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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山里的枯木倒是不少,只是经过昨日夜里那场雨,大多都透着潮湿。
趁着时间还早,大家把收集回来的枯木铺在碎石滩,借着阳光晾晒。临近中午,气温逐渐升高,几个人都热得一身汗。
唐鹤元灌了几口水,把已经不怎么冰凉的退烧贴重新贴回额头。烧还没完全退,她也不敢随意脱外套,只能揪着领口轻轻扇动,试图让空气流通带走些许燥热。
生病加上一上午都在漫山遍野的跑,她的体力又告罄了,摆烂般的瘫坐在露营椅上,望着天空发起呆来。
天好蓝……
云好白……
蒋从谦……捂得好严实。
她飘忽的目光在场上流转一圈,最后定在了忙忙碌碌的蒋从谦身上:奇怪……衣领扯那么高,他不热的嘛?
“看什么呢?”吕甯摘了手套,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鹤元仰头看她,有气无力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好累哦。”
“呦?”这倒是让吕甯有些意外,毕竟昨天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发烧烧得虚弱啦?”
唐鹤元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可不是嘛,这具躯壳简直弱不禁风!
体力差,抵抗力也差。昨天就淋了那么一会儿雨,居然就发高烧……她真的好想问问“唐鹤元”本人,平时到底在干什么,竟然能把身体养得这么差?!
“等我好了,一定要好好锻炼!”她信誓旦旦地握拳,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吕甯忍俊不禁,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她,“等你好了再说吧。”
“差不多了,先去吃饭吧?”何夕放好工具过来招呼她俩。
对,吃饭!多吃点才能把身体养的壮壮的!
唐鹤元一下又来了精神 ,挺直腰板起身,挽起两人就走。
经过蒋从谦身边时,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他那严严实实的衣领——真的很奇怪耶!
-
午后,经过休息,众人精神饱满地回到训练场。
杨教练早已在此等候,脚边摆着各种生火工具。“生火方法,大家还记得一共有几种吗?”
“四种。”众人异口同声。
“嗯,没错。现在我们就要对几种方法进行实践,熟悉工具。”说着,杨教练把工具一一分发下去。“打火机和防风火柴大家都很熟悉,所以略过,今天重点练习镁棒、透镜取火、电池短路取火,以及最原始的钻木取火。”
任务发布完毕,杨教练进行了简单示范后便退到一边,大家按照之前的分组开始练习。
“……”唐鹤元鹌鹑似的往那一坐,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蒋从谦。
“帮忙搭个火床。”蒋从谦把手上的岩石块递给她。
所谓火床,就是用岩石围成圆形地基,既能提高生火效率,又能防止火势蔓延。碎石滩地势比较平坦,这并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唐鹤元抬眼,看看他,再看看石头,一言不发地快速伸手接了过来,默默开始搭建。
“你先搭,我去弄火绒。”蒋从谦把这事儿交个唐鹤元,起身去挑了根枯木,开始吭哧吭哧地削起木屑。
与其他小组的热闹不同,他们这边格外安静,两人背对着背,各自忙碌。
唐鹤元慢慢悠悠的堆石头,时不时地瞟蒋从谦一眼,关注点仍然停留在他的衣领上:他真的不热吗?
前几次还好,看得多了,蒋从谦似有所感,突然转过身来,将她抓了个正着。
猛地对上视线,唐鹤元一怔,心虚地眨巴眨巴眼睛,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怎么了?”蒋从谦不解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事。”她尴尬地笑笑,终于把心中疑惑问出了口,“你衣领拉那么高,不热吗?”
蒋从谦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现在这个气温,说不热是骗人的。不过……他为什么捂这么严实,她难道不清楚嘛?
他蹙着眉注视着唐鹤元,却只从她脸上读出纯然的好奇:所以,她这是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生出些微妙的不快,“是有点热。”
“那为什么不把外套脱掉?”唐鹤元真诚提问。
“……”蒋从谦抿抿唇,沉沉吐出口气,突然生了逗她的心思,“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拉链头,吱啦——拉链应声而下,修长白净的脖颈露了出来,一个显眼的红色牙印清晰可见。
唐鹤元盯着那牙印,沉思三秒,脑中轰隆一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昨天晚上,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啃了“大树”一口……
这不会是她干的吧?!
不远处的季修恒恰好抬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手中的镁棒突然滑落,眼神瞬间暗沉。那个牙印的位置……太过暧昧,他心头瞬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蒋从谦从容地脱下外套,叠好,放到一边,转过身来再看唐鹤元,眼眸里难得露出些许玩味。
“咳……对不起!咳咳咳……”唐鹤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
其他人听见动静,纷纷侧目。
“鹤元,你怎么了?”何夕关切地询问。
唐鹤元连连摆手,一边说着“没事”,一边迅速起身挡在了蒋从谦面前。
在她背后,蒋从谦不动声色地重新穿好外套,眼中笑意更盛:欲盖弥彰。
“那个!”她慌乱回身,指了指地上堆好的石头圈圈,转移话题,“火床搭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蒋从谦仰头看她,目光在她泛红的耳朵上停留片刻,笑意盈盈地递出手里的工具,“嗯,试试用镁棒点火。”
“哦。”唐鹤元接过工具,飞快地蹲回去,开始埋头倒腾手里的东西。
见没什么事,众人收回注意,又各自忙碌去了。
唐鹤元机械地刮着镁棒,银色的金属屑簌簌往下掉,却不见半点火星子。烦躁袭上心头,手里的动作越来越重。
“这样是点不着的。”蒋从谦在她身边蹲下,将手心里捧着的碎木屑放进火床,轻轻抽走她手里的工具,“需要火绒作为引燃物,然后这样……”
只见他左手捏住刮片,右手抓着镁棒往后一拉——滋啦一声,火星落入木屑,橙红色的火苗在二人面前窜起。
“哇!”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唐鹤元看向蒋从谦的眼神里盛满了惊叹,心里泛起一丝崇拜。
轻风拂过,火焰轻轻摇曳,柔和的火光映在蒋从谦的侧颜。他静静地望着身边人,看着她欢欣鼓舞的样子,呼吸不自觉地放缓,沉沉目光里多了些无法言明的东西。
“你试试。”他起身踩灭火苗,重新放置木屑,将镁棒递回给唐鹤元。
“好!”
……
在蒋从谦的指导下,透镜取火和电池短路取火她也很快掌握。
最后一项是钻木取火。
这种古老的生火方式现在很少使用,训练营教授这个主要是预防他们在野外遇上极端情况。
唐鹤元一手握着钻杆,一手举着弓,对着面前直溜溜的树干束手无策:糟糕,忘记教练是怎么操作的了……现在怎么办?
咔咔——
蒋从谦取出小刀,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在树干上凿了个凹坑,又沿着边缘刻出缺口,“这样处理一下木头,然后调整好弓弦,就可以了钻了。”
唐鹤元点点头,按照他教的操作。
弓弦在她手中快速拉动,带着钻杆飞速旋转。不一会儿,带着高温的燃屑纷纷落下,落进提前铺在树干下方的干草里,火焰快速燃起。
“耶!点燃了。”她得意地跳了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庆祝,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惊呼。
转头望去,只见何夕束起的长发上竟跳动着火星,吕甯正慌慌忙忙地用外套扑打。杨教练和季修恒一个取水一个拿灭火毯,场面一时混乱。
董旭清愣在一旁,手上还捏着一截燃烧着的树枝。
这家伙……又欺负人!
唐鹤元咬咬牙,丢下手里的工具,拎起脚边的铁皮水桶就冲了过去。
哗啦——
混着泥沙的水迎面泼下,不仅浇灭了董旭清手中的火苗,也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泥水浸湿头发,顺着脸颊轮廓流入衣领。董旭清不敢置信的偏过头,看见手里拎着水桶的唐鹤元,顿时火冒三丈:“唐!鹤!元!”
“喊什么喊?”唐鹤元毫不示弱地呛回去。“你姑奶奶在此。”
“你有病啊?!是她头发着火,你泼我干什么?”董旭清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气得浑身发抖。
唐鹤元丢给他个白眼,“解决问题当然要从源头入手。既然是你挑的事,自然先解决你。”
“你!”董旭清气结,也顾不上场边的摄像机是不是还开着,摩拳擦掌地就要上前理论。
唐鹤元灵活地后撤两步,蒋从谦顺势上前,拦住了董旭清地去路。
“你个穷科研员,成天在这掺合什么?让开!”董旭清伸手要推搡蒋从谦,不曾想被他反制住,动弹不得。
“再不松手,我让你混不下去!”董旭清试图威吓蒋从谦,但丝毫不起作用,只能奋力挣扎。
然而,还是徒劳一场。
蒋从谦常年在外勘探,力量不知道比这花架子强了多少,手上只是稍稍用力,他立刻安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火被扑灭,杨教练检查完何夕的情况,脸色阴沉地看向董旭清,眼中的质问不言而喻。
“我!”董旭清又挣扎一下,得到的却是更大力的束缚。没招了,只能软下语气辩解,“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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