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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
“柯冉。”
“我都道歉了，姐姐也没再说什么了！”
易岚抬头看看吵作一团父女，又看看老持稳重的大女儿，半晌后开口：“你去吧，带你朋友回来，厨房有洗过切好的水果，记得端出来，中午你们出去吃，费用报销。”
“嗯，妈妈。”
说完，程律珂就头也不回地出门，留下易岚对着还吵不停地父女头疼。
多大点事。
易岚扶额，撸起袖子上前止住两人的话头。
另一边，程律珂坐电梯来到一楼，给林余黎发消息问她到哪里了。
程律珂：我现在去小区门口接你。
恰好林余黎等绿灯的中途看时间，顺手回复：不用，我能找到你家。
我都多大的人了，程律珂竟然还怕我找不到路，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余黎心底升起几分不满来，驱散一点笼罩她一早上的混乱心情。
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在程律珂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不过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关心我？
林余黎的回复在程律珂预料之内，心中没太多反应，只把她必须要来的原因发过去。
程律珂：小区的保安不放外人进来，我不过去你进不来。
看完时间刚想把星脑关了的林余黎听见两声嗡嗡，按关机键的手一顿，心中激烈斗争一番后又把星脑点开。
边亮屏边在心里嘀咕，今天的程律珂话比在学校多，难不成周末的程律珂和学校的程律珂不是一个程律珂。
屏幕亮起，林余黎没来得及看程律珂的新消息就要打字告诉程律珂她真的不用接，她会看导航，打到一半抬眸无意瞄到程律珂消息的内容后，抬起的手指僵住。
这不早说留到现在，是怕我不被保安拦住吗？
快速删掉输入框里的消息换成新的发出去，中间不忘加一个大哭表情包，让程律珂感受到她不满的情绪。
林余黎：你不早说。
林余黎：哭jpg.
林余黎：你快过来，我不要在小区门口罚站等你。
看见哭泣表情包的程律珂心情好了。
这样才对，先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程律珂笑着回了林余黎一个好字，得到林余黎更多大哭表情包。
好？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我差点就要被保安拦住盘问等你来救命了。
看着程律珂发来的单字消息，林余黎默默把昨晚给程律珂改的程老师备注换成了程?坏心眼?律珂。
黑心的家伙，一点都不好，之前还以为她关心我，原来是想看我笑话。
穿过马路，林余黎在小区门口站了会儿，不多时就看见程律珂的身影，和在学校的校服差不多，白上衣，黑裤子，简简单单，但穿在程律珂身上意外的合适。
林余黎看着向她走来的人，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程律珂穿裙子会是什么样子？
想得入迷，连程律珂走近和保安说明情况出来也没注意到。
“在想什么？”
程律珂走近，自然牵住发呆的林余黎，把人带进小区，随口问道。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林余黎也是张嘴就答：“想你穿裙子的样子。”
“嗯？”
程律珂侧头看她：“昨晚又熬夜了？”
光听语气让人猜不透她的具体心思。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林余黎急忙补救：“不是，是在想我穿那条新裙子的样子，说太快了。”
程律珂不是很相信林余黎这一脸心里有鬼的解释。
家里妈妈哄好爸爸和程柯冉出发还需要点时间，现在回去会正好撞上，程柯冉人来疯估计会拖着时间不想走。
想到这种可能，程律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林余黎混乱的解释，把人带去小区里的娱乐区，现在时间早，往常会在这里玩的小孩子还没有过来。
安静的氛围很合适她逗满脸慌张的林余黎。
程律珂不认为她想做的事情是坏事，她只是想和她的同桌拉近关系，就像林余黎在学校常对她做的那样。
就这样，林余黎被程律珂拉着手腕走了一路，辛苦地在旁边全程话不停地说明她口误的原因。
从昨晚做了一夜梦没睡好到早上吃得太多胃难受，把能扯的理由都扯了一遍。
等程律珂停下时，林余黎早累得口干舌燥，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但转头一看才发现她们没有走进任何一栋楼里，而是来了小区内的娱乐场。
顿时悲从中来，顾不得昨晚那个奇怪的梦，把要和程律珂保持距离的决定抛之脑后。
整个人可怜兮兮地凑近程律珂，抱住她的手臂假哭：“程律珂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丢在这里，你好狠的心，我就说错一句话你就这么对我呜呜呜……”
说到后面，林余黎的眼里还真情实意地挤出几滴泪水来，酝在眼中，像是覆了层细碎的宝石，折射着清晨还不算炎热的日光。
“程律珂你说话啊，”林余黎假哭了好一会儿，抬头就见程律珂盯着她不说，心咯噔一下，忙低头擦擦泪，抱程律珂的手臂抱得更紧，用更委屈地声音说：“不会真说中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吧？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啊！”
林余黎歪曲事实的控诉还没说完，额头就被弹了一下，力道不重，轻飘飘的。
但林余黎整个人就像是受到重击一般，晃了两下，单手捂住被敲的地方柔弱无力地靠进程律珂怀里。
程律珂不扶，她就往地上滑，没办法，程律珂只能用空出一只手扣住林余黎的腰，避免赖在她身上没骨头似的人下一秒就滑到地上哭得更大声。
只是扶住林余黎的同时，新的控告就紧随而来：“你弹我她，你是坏蛋程律珂，我现在要讨厌你。”
程律珂不做反应，因为林余黎往她身上贴地更紧，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还在她脖子旁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下巴抵过去，发出轻微的类似小猫的呼噜声，没有半点要和她拉开距离的样子。
“哼哼。”
林余黎满意轻哼，似是在得意她寻了个好位置。
静静靠了会儿，见程律珂不理她，不满地用头去顶程律珂的下巴：“你怎么不说话，真被我说中了？我瞎说的。”
程律珂抬手按住林余黎的脑袋，林余黎没用多大力气不会疼，但是那头蓬松的头发蹭的她很痒。
林余黎提高声音喊：“程律珂！”
程律珂敷衍地嗯了两声：“是，你说中了。”
林余黎却不满意程律珂的回答，在程律珂怀里乱动：“你真要把我丢这里？我就说错一句话，冷漠无情的女人。”
勉强抱住林余黎的程律珂觉得自己是抱了只猴子在怀里，比她妹妹还要能闹腾。
程律珂突然有点后悔答应林余黎给她补习，今天的补习大概率会很难忘。
林余黎闹了会儿见程律珂还有能忽略自己的余力，顿觉打受大击。
我都这样了程律珂竟然还能跑神，是我没用了还是她太厉害了。
不行！
我要让程律珂知道我是不能被忽视的！
“程律珂。”
林余黎不停喊程律珂的名字，起初程律珂还会嗯一声表示她听见了，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到后面发现林余黎只是单纯喊她名字就不理了。
喊得音调还奇形怪状。
程律珂拖着像考拉似的要往她身上上的林余黎往家走。
她丢不起这个人。
时间不慢地流过，小区健身的上了年纪的人和习惯晨跑的年轻人陆陆续续下楼，开始一天。
经过她们时都或多或少会投来好奇的视线。
没经历过这种尴尬情况的程律珂脸颊微烫，拉着林余黎走地更快，同时表情严肃叫停林余黎：“不准再喊。”
“不要。”
林余黎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这些人她又不认识，以后都不一定会再见，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让自己活得很累，这不是她会做的事。
她现在只在意程律珂。
“你还凶我。”
林余黎气鼓了脸：“你不仅要把我丢在你小区不管还凶我。”
程律珂坏到极点，一点都不好，一点都没有最开始会害羞，会保持距离面对我闹一下就没辙的程律珂好。
林余黎愤愤想，把最初那个可爱的程律珂还给我。
没由来的指控让程律珂说不出话来，如果这就算凶，那她平时对程柯冉就能用虐待两个字来形容。
看向满脸写着我不开心几个大字的林余黎好半天，程律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带着点不确定：“我没有凶你。”
林余黎说得她都不自信起来。
我真的太凶了？
“你就有。”
林余黎底气十足，松开程律珂的手臂，站到离程律珂一步远的距离，更加气势汹汹：“在学校你都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你会给我小零食，会哄我，但现在的你很不对劲，说，你是不是抓走了程律珂然后伪装成她。”
一长串的指控让程律珂丧失语言能力。
前一秒的自我怀疑和愧疚全变成无语。
我现在能不能把她扔回她家去，昨晚为什么要同意给她补习？
程律珂不理解，今天不管是去奶奶家还是自己待在家都比现在在这里接受林余黎没由来的指责好。
不对，这不是指控，这是林余黎故意在和她“玩”。
程律珂没有错过林余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意，早知道最开始就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了。
程律珂此时万分后悔。
另一边，和易岚手牵手下楼的程柯冉刚好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抬头，问：“妈，你说我要不要也学姐姐同学那样和姐姐相处。”
“为什么？”易岚也看见面带无语但没有发作的程律珂。
吃瘪的大女儿很少见，吃瘪成这样的更是难得一见。
面对妈妈的疑问，程柯冉亮起星星眼，满脸向往：“因为我感觉姐姐对她同学的包容度比对我的高，我要是像姐姐同学那样，姐姐对我的包容度肯定会再上一层楼！到时候我就是家里的王！”
想到未来美好场景，程柯冉激动得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现在跑过去挤进姐姐和她同学中间，向姐姐的同学拜师。
易岚眼疾手快抓住她就要窜过去的小女儿：“等晚上回来，姐姐和她同学现在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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