要跟祁骁结婚的李少爷吗?”
“没错,就是他,我当初听说祁骁只把他当弟弟,根本没有结婚的想法,谁知道后来,俩人还真结了婚。”
“那你们听说了没?祁骁在外面养了个情人。”
“真假?”
“…… ”
陶也摇晃着红酒杯。
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身边几位衣着华丽的女人窃窃私语。
眼睛却一直追随着进场的漂亮青年,高傲的仰着下巴,一如既往。
白色西装,脖颈修长,眉眼精致,李砚昔从始至终面带甜美微笑,乌黑分明的眼珠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一切感到好奇。
眉眼冷峻的祁骁,步伐沉稳,黑色西装衣角轻扬,气质较之去年似乎更加冷硬。
一路走进内场,跟赵总、李总、王总、孙总…… 一一打了招呼。
只有这时嘴角才会露出标准的商业化微笑。
他们身后跟着一位身穿蓝色休闲西装的男人。
黑框眼镜令他看起来木讷、呆板,是传说中祁骁的那位情人。
三人在布景板前留影,合照,签名。
“你不说他们关系不好吗?我怎么感觉很登对啊。”陶也身侧一位栗棕色卷发美女压着声音和同伴八卦。
同伴捂着嘴嘀咕:“貌合神离听过吗?这种场合不得装一下啊。”
美女恍然:“也是哦……”
……
陶也眉头上扬,不置可否,放下酒杯,朝着目标移动。
-
踏入宴会厅,无数或好奇,或窥探的目光纷至沓来。
李砚昔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李砚昔讨厌麻烦,讨厌虚伪的场合。
众人打量的目光像凛冽的北风,像毒蛇的芯子,刮过他周身。
要是众目睽睽出丑,会成为笑柄吧,李砚昔叹息,努力仰头微笑,踏着红毯,轻盈地迈进舆论漩涡和名利场。
氛围灯柔和,清瘦的身形被精心裁剪的西服勾勒的恰到好处,搭配无懈可击的狡黠笑容,浑身上下透露着漫不经心的优雅。
在一众视线的包围下,李砚昔丝滑入场,转身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连周旋都懒得周旋。
他听妈妈的话出席了慈善晚宴,接下来静等结束就好了。
只是怎么没见到他爸妈?还没来吗?他东张西望。
“你去哪?”祁骁拽住要走的人,眉头压低。
“怎么?晚宴我答应你来了,我去哪你也要管?”李砚昔轻松挣脱桎梏,故意跟他对着干。
一起进场他同意了,要他俯首帖耳听祁骁的话,那不可能。
他可不愿意跟着祁骁花蝴蝶似的满场转悠寒暄,太累了。
关于商业合作,维系关系什么的,他更加不用担心,极光科技又不是他的公司,该担心的另有其人。
祁骁想利用他的身份拉商业投资,想得美。
祁骁压着声音:“你跟我一起来的,不要走远。”
细长的指尖搭上祁骁的肩,李砚昔踮脚,贴近他耳朵,像亲密的恋人般,呢喃低语:“为了这场晚宴,我连晚餐都没吃,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要是我晕倒了可没办法帮你了哦。”
祁骁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他,灯光迷离,众人还以为夫夫二人在说悄悄话,露出艳羡的,忌妒的目光。
宋桢温驯地站在不远处,意味不明地注视这一幕,下意识拨弄腕上的菩提珠。
抬手帮祁骁整了整领带,李砚昔笑容愈发肆意甜美:“你知道的,我吃不饱脾气就不好,你也不想我给你丢人吧?”
祁骁唇角紧绷。
李砚昔看不懂似的:“所以,我现在想吃东西,你不会拦着我吧?”
压根不等祁骁回答,自顾自转身离去,背影欢脱。
小提琴旋律悠扬、纯净,似深冬里的冰泉流水,叮铃作响,清脆悦耳,洗涤心灵。
宋桢上前,严严实实挡住了祁骁的视线,眉眼一弯:“他饿了就先让他去吃东西吧,别忘了我们的正事。”他扬下巴,“谢总在那边看你呢,打个招呼?”
祁骁捏了下拳,戒指硌着掌心,松开,与李砚昔背道而驰。
-
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如星辰般洒下璀璨的光芒。
舞台上的合奏与宾客的欢笑交织在一起,共同编织这难忘的夜晚。
名流云集,衣香鬓影,俊男美女来来往往令人眼花缭乱,有三五成群侃侃而谈者,有相对而立笑语盈盈者。
红毯绵延至宴会厅深处,两旁鲜花簇拥,色彩斑斓。
墙上的名画到桌上的雕塑,无一不彰显着这场晚宴的规格。
银色餐具在灯下泛起柔和的光芒,甜点的香味在李砚昔的味蕾上跳跃。
有几位美女站在不远处悄悄看他,可能此刻他已经变成了别人餐桌上的话题,也可能想过来找他攀谈,李砚昔扫过去一眼,她们立刻移开目光。
啧,在说他坏话,李砚昔耸耸肩,不再理会。
甜点还不错,李砚昔多吃了两块,双眼在场逡巡一圈。
哦,看到了,他爸妈正在东南角,跟几位叔叔阿姨畅聊,气氛融洽,一时半会应该脱不了身。
李砚昔穿梭在人群里,放眼望去,男人大多着西装,相互敬酒,交流心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在欢声笑语中逐渐拉近。
女人则妆容精致,着一袭露肩晚礼服,身上点缀的钻石比夜晚的星空闪耀。
这么多人,李砚昔谁也不认识,啧,原身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哟,这不是李少吗?”一道戏谑的声音出现,声音的主人拦住了李砚昔的去路。
来人细长眼,吊着嘴角,一副浑不吝的混蛋样子。
这里不是逼格挺高的晚宴吗?怎么什么人形东西都能进来?
李砚昔厌恶的皱眉,朝左边绕路。
马脸青年从细长眼身后闪现,上下打量李砚昔,嘲讽开口:“李少结婚,怎么不请我们这些以前的兄弟热热场啊?”
哦,是原身留下的孽债,李砚昔又不认识他们,也不想惹事,朝右边绕路。
一个小胖子跟堵墙似的堵死了他的路,憨头憨脑:“李少被爱情滋润,估计早忘记我们这些兄弟了吧?”
细长眼哼笑:“你瞅瞅这脸蛋嫩的,比小娘们还水灵。”
马脸青年赶紧打断,一本正经:“好好说话,我们今天是来打招呼的,不是打架的,注意场合。”
小胖子嘿嘿笑,脸上的肉跟着抖:“李少你别害怕,你上了大学,也不联系我们了,大家很久没见了,有空坐下叙叙旧吗?”
看他们仨一唱一和,李砚昔有点明白了,原身貌似以前跟他们认识,关系还不错?
原身怎么还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朋友啊?
不对,慈善晚宴不会允许混混进来的。
这仨臭皮匠,西服皮鞋,头发显然精心打理过,人模狗样的,该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哥吧。
啧,三颗歪脖子树。
李砚昔冷若冰霜:“别烦我,走开。”
马脸青年:“脾气一点没变,你不认识我们了?”
细长眼提醒:“初中,高中,咱们四个关系可铁了,真不记得了?”
三人对视一眼。
李砚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幸亏不记得了,李砚昔脚趾头扣地,丢死人了。
李砚昔拨开细长眼和马脸青年,从他们中间穿过。
什么叙旧?分明来找茬的。
三人不依不饶,跟在李砚昔身后,糖葫芦串似的,从人群里挤过去,一声又一声催命般喊李少。
好羞耻,好丢人。
终于来到人少一点的角落,李砚昔转身:“你们想干什么?”
细长眼:“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块长大的,一起上过学,一起把过妹,老朋友了,坐下来聊个天不过分吧?”
小胖子:“不过分,我们那时候跟着李少混,李少没少给我们好处,我们没忘。”
马脸青年:“真没别的意思,你在本地上大学,我们去了外地,关系淡了,好几年没联系,今天见到打个招呼。”
灯光有些暗,李砚昔神色不明,耐着性子:“招呼也打了,十几岁的时候中二病,没啥好回忆的。”
他抬脚离开。
“李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了。”
身后跟着三只苍蝇嗡嗡嗡,李砚昔脑袋隐隐作痛,忍无可忍,笑容愈发甜美:“我今天想骂人,但不想骂你们,所以让我安静一会儿,OK?”
转身走开。
三人立在原地,目送李砚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
细长眼:“谢哥,他好像不认识我们了,真失忆了?你哪来的消息?”
被叫做谢哥的马脸青年:“别问,反正他以前骂人从不拐弯抹角。”
细长眼:“我们真的要…… ”
谢哥抬手:“只是按照和那人的约定,教训他一顿,又不会出人命,你忘了他以前怎么使唤我们的了。”
小胖子:“呸,家里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一天到晚颐指气使,不拿正眼瞧人,真把自己当太子了?欠教训。”
过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他骂我们了?”
-
“李砚昔!”肩膀被人拍了,张扬热情的声音响在耳畔。
李砚昔转身,来人棕咖色青果领腰袢扣西装,内搭圆领T恤,一张圆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懒散地站着,雅痞又绅士。
“你是…… ?”李砚昔疑惑,刚刚的小插曲很快被他忘在脑后。
“我陶也啊。”陶也递了杯香槟过去,“早听祁骁说你生病住院,记忆丢了,真的啊?”棕色眼珠上下打量他。
李砚昔捏着香槟杯,在对方不带恶意,只有稀奇和好玩的视线里,轻轻抿了口酒。
不知对方来意,李砚昔‘唔’一声:“你跟祁骁…… ?”
陶也连连摆手,大剌剌地说:“你别误会,我家跟祁骁有点业务往来,算是商业伙伴。”
李砚昔颌首,脑子里想着告别词。跟祁骁沾边的人和事都该远离。
突然,陶也冷不丁捶了他一拳:“李砚昔,不是吧?你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陶也,我们初中打过架,高中死对头,大学好朋友啊。”
原身的朋友?
这么一说,原文里好像提过这个人。
——原身初中时,那可是校园霸王,仗着家里有点钱,横行霸道,眼高于顶,任性又跋扈。
身边围了一群捧高踩低,心思不纯的狐朋狗友。
狐朋狗友殷勤的伺候着原身小少爷,期望原身家的公司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而原身享受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感觉,花钱大手大脚,跟散财童子没两样。
后来被狐朋狗友怂恿殴打欺凌同学。
同学受了欺负就找老师告状,原身父母就拿钱摆平,做了错事不需要付出代价,助长了原身嚣张的气焰。
更是在校园里称霸一方。
陶也这人看不惯原身那目中无人的混账样子,在他又一次欺负同学时,伸出了正义的援手。
原身和陶也狠狠干了一架,打了个平手,都挂了彩,梁子因此结下了,此后见面必掐架。
更倒霉的是,高中分班把俩人分到了一个班,真是冤家路窄。
只要狭路相逢,俩人互看不顺眼,一场博弈免不了。
关系缓和是在一次厕所里偶遇。
彼时,原身刚买了一双限量版球鞋,进厕所时跟一位同学迎头撞上。
不仅鼻子当场磕出了血,球鞋还被狠狠踩了一脚。
原身当场就炸了,劈头盖脸骂了同学一顿,不仅扒同学衣服擦鞋子,还要人家跪着把他的鞋子舔干净。
这种无理要求,换谁谁受得了!
那位同学赔礼道歉,却换来了更深的羞辱,一时不忿,怒从心头起,跟原身扭打在了一起。
原身吐了口血唾沫,朝身后的狐朋狗友大吼:“愣着干什么?干他啊!”
当时,狐朋狗友仰仗着原身家的势力生存,当即对同学拳打脚踢,三对一,同学奄奄一息。
失去反抗力气的同学被踩在厕所肮脏的地板上,原身揣了人家几脚,又给了几个大耳刮子,最终同学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不知死活。
人快被打死了,这还得了,狐朋狗友吓得一哄而散。
原身没走,倒不是胆子大,是怕对方真死了,他要是坐牢了,他爸能不能把他捞出来啊?捞不出来,怎么办呢?他害怕了。
他蹭到同学身边,轻轻踢了踢对方,抖着嗓子:“喂,你,你死了没?没死…… 说,说句话。”
“喂!”
“你你你你别死,别死啊…… ,我我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你,没想让你死啊……。”
“ 我我,我该怎么做?掐掐掐掐人中?”
“掐人中是嫌他死的慢吗?蠢货。”这个时候陶也出现了,一脸鄙夷,“当然是打120啊,就算成绩倒数,也该有点常识吧。”
原身顾不上冷嘲热讽,像行走在漆黑深夜看到了星星之火的旅人,急切道:“打120 !对。”可手抖得根本拿不住手机,他无助,“我我我解不开手机,你你你帮我,帮我……。”
陶也翻个白眼,拨了120,打完电话一转身,发现原身正在吭哧吭哧往外拖人。
陶也大惊:“你干什么?!别动他!”
原身无辜:“厕所有点臭,先先先把他放外面。”
陶也无语:“你把他打成这样,谁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你最好别动他,否则,他死了,你等着坐牢吧。”
原身不敢动了,小心翼翼杵在旁边,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又看看陶也,手足无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