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

　　紧急病床就等在门口，五分钟后两个孩子已经被送进急救室进行初步检查。
　　修让34跟去急救室，自己去服务台缴费时顺便要了一些纱布，准备简单处理手上的伤口。
　　就在他拿着纱布前往急救室的时候，道尔的仿真人助理已经站在走廊上。

　　“修·丹沃布勒康斯。”仿真人说话很直接，“我代表道尔·琼斯先生过来，询问关于波波卡索和比拉莎莎妮两名夜海银星的情况。道尔先生已经付款买下了他们，希望你能及时归还。”
　　他装出意外：“道尔先生买了他们？”
　　仿真人的机械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他：“是的，已经付了50%的定金。”

　　50%的定金相当高，说明道尔是真的要买。
　　他没有解释整件事复杂状况，因为这些对仿真人没用：“我可以转让他们，但是希望道尔先生给些时间。比拉莎莎妮刚流产不久，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影响生育。”
　　仿真人果然上钩：“你确定她刚流产？”
　　他抬手指向走廊深处：“人现在就在急救室，你可以联系信得过的医生过去。”
　　“请稍等。”

　　仿真人安静地站在他面前，眼睛始终盯着他的脸。他知道对方正在用内置设备联系医生，但被一个机器人死死盯着，还是让人如芒在背。
　　大约五分钟后，仿真人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我已经确认你提供的信息无误，这是一起商业欺诈，道尔先生会对卖家提出索赔。”
　　“道尔先生是否还会追要这两名夜海银星？”
　　“不会，道尔先生希望购买完好的商品。”
　　“如果索赔的过程中需要提供相关信息，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系，谢谢你的合作。”

　　修目送仿真人离开主楼大厅，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对话的时候他很担心道尔会索要没有瑕疵的男孩，万一遇到那种状况他恐怕没办法阻止。万幸道尔的完美主义比他想得严重，又或许对方需要的是一男一女，少了一个就没有意义。
　　总之这次赌对了，他已经想好怎么向安赛斯炫耀。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急救室，34正坐在外面发呆，看上去有些萎靡。
　　“情况怎么样？”他坐到旁边询问。
　　“可能不太好，刚刚忽然进去了好几个医生。”
　　“那些医生不是去急救的，而是替道尔验证女孩是否有瑕疵的。”
　　34警惕地环视四周：“他已经追来了？”
　　“放松，来的是仿真人助理，现在已经走了。”

　　34依然对这么快的速度感到震惊：“他几乎是和我们前后到达。”
　　“不要小看琼斯集团的情报网。”他分析道，“另外不知道你注意没有，进入六区后俱乐部的人就没有再追。估计那时候已经联络上了道尔，由他进行追踪。”
　　34摇头：“当时太晕了，我都不记得后半段发生了什么。”
　　“抱歉，那辆车的加速比较慢，所以我才会尽量不减速。”
　　“没关系，你的做法是对的。”34自责地垂下头，“是我在拖后腿。”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急救室的门打开，波波卡索被推了出来。
　　他们赶紧过去询问情况。
　　“这个孩子的情况比较稳定，就是注射了超量的镇定剂，所以需要些时间才能醒过来。我建议住院观察两天，如果你们希望回去自行疗养问题也不大。”负责急救的医生向他们进行了说明。
　　“住院观察。”他毫不犹豫地说，“不过他们接受过宠物驯化，看护可能比较麻烦。”
　　“我知道了，办理手续的时候也请添加行为异常的选项。”

　　“另一个女孩的情况呢？”34迫不及待地问。
　　提到女孩，医生的态度变得严肃：“女孩的情况不太好，她是因为外力流产，检查的时候发现还有异物留在体内。异物已经引发局部溃烂，再加上这段时间使用过不少药物，免疫系统基本不起作用。”
　　眼看34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他赶紧打断医生的说明：“怎么才能救她？”
　　“这取决于你们的诉求，只是挽救生命还是完全恢复健康。”
　　“有可能完全恢复？”这个选项让他看到了希望。
　　“需要通过手术取出异物后才能进一步判断，如果你们希望她完全康复，时间会比较长，费用也比较高。”
　　他想知道一个最差的结果来进行评估：“如果按照最坏的情况计算，需要多长时间？”
　　“一年半左右。”
　　竟然比梅勒花费的时间还要久：“我明白了，就选这个方向。”
　　医生点点头，让业务人员和他一起去办理手续。

　　“真的要这样吗？”34拦住他小声问。
　　“你不希望那个女孩康复？”
　　“当然不是。但是钱……”
　　“钱的事不用担心。”他拍拍34的肩膀，“我先去把手续办了，别耽误治疗。”

　　修本来以为费用也会超过梅勒，但实际沟通过才知道只是恢复过程比较缓慢，而且需要随时观察，治疗的复杂程度并没有梅勒高。而且后续治疗计划要在取出异物后再决定，所以支付的只是第一阶段的费用。
　　回来的时候女孩正被转移到观察病房，他们跟去确定了位置，也得到了预计的手术时间。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我到时候不一定能过来。”
　　“我会过来。”34透过窗户看向病房里，“已经够麻烦你了。”
　　“我说了这是为——”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传来震动，他担心是公司出了状况赶紧翻出来查看，结果是威切尔打来的。
　　“修，我一会儿就到你公司，海德西托我给你带了东西，你记得让人接我一下。”
　　“知道了。”他答应下来就挂断了电话，本来以为对方打来不是什么要紧事，没想到竟然是替海德西跑腿。至于那些东西，估计就是之前提到的文件。
　　34看出他有事：“你有事就先走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但现在也不适合继续：“那我走了。”
　　34指指额头上的血迹：“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脸上的血到底有什么用？”
　　“是为了防范仿真人，它们对面部表情的识别比人眼精准，但也更容易被遮盖物影响。我之前试过，脸上有灰或是血迹，它们就没办法准确地识别我的表情，看不出来我是不是在说谎。”
　　34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连这种事都想到了。”
　　他得意一笑：“不然我怎么能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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