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猞猁配送
某个无所事事的夜晚,比较适合开车……不是,讨债。
“小猫,你还记得前几天,咱俩打赌的事儿吗?”陆任之看了看周围,一切都整整洁洁,忽然这样问。
“啊……啊?”施望野一时被问住想不起来,他看着陆任之眨眨眼,“你说的哪个?咱俩一天起码打八百个赌。”
“你这记性,基本告别正常猞猁的范畴了,我个人比较建议你转行做鱼。”陆任之还是不死心,又继续提醒他,“咱们赌的是杨树什么时候被抓走,你那天输了,还记得吗?”
“……啊?”施望野依旧满眼迷茫。
陆任之复杂的眼神中仍保有一点点期待,期待他自己想到后说出来。
施望野回想了许久,放弃了自己不可靠的记忆力,弱弱地说:“要不你再提醒点?”
“不是说好,谁猜中谁一吗?”陆任之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我那时候猜警察晚上就来,这回记起来了吧?”
施望野有点印象,不过被陆任之这突如其来的一拽一搂弄得眼前直飘银雪花,顺势躺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现在特别想……”陆任之把额头贴在施望野的侧脸,温柔地呼唤他,“小猫。”
施望野感受着脸颊发丝上扫过温温热热的呼吸,意乱情迷。
“所以今晚,全部听我的安排,可以吗?小野?”陆任之轻轻撩起施望野垂在眼前的发丝,看着他隐隐透出热望的眼睛。
他没法不偏爱这双会讲情话的眼睛,他的他也是。
“嗯……好。”施望野想被控制了一样,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吻了吻陆任之的额头。
“行,咱俩先商量商量。”陆任之用脑袋蹭了蹭他,然后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小沙发,“来,坐这儿。”
施望野挠挠手心,心情难以描述:“还需要商量?这种事情,不是……水到渠成的吗?”
“上个阶段是,现在咱们应该玩点花的,我认为。”陆任之一边说,一边略带紧张地看看施望野。
“什么花的草的,听不懂。”施望野揣起了手,“你直说吧哥,反正我也输了,得听你的。”
“那好。”陆任之把手搭在一起,在小沙发上盘起了腿,整张脸上都写着优等生级别的认真,“我想到一个人类世界里很常见的角色,今晚你就是外送员。”
施望野托着下巴:“外送员?我是会飞的那种还是开车的那种?”
无人机还是临时外送员,所以陆任之是机械控还是职业控?
陆任之眨眨眼睛:“啊,我说错了,不是咱们这边的外送员,是人类世界的——外卖员,宅急送,网约配送员……主要职责是,按时按点运送能够提供人类能量的物质,以保障人类的基本生存。”
“说我能听懂的。”施望野皱皱眉毛。
“送饭的。”陆任之笑了,“你就演这个送饭的小哥,可以吗?”
陆任之的奇怪想法,施望野完全理解不上去:“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我,算了你别问了。”陆任之做了个深呼吸,“就当是有点吧。”
“啥?”施望野看到一颗番茄豹,他盯着陆任之突如其来的大红脸,“你还是说说吧,怎么突然脸红成这样?”
陆任之“嗯……记得那个人类扮演游戏吗?我在里面每天当外卖员,所以多少有点。”
“说清楚点,你是爱人类的食物还是外卖员这个职业?”施望野对他这个言不尽意的“有点”,感到难以捉摸。
他忽然想起他们本来的计划。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要上床的?是吧?对吧?
所以现在在这掰扯什么呢!
对于自己一知半解的人类世界,施望野放弃了较真,对着陆任之伸出手,五指摊开:“行,我不问了,捋一遍,所以我是个外送员,开着车过来送餐,然后……”
“不是开车,一看你就没认真打游戏。”陆任之小声地说,“外卖员在人类世界,需要骑小电瓶车。”
“哈?”这又是什么新名词,好在施望野的耐心还够,“讲道理,我想问,电瓶车,是什么?和自行车像吗?”
陆任之不知道怎么形容:“嗯,有点像吧,不过电瓶容易被偷……不过不重要,真的,因为你演的是下车上楼之后的那一段。”
“你的意思是说。”施望野眼神复杂,“我,我是个鸭子,对吧?送上门的鸭子?”
“只是兼职鸭子,主业还是万能的外卖骑手,行吗、行吗,能演吗?”陆任之双手合十,现出让他难以抵抗的星星眼。
“能倒是能……就是。”施望野对于这草率的剧本,已经无力吐槽什么了。
“能就行,你去门外吧。”陆任之拿起手机,“我点个小孩快餐,你在门口等着。”
施望野震惊:“啊?还得出门?”
“需要做的这么全面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任之。
陆任之重重点点头:“嗯,这样比较有感觉。”
春天的晚上,还没有那么温暖。
施望野穿着仅适合待在室内的薄睡衣,蹲在门口,等待着接棒无人机外送,再和门内盼望着取餐的陆任之先生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床前角色扮演。
他感觉自己多少有点病。
“真是病的不轻,总打赌这毛病不好,得改。”施望野翻翻手机,看看陆任之刚给他共享的无人机位置,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来,前天的某一次,他和陆任之在争论晚饭做什么的问题上同样打了个赌,赌冰箱里还有没有余下的番茄,赌注是下辈子做一。
那次他赢了。
“真离谱,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施望野苦笑了一下,继续凄惨地蹲在门口,感觉浑身上下都有点漏风,他给自己掖了掖衣角。
旁边的门悄悄开了一条小缝。
陆任之在门里面看着他:“冷不冷?”
“还行。”施望野吸溜吸溜鼻涕,“就那么回事吧……我说人生。”
“不至于,真不至于。”施望野余光看到陆任之打开了门,对着他伸出手……不是。
门很快又关上了,而他的手里多了一件明黄色的多功能防风外套。
施望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刚才陆任之开门透出来的暖暖天使圣光,好像是一场幻觉。
难道那一切都是送外卖的猞猁小男孩临死之前的一场梦吗?
他叹了口气,把外套披在身上。
按理说配送员和取餐的客户本不应该提前见面,但是陆任之频频开门看他。
第一次送了件防风的黄色外套出来,这关心还能理解,第二次给他拿了个方形的大背包,可以斜挎,不知道干啥用的,第三次递出来个……小风扇?大冷天的!
第四次……陆任之的奇妙道具还没递出来,施望野就先把头凑到了门缝上,无语地问:“您在这玩Cosplay是吗?”
“我收集的……怎么样?”陆任之又补充道,“《人类迷失》的同款制服道具,我已经把外卖员职业打穿了。”
“好,干脆我都拿来换上吧,省得你一件件的拿。”施望野哭笑不得地回客厅,换上了衣服。
黄色外套、黄色头盔、头盔上被贴了个黄色的兔耳朵配饰,陆任之还在他手上塞了把车钥匙,传说中的电瓶车的车钥匙。
“只有送餐最快的外卖员才能带这个耳朵配饰。”陆任之一本正经地说道,施望野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有点像大傻吊。
不过陆任之倒是很喜欢,不住地弹弹施望野头盔上的耳朵:“很棒,很有感觉。”
什么感觉?你玩的真的挺开心的。
陆任之还帮施望野拍了张Cosplay花絮照,施骑手在镜头前强颜欢笑。
“你开心就好。”施望野感觉自己为了一个很小的赌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现在已经彻底佛系了。
“好了,做好准备,无人机要到了。”陆任之神秘的眨眨眼睛,把施望野关在门外。
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无人机扇叶声,施望野把身上的制服衣襟往怀里塞了塞,吸吸鼻涕,看向天空:“……真是造孽啊。”
无人机扇叶带起呼呼的风,他颤巍巍地把电瓶车钥匙夹在胳肢窝,取到了陆先生的小孩快餐。
施望野摸摸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敲了敲门:“您好,猞猁快送。”
不到半秒钟,陆任之立马打开了门:“呀!是我的双层煎炸汉堡配海草果汁、以及大份螺纹粗薯条套餐吗?”
“是的先生,请在这边……签收。”施望野递过去并不存在的纸笔。
陆任之小声地提醒他:“外卖不用签收,你直接给我就行。”
“哦,给您。”施望野把餐盒递给了他,准备转身就走。
“哎,外卖小哥,你……”陆任之拎着外卖袋子,慌忙地叫住了他,“那个,猞猁先生,你是不是要和我推销点什么……特殊服务?还记得吗?咱们之前说好的。”
“啊……我,我还在读大学,爱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破碎的家,在经济上……”施望野还真入戏了,挤出了几滴尴尬的泪水,眼圈微红地问。
“请问您,先生您需要服务吗?”
“好可怜……”陆任之的戏瘾也不小,真情实感的流了两道眼泪,“唉,进来吧,我这个人呢,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你知道吧。”
“那肯定。”施望野点了点头,跟着陆任之走进了客厅,摘头盔的时候忘记了电瓶车钥匙,滴里嘟噜砸在地板上。
“嗯,脸还行,身材也不错。说说你这个特殊服务吧。”陆任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怎么收费的?一小时多少钱?”
“我……五十?可以吗?”施望野被他整不会了,随便说了个开玩笑一样的数。
“成交。”陆任之直白地吻了上来,熟稔地为他找下头盔,轻咬着施望野的耳朵,“第一次做这行吗?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我……”施望野真的有些紧张,他感觉心脏怦怦直跳,一群鸽子意欲逃出鸽笼。
“客厅是会有些让人紧张。”陆任之把手轻轻平搭在施望野的肩膀上,“不如你来我房间,咱们,好、好、聊、聊?”
施望野往周围看了看:“陆先生,你们家卧室在哪儿啊?”
“我带你去。”陆任之轻笑着,牵起他的手,领着他上了阁楼。
阁楼的遮光布帘一拉,好像穿越到了另一个不能见光的小黑屋。
黄色的防风外套、同色的圆领T恤、帆布制服裤。
上,向上,卷到手腕,下,下落,落到脚背。
陆任之扶着施望野的头把他放在床上,黑暗中透近的一缕灯光把皮肤点亮成丝绒哑光的质感。
“做这样的事情,真是好可惜。”他痛惜地轻抚着施望野的肩颈,在上面轻画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嘶……”施望野吸了一口气,被陆任之指尖轻点的部位如误触高压电,酥麻痛痒轮番上演又谢幕,瞬间失去了知觉。
陆任之在他刚刚轻柔掠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粉红的牙印,喘息滚烫:“小骑手,你真的会做那种事情吗?”
“谁说我不会,来。”施望野的好胜心被激起,他伸手紧紧搂住了陆任之的肩膀,同时脸上热热辣辣的,在发烧。
洇靡的水声、湿热的空气,充满不自知诱惑力的轻喘,不止不息。
陆任之紧紧地攥住施望野的手腕,在他耳边问道:“小骑手,你那里,怎么一直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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