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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怪谈(一)
天很晴,从教学楼上飞下来一个身影,血溅在两张年轻麻木的脸上,一个穿着校服拿着铁簸箕的男学生机械转过头,“你说这次能放多少天假?”
另一个拿着扫把的男学生机械应道:“我不知道,应该一个星期吧。”
果然下一秒校园广播里传来兴奋的声音:“从今天开始学校决定放假一周,下周三请各位同学准时来上课。”
学生们都在欢呼,没有人去管跳楼的那个人是谁,哪个班的,叫什么。他们背着书包欢呼雀跃地回家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超长假期。
拿着扫把的男学生嘴角勾起,“我就说放一周吧。”
拿着簸箕的男同学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脑浆崩散,因高空坠落而姿势扭曲的尸体,“你说的对。”
假期总是过的非常快,感觉睡了一觉,就已经到了去学校的日子。
班级里死气沉沉,讲台上的老师似乎感觉不到累,一直在讲着枯燥无味的公式。第三节课时,一个红黑色书包扔到堆满了试卷的课桌上,张迪偏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桌回来上课了。
还没反应过来,同桌柯习坐在椅子上整理着试卷。
从满是文言文的迷糊脑子里突然清醒了几秒,张迪惊恐且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同桌:“你不是跳楼死了吗?!”
柯习满不在乎地道:“我只是死了,又不是不来上学了。”
张迪还想再问些什么,比如你跳楼了,脑浆都出来了为什么竟然还活着?比如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再比如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
还没张口就被一截飞过来的白色粉笔头砸到了眼睛,“张迪,课文背完了吗?就在哪里吵吵吵!”
不过转眼间,因为台上女老师的话,张迪脑子卡机,又进入了迷糊状态。
“现在不学习,等到以后别人都开宝马开奔驰,你们呢就只能去种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的努力就是以后的幸福。”大腹便便地副校长在主席台上念着演讲稿。
“学校老师牺牲自己的周末时间给你们补课,你们应该学会感恩。不要动不动就跳个楼威胁学校给你们放假,我告诉你们,这都没有用。”
台下鸦雀无声,没有低头看草皮的学生,没有偷偷讲小话的学生,没有站着打瞌睡的学生。他们的神情是一样的麻木,脸上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他们只是静静地,眼都不眨地抬头盯着主席台。直到结束。
演讲结束完毕,所有学生争先恐后地进入食堂,食堂里没有凳子,校领导给出的答复是:“站着吃饭,有利于消化。节省时间,可以让学生们早点吃完,进教室学习。”
十一点五十晚自习下后,苏粟拉着张迪去旧教学楼,美曰其名找乐子。
两人鬼鬼祟祟地打开教学楼门,又鬼鬼祟祟地进去将门关上。
“栗子,旧教学楼据说闹鬼啊!非的晚自习下之后来吗?”张迪猫着腰将门关上后说。
“你是不是男人?”苏栗说。
“不是,我是男孩。”张迪手插着兜说。
“老师们把所有乐器都锁在旧教学楼音乐教室里了,你那么久没谈钢琴,难道就不手痒?”苏栗手指戳了一下他大臂。
看不见听不见倒还不想念,让苏栗突然提起,别说还真有手痒。
“去看看?”张迪头往楼梯口一甩。
“走!”苏栗眼睛一斜,明显兴奋起来。
两人轻手轻脚地拿着小手电筒在楼道里穿梭,找到音乐教室时,张迪将手电筒照在门上,一把黄锁挂在上面,他碰了一下,说:“上锁了,这怎么办?”
苏栗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看这是什么?”
“钥匙?你从哪弄来的!”张迪惊恐地大声喊,“钥匙不是在校长办公室吗?!”
“小点声!这你就别管了。”苏栗将钥匙插进锁芯,一拧,门开了。
两人偷偷进去,偷偷地把门关上。
黑暗让手指本能地去触摸墙上的开关,没想到这荒废了一年多的教学楼,学校竟然还舍得交电费!真不可思议。
音乐教室里真如苏栗所说,学校里所有的音乐器材都在这里。
最大的一架钢琴摆在正中央,二胡,木电吉他,小中大提琴,话筒摆在展览柜上,架子鼓摆在角落,口风琴以及其他较小的乐器则放在讲台上。
钢琴上盖着一块黑布,张迪走过去掀开,脸上的表情由麻木转变为兴奋!
“我的心肝宝贝!”
苏栗表情嫌弃,走到展览柜前拿下一把木制吉他,试了几下音后便坐在讲台上弹了起来。
是首很欢快地曲子,张迪问她:“这首曲子叫什么。”
苏栗说:“自创的,叫它夏日钟摆吧。”
琴凳上居然没有灰尘,张迪也没多想,应该是有其他偷偷溜进来的学生擦的吧。
钢琴上还放着一张琴谱,琴谱用铅笔在最上面写着《竹梦雨钢琴曲》,张迪拿起来,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哼了出来。
熟悉了下琴谱后张迪把它放到架子上,试着弹了一下,第一段很顺,弹到第二段第三个音节时,却怎么也找不对音。
明明是高音的5,手指弹下去时却是低音。张迪仔细看着琴键,手指还在高低音的地方都随便弹了几下。
下指的地方的对的,可为什么弹这首曲子的时候高音5为什么发出的却是低音5?
他再次尝试,结果依旧是这样。
不信邪的张迪弹了一首小星星。音色果然恢复正常。
他去问苏栗,苏栗说:“你听觉失灵了吧,同一个琴键怎么可能分别发出高低音?”
“真的!不信我弹给你听。”张迪又将谱子弹了一遍,相同位置,高音又变低音。
苏栗信了,说着“我们走吧,感觉这钢琴不对劲。”
“我也感觉,走吧走吧。”
苏栗将吉他放回原位,两人要出去时却发现门怎么都拉不开。
“1,3,5,6,1,1……”
雪白琴键一下一上,竟然自己弹了起来!
啪!灯灭了。
两人哆哆嗦嗦回头,看到窗外一抹月光打在钢琴上,琴凳上此刻坐着一个穿着八年前旧校服的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
一只脚踩着琴踏,双手如灵蛇般游走在琴键上。
她演奏的,就是刚才张迪看的那张谱子!
一个音都没错,明明是中规中矩的悲伤基调,却被“她”硬生生弹出了怨恨。
淡蓝色窗帘无风自动,翻飞间如同翩翩起舞的少女。
这首曲子总时长十五分钟,在曲子弹奏完毕的同时,窗帘也立马垂下去。
张迪他们这十五分钟如同一个世纪,,想跑,门被锁了,想喊,怕被弹钢琴的鬼吃了,只能用发抖的双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心惊胆战地看完了这场舞蹈和独奏。
曲子演奏完毕,坐在琴凳,穿着旧校服的女生非常缓慢地转过头,脸朝着他们的方向,问道:“好听吗?”
她她她,竟然没有眼睛!!!
眼眶处像是被硫酸腐蚀过,额角还有陈旧血迹,嘴角被割开后又拿线缝上,形成一个怪异的微笑。已经看不出她的原本长相。
在月光照耀下,这已经不是诡异了,而是真正的惊悚!
张迪和苏栗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叫出声,这声音引来夜间巡逻的保安。
这个弹钢琴的鬼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样子,在保安打着手电筒上楼梯时,她就消失不见了。
保安顺着声音来到音乐教室,从腰间一大串钥匙里找出一把写着306的钥匙,将门打开。
门开的一瞬,他看到两个学生躺在地上。他在呼叫机上叫来另一个保安,两人合力将两位昏过去的学生搬出去。
第二天,两人在校长室喜提一万五千字检讨,并且还要在一天内除了正常作业以外做完七套卷子。
事后将昨晚的这件事讲给班上同学听,班上第一名兴致缺缺地道:“应该是零六届的那位艺术生学姐吧。”
“怎么回事?”张迪问他。
第一名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零七年秋天,这位学姐因为长的好看身材好,学习还好的恐怖,还会弹钢琴,跳芭蕾,几乎算是整个学校男生追逐的女神。一些女生肯定会嫉妒自己喜欢的男生喜欢她,从而开始了霸凌。最严重的一次好像就是拿硫酸泼眼睛了。”
“自那以后,常常在半夜能听到钢琴演奏的声音,以及一个女孩的唱歌声。甚至还有人说在半夜看到了她在弹钢琴。”第一名喝了一口水,看着张迪和苏栗
仿佛便秘般的表情,说:“没错,就是你们两个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样。”
周围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生怕半夜听到钢琴曲和唱歌声,晚上偷拿纸钱去旧教学楼给这位曾经校花烧纸。
第一名依旧抱着保温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纸钱燃烧的火焰印在他眼睛上,他用口型对着旧教学楼说:“我想你。”
张迪一边烧一边嘴里念叨着:“学姐,我不是故意的啊,学姐。您别出来吓我好吗,我胆小。”结果又被保安抓住,写了两万字检讨,并且勒令这个班一天不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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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日更了,给自己点个赞。
猜猜看,第一名和学姐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