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三叶篇
(番外会涉及他人乙女,这章是总悟,介意慎点哦)
昏暗的审讯室,只有头顶一盏惨白的白炽灯投下冰冷的光晕。
“说说吧,小姐。”
身穿真选组制服、顶着个锃亮光头的中年男子在本子上重重划了两笔,叹了口气坐下。
“虽然咱们地球讲究个恋爱自由,但对着一个昏迷不醒、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病人……强吻什么的,这可不叫浪漫,这叫猥亵啊喂!”他敲了敲桌子,试图让眼神发直的我回神,语调里甚至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同情,“而且,对象还是冲田队长的姐姐……”
“啊啊,现在队长和副长他们全都出紧急任务去了,等他回来你就死定了啊!我可没吓唬你!”
“冲田队长那人可不管什么男女老少,落在他那个抖S姐控手上,你真的会后悔出生的哟!会宁愿被塞进马桶冲进宇宙黑洞也不想再看见他的哟!”
“赶紧老实交代了吧!说不定还能从宽处理!”
呵呵,交代……
我将头磕在冰冷的桌面上,举起我的老搭档便利贴:【警官,你来问吧。】
交代什么?交代我的命苦吗?
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光头警员摸了摸下巴:“那就从你和三叶姐、啊不,受害者的关系开始吧。”
【那是一个中午……】
那一天,我正常出餐,突然藤原那家伙冲进了后厨,告诉我:“宁宁!
外面来一个大美人!!”
大美人?
呵,大惊小怪,我见到的美人还不够多吗?
但藤原这家伙硬拉着我,就看到了坐在外头穿着和服,弱柳扶风的病美人。
藤原居然脸红了,“这个姐姐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走开啊,你抢了某个名著男主角的词你知不知道?
不过,我对她看了又看,我怎么也觉得有点眼熟?
不等我想来我和这位美女姐姐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缘分,就看到她从袖口掏出了一瓶红的刺眼的……辣椒粉?
一股脑全倒在了刚刚面前的蛋包饭上。
你在做什么啊啊啊啊!!
我的内心发出尖锐的暴鸣!作为一个厨师的本能让我瞬间炸毛,“咻”地一下冲了出去,指着那盘已经变成“火山爆发蛋包饭”的杰作,气得手指发抖,感觉下一秒就能突破限制喷出话来——
就算你是大美人!也绝对禁止这样糟蹋我的菜啊!!
……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生病了,吃什么都没有滋味,才爱吃辣的。
看着努力给我解释,还不断咳嗽的美人姐姐,我感觉自己真该死啊……
于是,我腾地站起身,去厨房给她做了一道开胃神菜——酸菜鱼。
新鲜的鱼片嫩滑,酸菜的酸爽恰到好处,配上精心熬制的汤底和一点点提味的泡椒。
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亮起一抹真实的光彩:“这个……酸酸辣辣的,很爽口,喉咙也很舒服……感觉很久没尝到这么有味道的食物了,谢谢你。”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省的我半夜睡不着,再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后面就这样聊了起来,她说她是从武州来的,来和自己的未婚夫结婚,马上先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弟弟。
“我弟弟在江户呢,他公职在身,诶?你问他叫什么?
也是呢,江户不大,没准你们认识哦,他叫——
冲田总悟。”
那可太认识了。
我和藤原对视一眼,这个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偶尔会出现在万事屋,也会出现在我们店吃饭。
街上也会遇到他在执行公务,就是不知道为啥,每次刀和炮弹最后都会冲着真选组的副长去。
但和他单独的交集并不多,唯一一次他和我说话,好像是——
“喂,厨师小姐,土方先生说他特别爱吃辣,所以拜托你把这个全部放在他的面条里咯。”
说着递给我致死量的辣椒酱。
“……”(我)
“……”(藤原)
“对了,初次见面,我叫冲田三叶。”
回忆结束。
真选组警官摸了摸他的光头,若有所思:“嗯……所以说,你和三叶姐认识?”
我点点头。
在那之后,她偶尔会来我店里坐坐,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吃过辣的食品刺激肠胃,我用一些酸味来激活味蕾,加上一点点辣,就能让她多吃一点。
作为厨师,很有成就感的好不好。
而她也说在江户除了真选组和她的未婚夫,没有什么朋友,于是我还邀请她一起去逛街。
她还和我说了不少自己的事……
“啊,那这么说,你和三叶姐还是朋友了?!”那个光头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头:“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做那种事吧?!”
他想到什么一样,突然一锤手心:“我知道了!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我)
可以,懒得吐槽,说来听听。
“三叶姐那么好,你一定是成为朋友之后不满足于朋友的身份,只想默默守护她!但因为那么美好的三叶姐生命垂危!诀别之际,你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
于是吻住了昏迷的她!
甚至因为太用力,还吻出血了!
由于护士医生都拉不开你,无奈报警,所以我们才抓了你!”
他手撑着桌子激动的站起:“地球上,这种故乡百合花开的恋情,也是会被接受的!
你无需自卑!!”
……
贵单位有你真是它的福气。
我叹了一口气,点头承认。
不承认能怎么办?
是能说,我因为不忍心三叶带着遗憾离开,于是借着体质上的特殊,在她病危之际跑到厕所给自己DIY了一下?
还是能说,之后给自己喇了一口子想给她喂血,结果她已经无法吞咽,所以我喝了自己的血,又用嘴渡给了她?
因为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而且床单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所以医生护士被吓坏了,报了警。
我将头重重磕在桌子上,累了,毁灭吧。
体质我是绝对不能和别人说的,这一秒说了,下一秒就可能被泡在哪个药水里被放血了。
但我并不后悔这么做,因为——
“你让我说什么好?唉,还好三叶姐没什么事,如果她有事,你就涉嫌故意伤人罪了你知道吗?!”
三叶活下来了。
我有些如释重负,那个脑补帝还在絮絮叨叨:“行了,既然这样就不为难你了,等三叶姐醒了,你自己去承认你的所做所为!
如果她要追究的话,我们真选组还是会抓你的!
现在趁着冲田队长没回来,你就先……”
话还没说完,铁门咣当一声开了:“趁着我没回来,要到哪里去?”
穿着衬衫马甲,脸上还贴着纱布的战损少年走了进来。
对上脑补帝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我彻底躺平。
随便啦,被抓又怎么样,有案底又怎么样,这里是异世界,我又不考公。
脑补帝还想替我解释两句,被冲田毫不客气地一脚轻踹在屁股上,“碍事,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放任何人进来。”
铁门再次“咣当”一声被关上,并且从里面锁死。
偌大的审讯室里,只剩下我和这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冲田君。
他反手拉过椅子,跨坐着面对我,胳膊肘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衣服也半湿不干地贴在身上……
不先把自已收拾干净就赶过来……
这是有多急着送我上路?!
他不急着开口,拿着我的老伙计便利贴看着,反而是我,一直坐立难安。
拿走了我的发声工具,所以杜绝了我先发制人!
审讯手段了得!!
只是……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从昨夜到现在我都没有睡觉,我真的……好困……
外加失血后强烈的眩晕感,我打了个哈欠,眼皮已经睁不动了。
就感觉眼皮只关上了一小会儿,再睁眼,本来坐在我对面的人已经在我不到两指的距离。
他弯下腰,眼眸微眯,像是在细细打量我。
和三叶相似的面容让我呼吸一滞。
好近。
看到我醒来,他重新站直了身子,拿出了一张便利贴地到我眼前。
“这……是你写的?”
我迟钝地接过,上面写的是——
【有的时候,买到一件非常非常喜爱、想要好好珍惜的东西时,第一反应往往不是把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炫耀。】
【而是会找一个最安全、最稳妥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把它保护起来,珍藏起来。】
【我觉得,对于你,他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非常非常珍惜,所以不想让你看到任何危险的、肮脏的东西,更不想让你有一丝一毫陷入危险的可能。】
【把你安稳地留在宁静的乡下,每次只要收到你平安无恙的消息,就能感到满足。】
【这才不是被丢下了。这是一个笨拙的弟弟,能想到的、最珍而重之的保护方式呀。】
啊,想起来了。
这是三叶在病床上满脸落寞的和我说的,说弟弟啥的把她丢下了。
话说我之所以这么写就是在安慰她啊!
我哪里知道她弟弟,这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冲田队长到底在想什么!
总不能对着一个随时都能厥过去的人说,啊对对,你弟弟把你丢下了,真不是个东西?!
拿着这个问我是要干嘛啊……
他翻着我的便利贴本子。
那里确实有很多无聊的东西——
【诶?你的未婚夫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啊,不是,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你太漂亮而他也还是个男人就觉得对方很有钱……】
【啊哈哈,是吗?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可爱的。】
【对对,我见过他!长得和你好像!就是没说过几句话啦。】
【危险的事啊……我想想,基本上都是他让别人陷入危险比较多吧,对那个土方先生算是死亡预告之类的。】
【啊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感觉像是喜欢土方先生才老对他恶作剧,其实他们感情很好呢!】
【三叶姐你怎么脸红了??】
……
面前的少年,目光定格在最后那张写着“他像是喜欢土方先生”的纸条上,额角似乎有青筋跳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条攥在手心,团成一团,捏得紧紧的。
然后他抬眼,冲我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女人。”
“要是换作别人,这张纸团现在应该已经被塞进某个需要开刀才能取出来的地方了。”
谁叫你随便翻看别人的隐私聊天记录啊混蛋!!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抬手揉了揉自己半湿的头发,解开了我的手铐。
他语气平淡,“你可以走了。”
嗯?
就这?!
他把那本便利贴扔还给我,我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已经走到门口,拉开了铁门,侧身站在那里,安静地等我出去。
我揉了揉依旧困倦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朝门口走去。
“旦那在外面等你。”
我点点头,脚步没停。
就在我和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一声极低极轻的话语飘进我的耳朵:
“还有……那个……谢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随意地朝后方摆了摆。
知道啦,别扭又嘴硬的弟弟君。
审讯室外,某个同样带着点“战损”痕迹的银发天然卷正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等着我。
看到我出来,他抬手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
“哟,警局一日游体验如何啊,这位差点成为猥亵犯的小姐?”
可恶,这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代价。
(后面内容涉及总悟乙女,雷这个的避开)
但好像也是知道的。
因为第二天家里莫名其妙多了好多东西,附加亮闪闪的珠宝。
神乐说是圣诞老人显灵了,但现在刚过了夏天。
后来的某一天,三叶莫名地病情又恶化,这位向来傲气的弟弟找了过来,眼眶通红地就要冲我下跪,被我一把拦住。
啊,果然知道了。
这种看救命稻草的眼神。
还能咋办,银时神乐都不在,我只能在对方不解目光中,冲到银时卧室拿了他的外套。
……没办法啊!
上次就是因为没有外套,所以没有到那个程度,所以救人效果一般!
你看这不就复发了吗?!
那个时候他们真选组正在遭受过激派攘夷分子的骚扰,不知是谁摸到了三叶的住址,就要拿着她来威胁真选组。
于是,病房外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而病房内,我正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银时的外套里,嘴里紧紧咬着一角衣料,整个人热得像是要蒸熟,意识都在高温中模糊。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砰!”
病房门在这紧要关头被人猛地撞开!
脸上溅着鲜血、煞气腾腾的冲田提着还在滴血的刀冲了进来,然后就这样,再次与裹在外套里、脸色潮红、眼神迷离的我四目相对。
……
最后,他将我一把扛上肩头,塞进了门口一辆引擎轰鸣的轿车里。
车子在街道上疯狂疾驰,试图甩掉身后的人。
我被残留的兴奋感和眩晕折磨得浑浑噩噩,身前是少年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与汗味交织的、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头上罩着还残留着来自银时外套的令人安心又躁动的淡淡甜香。
这糟糕的处境和气息交织,简直像是在什么奇怪的场景里。
加上车子时不时的颠簸、甩尾,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才勉强吞下那要溢出喉咙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细细颤抖。
原本裹着的和服外套不知何时滑落,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
只记得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忽然伸过来,略带强硬地捏了捏我的后颈,然后将我的脑袋按进他的颈窝里。
“辛苦了,恩人小姐。”
何止恩人,我也算是你姐和土方的媒人。
———来自两年后婚礼现场。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