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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4
尘埃在稀薄的空气中艰难地穿行,将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档案室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碎片。
空气凝滞,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混合着淡淡霉味的苦涩气息。
高高的档案柜像沉默的巨人,在昏暗中投下沉重的阴影,将其间的所有秘密都紧紧锁在冰冷的金属和牛皮纸袋里。
悠真就在这片寂静的迷宫中。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急切,指尖快速划过档案夹的脊背,带起细微的灰尘,在从高窗斜射而入的微弱光柱中惊慌飞舞。
每一次抽出一份文件都不是目标,他的呼吸便会急促一分,在这绝对幽静的空间里,听得格外清晰。
夏油杰
这个名字在他心头盘旋,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重量。不仅仅是好奇,那是一种更深层、更汹涌的东西。
他总有一种感觉,一定要找到夏油杰的资料,一定要知道夏油杰变成诅咒师的契机,否则绝对会后悔的。
前辈们晦涩的眼神和迅速转移的话题;那些语焉不详的碎片——强大的咒术师、骇人的背叛者、百鬼夜行的制造者、最终被处决的极恶存在。
这些官方定义无法满足他。
他总觉得,在那非黑即白的定论之下,埋藏着别的什么。某种……更真实、更接近某种核心真相的东西。
这种直觉,像藏在皮肤下的微弱电流,驱使着他来到档案室里,焦灼地翻找。
他的心跳得有些慌,指尖微微颤抖,一份文件没拿稳,差点滑落,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发出的窸窣声响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里宛如惊雷。
他下意识地停顿,侧耳倾听,只有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
既然夏油杰曾经是这里的学生,那么这里肯定有他的档案。
终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份与其他并无二致的档案袋上。封面上是用黑色墨水书写的名字,笔迹锐利而清晰:
夏油杰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滞。所有的急切和慌张瞬间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近乎屏息的沉重。幽暗的光线下,那个名字像一道深刻的疤痕,又像一把钥匙。
悠真深吸了一口陈腐的空气,指尖带着一丝不可察的颤抖,缓缓地,解开了缠绕在纽扣上的棉线。
档案袋的纽扣被拧开,发出细微的“啪”的一声。里面是薄薄的几页纸,纸张边缘已经微微泛黄。
最上面是一张标准的学生登记表,贴着照片。照片上的少年,黑发整齐地梳着,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眼神清澈而坚定。
照片下方,是他入学时的基本信息:年龄、术式、评级——特级。
悠真的呼吸屏住了。他快速翻过这一页,目光急切地扫向后面的内容。一些任务报告,成绩评定,都显示着这是一个极为优秀、前途无量的咒术师。字里行间透着公式化的冷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
那似乎是一份事件报告的附件,或者是一份非正式的心理评估笔记,字迹与前面不同,更为潦草匆忙。上面记录了一个地点,一个时间,以及一段冰冷简短的描述:
[2007年9月,于山枫村确认112名村民死亡。现场残存咒力痕迹与夏油杰一致。初步判断为……]
[同月杀害父母……最终确定为叛逃……]
这短短的几页字,就像一把冰锥刺入悠真的心脏,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巨大的冲击和疑问塞满他的脑海,让他甚至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就在这一片死寂的震撼中——
“啪!”
头顶的老旧灯管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电流的嗡鸣,随即毫无预兆地大放光明!
惨白刺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所有昏暗的角落,将整个档案室照得如同白昼,也刺得悠真眼睛生疼,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几乎在他抬手的同时,毫无声息地倚在了他身旁的档案架上,阴影被灯光拉得极长。
“在这里抓到一只不听话的小老鼠。”
那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轻快,却又蕴含着不容错辨的强大压迫感,在这寂静无声的档案室里轰然炸开。
悠真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逆着光,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头标志性的耀眼白发,以及那张即使被黑色眼罩遮住了上半张脸,也依旧帅气逼人、此刻正嘴角大幅上扬的脸。
五条悟。
他随意地靠着档案柜,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抬起,用食指懒洋洋地挑起眼罩,嘴角咧开一个灿烂到近乎危险的弧度。
“未经允许,偷偷翻看被封存的机密档案……”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悠真手中那份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文件上,看到了那个名字,语调变得更加意味深长,“而且还是关于那个夏油杰的……哎呀呀,现在的学生,真是胆子大得没边了呢~”
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那双隐藏在墨镜之后的苍天之瞳,却仿佛已经洞穿了一切,让悠真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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