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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
“泼他黑狗血!”蛮人朝人群大喊,一盆血腥迎面而来,穹天就地滚到一边。
修灵们用法力强行破除面具上的封印,霎时,五行法力从各处聚集而来,面具纹丝不动,但如此巨大的力量也足够让他魂飞魄散。
司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他放在膝盖的双手握拳,不断颤抖;
却在千钧一发,那股巨大的力量再次被瓦解,率先反应过来的蛮人再次冲上。
这时,穹天先发制人,用脚扣他,蛮人见时机不对,抬脚要后退。当蛮人的脚落下时,穹天一脚踩上去,踩得他哇啊大叫;
但蛮人想趁机拿他面具,穹天一口咬上去,咬住他的胳膊,趁他疼得直叫的时候,再一脚扣上去,蛮人竟然倒下了!
穹天顺势坐在蛮人背上,一甩长跑下袍,自然而然搭着腿;
尽管此时他模样不堪,而他仍旧笑得明眸皓齿的样子,在众人眼里像极了不学无术的小痞子。
而此时,人群走出一男童,稚嫩的声音道:“穹天,我是你师傅。”穹天当即跪在地上磕头,“师傅,求你救我,人皇要杀我。”人群轰然大笑,又有更多的人围了上去,纷纷附到小孩耳边,挤挤攘攘,小孩听完便对穹天道:“徒儿,你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你好吃的。”穹天点点头,小孩便问道:“你师哥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
小孩道:“你要发誓,不然你永生不得好死。”
天璇所拥有的力量远超于昔日淮止真人,世人对他的猜想纷纷,人们等着他如何回答;
而穹天这回倒是故作仔细想了想。
“师哥当然是这天下最好看的人!”有人问,“怎么个好看?”
一个修灵抢先道:“我曾听闻一个神界的人提起,有一酒诗名‘思美人’,说的是灵巅四美人,诗中的‘不知女郎,龙攀凤。’说得就是那位。”
司南看像一旁的天璇,说道:“若让他这么胡来下去,将会让大祭司声誉受损。”
天璇波澜不惊。
周围一片唏嘘,将目光看向穹天,小孩道:“那日你师哥救你,你一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穹天顿了顿,道:“肤如白雪,面如桃瓣,俊俏美丽,目若秋波!眉如墨画!”
众人哄然大笑,连司南也没绷住笑出声,随即看了看对面,立马敛了敛,“疯子。”
天璇道:“疯子会说真话还是假话。”
而天璇破天荒道出一句,拿捏不准的司南,折中说道:“应该就是大祭司所希望那样。”
说完,只见车帘被风吹起,司南试探喊道:“大祭司还在吗?”久久对面没有动静。
众人乐了,小孩也乐了,朝着穹天走了过来,从他身后拿出一物。
“这是什么味道!?”
他一手掀开,众人纷纷捂住了口鼻!
“那哪里是什么酒壶,分明是痰盂,里面装的是……”
刹时一股强烈的恶臭,扑面而至,里面竟不知是何物的粪便!!
“讲的真好!”小孩故作老声,装模作样地朝穹天伸过来,笑道:“徒儿,徒儿,师傅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快吃!”
笑声嘎然而止,无人敢发笑,却也无一人向前。
“好吃的!”穹天一手接过痰盂,众人无不露出嫌恶的表情;
登时,从他身上隐隐传来呜呜嗥鸣,鬼怪的声音不断回荡;
原本在乾坤囊中的鬼怪即将冲破封印而出,它们的力量将痰盂冲翻;
散殃喧嚣道:“穹天!你放我出来!士可杀不可辱,我非要杀了这群人,踏平灵巅,太欺负鬼了!”
“好大的煞气!”
众人盯向他腰间的乾坤囊,纷纷呵斥:“泛泛之辈口出狂言!灵巅岂是你说破便破的?”
修灵们很快反应过来,“不对!这囊中之物竟然在神阶之上!”
凡人修气,气又分五行四等,天、地、玄、皇,修满便能入神阶。
而神阶修灵,灵力又分五行四等,王、皇、帝、神;
他们尚不能估计散殃的真实力量,但能封印神阶的法宝确实少见,任谁见了不免动心。
因此穹天不难发现他们眼中眸子里荡漾这耀眼的光芒。
“想必那锦囊里是疯子的同谋!不给他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离他最近的蛮人率先伸出粗臂,朝他腰身抓去;
就在此时,冲出一人,大喊:“琉妖,住手。”
想要螳螂捕蝉的小孩吓得逃走,就在蛮人正面迎来时,极光射中蛮人。
随后,穹天的手臂猛然被力量一带;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目瞪口呆,小孩化为妖跑远了,最惨要属扑向痰盂的蛮人,痰盂内之物,如稀粥一样全糊在蛮人的脸上!
挡在穹天面前的妙龄少女,赤脚身着异服,头戴苗毒花冠;
这会儿她正嘲笑着狼狈不堪的蛮人,身上的银饰随着她的笑声起伏发出叮铃响声。
“哪里来的……”蛮人破开就要开骂,却在见到少女容貌那一刻失了神;
满脸不快的司南随即出现,“妖族公主怎么出现这里。”
司南目光看着散着恶臭的蛮人,看愣的修灵们瞬间反应过来,当即抱额行礼,反应过来的人群纷纷行礼。
有人抱不平道:“能干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也只有下作又卑微的妖,没有规矩不成体统已经烙印在它们血脉中了。”
她见到司南面目逐渐狰狞可怕,露出了尖锐的虎牙,指着司南大声,“你们何尝不是自持正义的面具,正大光明满足内心那处隐晦私欲!”
“这是挑衅,蔑视与侮辱妖族,你们等着!灵巅朝会必定会参你们一本!”
破口大骂的声音愈来愈远,眨眼间穹天已经被带在九天之上,周围刹时陷入了寂静。
天璇单手把持,快要将他的胳膊拽断了。
他忍住疼痛,用另外一手紧紧拉住天璇的手腕,避免半空坠落;
“说话。”天璇道,“刚才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哑巴了。”
一片祥和被这声肃杀之气冲散,天璇声色凝重,带着些说不上来的压抑,忧伤。
被这么一提,他不免有些不自在,于是回道:“说什么,师哥不是早就看透了。”
他们猛地下地,随着,他被天璇丢在灵巅某一处;
周围是湖,湖中有一棵巨大的桃木,花开满树粉黛;
“稍等一下。”穹天急忙追上去,挡在他身前,其实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他明显感觉有一股力量压迫而来,“多谢师哥拔刀相助,连这次师哥已经也算救过三次了,可是仍然不知师哥是什么意思。”
话落音,那力量倏然消散。
穹天本想问他可否摘下隐身衣,可是他莫名觉得天璇此刻不想让他见到,他也一定见不到,于是话到嘴边也作罢。
天璇甚至都没吱一声,穹天差点儿都以为他已经走了,半晌才听到回应;
“不要再叫我师哥。”天璇的声音带着犹豫,莫名有些纠结百态的语气,“他早已经化为一滴残泪,残泪也已经消失了。”
“残泪……”那一刻,穹天心中一颤,对这个词十分意外。
“看来师哥也是一点机会也给我呀。”穹天道,“师傅从来不会取‘残’为名,师哥却将过去取名残泪,是连蓬山远也嫌弃了?”
“蓬山远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说到这里,天璇的声音冷了。
“除非曾经师傅将你逐出师门,不然你就属于蓬山远!”穹天道。
“不是,”天璇道:“你就当我被逐出师门,让开。”
“那你为什么一路护我周全,绝对是有某种感情的存在,才会使你这么做的。”他急急转身对喊道:“别再说如今的我如此不堪这样的话,我不相信。”
“你很聪明。”天璇回答道,“一直想用蓬山远的关系来套住我,其实这些都是枉然的,世人皆自我,你我都不能免俗,或者有一天我必须杀了你,才能达到我的目的时,那我会毫不犹豫取走你的性命。”
虽然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如他所言,但是现在比起求饶,天璇似乎是在等我决定;
天璇现在已斩断爱恨情仇,过去已经过去,也许对他来说,对于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若从内而外的改变便能放过一马。
这样想着,穹天道:“江湖本来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今天我之所以会叫住师哥,并非是要拉拢师哥,而是有件事情,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天璇道:“你一心想要去做的事,恐怕三界会再掀起腥风血雨,可叹众生皆苦。”
“师哥还是师哥,总能先天下之忧而忧。”
一群红顶鹤飞来落在桃木上,桃瓣如雨,落了那人的身上;
穹天问道:“师哥有没有想过,看上去盛世的人间,其实已经危如累卵,仅仅依靠真元之灵支撑,恐怕迟早会群龙无首,秩序大乱。”
“弱肉强食的世界,优胜劣汰,这是天理。”天璇道。
“可是天理也有人情,身为弱者就该死吗?这天下大合不该由师哥一人承担。”
天璇道:“你庸俗了。”
分明从前他无惧生死,如今做了庸人反倒是惜命了,冥冥中有了牵挂,这个臭名昭著的人间,还有什么是值得特别留恋的。
“我对人间还有留恋。”
天璇道:“留恋什么。”
穹天道:“这里有师哥这样的人。”
“不要以为我没有杀你,你就将我与蓬山远扯在一起。”
天璇走后将四周设上结界,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几天;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神台,到处布满苔藓,而且连灵蝶都蕴涵五行之力;
桃木中隐藏着某些灵物,当他不注意时,似乎有人在拉扯他的衣服;
从这里看灵巅,满眼尽是浮云中的仙境宫殿,散落在密林中的瀑布。
就在这时,茯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哥哥。”茯苓也不知哭了多久,不断哽咽;
穹天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有疯。”
茯苓缓和一下哭腔,打着哭膈,字正腔圆道:“是他们想杀你,所以你才假装疯子的吗。”
“差不多吧。”
“事到如今,连装傻充愣也无用,天地真元之气正在减弱,天下将会迎来一场浩劫,所以我们必须找到无极获取打开冥界的方式。”
茯苓听得似懂非懂,拖着哭腔道:“完了,这件事听起来好棘手,怎么办呢。大哥哥说不会放我们,要不我们现在逃跑吧。”
“不可以。”穹天道,“师哥虽然防着我还对我动手,但很奇怪并不想杀我,而且我们不可能逃走。”
而且,即便破开幽冥封印,以他一己之力也无法从幽冥拿回力量。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黑影口中的五灵。
“哥哥……”茯苓道,“即使他们都不帮你,但茯苓会帮你的。”
“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我。”穹天看了看茯苓,却还是接着道:“你若能找到西域侯风无忌,告诉他找到九渊中的那黑蛇,便有办法可解我的围。”
茯苓点点头,疑惑不解道:“可是听闻那个西域侯是个坏人。”
穹天道:“别忘了我也不是好人,我们不防试试。”
“可是九渊里都是千古罪人,要永世压在九渊的,我们会不会被神界当成叛徒,这样我们的处境不会更危险吗。”
穹天道:“绝处才能逢生。”
“为什么不去求求大哥哥。”茯苓道,“只要你与他做朋友,其他天神便不敢动手。”
“我与他势不两立,如何交朋称友。”穹天雷霆大发,声色俱厉地说道。
“祖师和我说了,我们要想避开灵巅的追扑,这难关是必须……克服的。”茯苓委屈道;
这话缘地说的没错,东岳古国当年如果不是因瞑之战,如今也已称霸天下,地处蛮荒之地,在妖魔盛行的上古大陆,一度压制九州十八国,正是因为有一位精通真元之灵的大祭司,薛灵昀。
而当今天璇在东岳大陆的影响,世人有目共睹。
但是穹天仍语气坚定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哥哥骗人!”茯苓闷声闷气道:“我看哥哥就是怕了!”
穹天下意识往结界前走了些,茯苓却是一跃而起退后,看着他的眼神一脸嫌弃,大声道,“有什么好怕的呢,哥哥连疯子都愿意当,宁愿让那些坏人欺负你,都不愿意求助大哥哥,那茯苓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我不要看到哥哥被那些坏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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