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后传

作者:玉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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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罗衣照眼明


      既然,在陵笤谷已经确认了阿琴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楚楚很快重回人间。
      青石哥哥还是原样,虽然他的下半身正在消融,头脑还是很清晰。人世间的几十年对另外一个时空来说,根本就是弹指一挥间。所以小楚儿觉得青石哥哥照旧。但是对方却看得出来,小楚儿不像从前那样了。她的单纯的快乐,都消失了。
      而人世间依然热闹。依然令楚楚头疼,她觉得自己不能适应,便将日常经营的事交给阿玉做,自己专心寻找蝴蝶。
      医生告诉楚楚,她的抑郁症已经发展到了中期,要赶快治疗。
      找阿剪很容易。她一直是“楚楚医美院”的优质客户,打开电脑,就可以看到她。
      电脑中的阿剪姿质秾艳,高情逸态。肤如凝脂。上半身黛眉杏眼,粉颈香肩。全身腰细惊风,鬟低敛雾。
      活脱脱就是人间洛神,不能多看,再多看两眼,她就从电脑下来了。
      当然,她是楚楚医美院的优秀产品。所以,也是活广告。
      因此,阿剪与医美院的上上下下都熟悉。她的情商又高,全然没有一般的美人儿那样矜持,也不遮遮掩掩地掩盖人造产品的事。甚至,她还能大大方方拿自己逗趣。
      比如,当大家说:在街上走一圈,总看到漂亮的妈妈越来越多,相比之下,长相难看的娃娃越来越多,她就接着话头说:
      因为娃娃们来不及整容。
      她每次来,总是礼貌周全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总带一些小吃水果来,所以,人人都喜欢她。楚楚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打听出了她的来处。
      阿剪名字有些怪,但是,阿剪大大方方解释:这没啥,我留着,因为要时刻提醒自己,我本来是多么下贱。我家爹妈重男轻女。我大姐叫招弟,二姐叫带弟,三姐叫爱弟,四姐叫引弟,老五的名字最像女孩,气汹汹地叫她停,后来上学时改成婷。我没有名字,他们就叫我贱。所以,小时叫五贱。等到我妈生出第六个女孩后,我父亲就离家打工去了,从此下落不明。
      楚楚打量着她,她何止是漂亮,简直就是绝色啊。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哪里能叫五贱?
      父亲逃跑,母亲很难独立照料好这一堆产品。但她从不担心。反正,家里很热闹,生猛活物也多:蟑螂,蜘蛛,壁虎,蚊子,苍蝇,老鼠。它们在家里闯来闯去的,倒给小姑娘们解除了不少寂寞。她们能够快乐地自生自灭。
      夜里,她们爬上一张大床。床上只有一张破席子和一大被子,硬邦邦的。被套是日本的化肥袋子缝起来,阿剪钻入那床大大的破被,与5个姐妹挤在一起。母亲从来懒得费神去逐一检查她们,看起来有六个小小人形在被子下面就已足够。幸好,有这大被,有姐妹们分享的体温,阿剪才对原生家庭有印象。
      吃饭时,阿剪要尽早踏在小凳上,爬上锅台舀饭吃。她总是给自己装满满的,压得实实的大碗饭。因为,锅总是很快就见底了。
      大概因为她最小,她扒饭时,几只大公鸡总是围着她,啄食她碗中的饭。起初,她曾被吓得大哭大叫,但是得不到任何帮助,所以就放弃了反抗。
      很快,阿剪发现了妥协带来的好处——每当年长的孩子要欺负她时,大公鸡们总会猛扑过来保卫她,个个都象凶神恶煞的大将军。阿剪自此神气起来。
      这是她日后闯荡江湖的启蒙教育——妥协和手段能带来利益。
      这是她日后闯荡江湖的启蒙教育——妥协和手段能带来利益。
      大人们喑喑称奇:
      ——这个女仔将来不寻常哩!
      果然!
      勉强混到小学毕业的阿剪可能吃多了大鸭蛋——几乎半数功课不及格——出落得丰乳美臀。才十六岁就已招蜂引蝶。
      这时,前面四个女儿都出嫁了,收了四份彩礼。她母亲也熬出头了,
      这次,媒人上门是来说阿剪的婚事。
      阿剪手持一包石灰等在媒人来的路口,笑眯眯,甜蜜蜜地开口:
      ——阿婆,多谢你关心我,给我保媒,只怕你没有眼睛看到我做新娘哦。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方圆百里内所有的媒婆子闻风丧胆,哪个还敢上门?
      一周后,在开往省城青州的中巴上,有个双眼哭肿了的乡下姑娘,望着窗外连绵的果园心中一遍又一遍起誓。
      “妈妈,女儿不是逃走,我们再也不能照老样子生活下去了。我将证明,我不比别人差,这世界上的好东西,我都要一一拿过来,给我自己,给您------”
      此时,阿剪嫣然一笑,做了个优雅的手势,这些发生在过去。今天,我在这里,你们再造了我。当然,现在,人人都叫我珍妮花。
      楚楚松了一口气。这名字---珍妮花,挺配她的身段和长相的。
      哎,我还是从阿剪说起吧。
      阿剪是前年到的青州。
      阿剪决定先当保姆。
      她的文化底子薄,可是却有母亲遗传的机敏,能准确嗅出猎物方位。
      她没有进工厂,没有耐心在流水线上做工人做,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几十个人挤在通风不良的宿舍拼死拼活,只为了一个月三、四百元钱。运气好才能遇到一个愿意娶你的打工仔然后两人一起漂泊,一样地没钱没户口。跟妈妈的一生没什么两样。城市的贫民比农村贫农更难熬,因为别人的富足,悠闲时刻在你的眼前——不,她,阿剪绝对不过这日子!
      而做保姆——是接近有钱人捷径。
      她甜甜的腼腆和不歇的勤劳很快赢得雇主夫妇两人的欢心。他们的老母亲和上小学的儿子也都喜欢阿剪,阿剪的略带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挺健康,朴实无华的模样,像乡间小溪流淌一般,给人带来清凉。
      而且,最珍贵的是,她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
      如今,不知才能够何时开始,城市的女孩带酒窝的就看不到了。
      因此,小酒窝似乎是买一送一的礼品。雇主全家都很高兴。
      女主人如释重负——如今保姆市场是卖方市场——有幸遇到一个合意,诚实勤劳的小保姆,是天大的福气。
      好保姆与好丈夫一样,现在市面都不流通了。
      这俩物种,都有收藏价值,就像1997香港回归时,原来带有英国女王像的港币,用一块,少一块呢。
      女主人便日益修练得玉园珠润起来,有更多的空余陪伴丈夫,也有时间修研“如何做一个出得厅堂的妻子”之类课程,收获颇丰。
      她一高兴,阿剪便会获得赏赐——旧衣裙,耳环,口红什么的。
      这些都是从前的阿剪梦寐以求的,而那个阿剪早已死去。
      现在这个全新的阿剪早已给自己的设定了第二个目标。
      如果女主人不是那么得意忘形,便一定会注意到当酒窝小保姆说“谢谢阿姨”时眼中闪出凶狠的光,在注视着她那涂满冠丹的纤纤玉手。
      这时,阿剪心中没说出的话是:“臭美!神气什么?等我有钱时,你给我倒马桶都不配!”
      阿剪不能再等了。
      她的理想那么远大,不能浪费时间。
      那天,只有男主人方先生在家,方太带着老太太逛街去了,孩子上学。
      阿花吸了一口气,不敲门就进了主人卧室。
      方先生倒不介意,温和地问,“什么事,阿花?”
      阿花被问得一愣,随即想起母亲的传说,便当机立断行动。
      这下轮到方先生发愣了,望着了阿花不断地剥光自己,他吓得不敢看她,只是语无伦次地说:“看你,看你,快穿起来,穿起来,有话好好说嘛,好好说嘛------”
      阿花做梦也想不到城里居然有这般憨头憨脑的书呆子,她已是孤注一掷了,如何收摊?
      只见也不退反进,挺着裸露的大奶向方先生逼将过去,自己先哭起来。
      她哭着,身体便摇晃起来,一副随时可能晕倒的模样。
      方先生心惊胆战直上前来,伸出手来——他只是下意识地要阻止她躺倒在床上——她如果躺下来,那就更说不清了。
      可是,就在他的手触及到阿花皮肤的那一瞬间,场面发生了变化。
      阿花的皮肤如上好的缎子般光滑,方先生感到一阵触电似的战栗,从神经末梢直传到心底。他只来得及想:这样的皮肤,不知水浇到上面会否留得住------
      再过一分钟,他就糊涂了------
      等到他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成功地阻止了阿花躺倒在床上——他把阿花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
      云收雨毕,阿花马上展开第二阶段的进攻。
      ——给我一万元,我马上走。
      ——你,你要上哪儿去?
      ——读书,哼,你以为我真是做保姆的?
      方先生只有眨眼的份儿了。当今世界女权高涨,女人可以玩男人,他彻底认命了。
      靠着丈母娘的势力,他这个学林业的末等生才得以挤进包装进口公司,在今天讲究专业对口的所代,她老人家一句话就把好些竞争者都震倒了:
      ——哼,你们懂得个屁!所有的包装材料可不都是林业的最终产品,依我看,实在对口啦!
      当然,这也算不了什么。据说她有过硬的老朋友正当位。“过硬”的时代可以推到所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之时。
      丈母娘肯使用这样的关系为女婿安排工作,是要担当诸多风险的。可见方先生所获的爱护之厚实。
      不巧,妻子方芳也跟她妈一样,人高马大,说话不雅。这样,方先生所获的爱愈多,就愈惶惶然,日积月累,方先生就愈多失眠,愈多消瘦,一副痨病鬼模样。毫无中年男人应有的印堂发亮,腰腹浑圆,脚底生风的那种志得意满之形态。
      正当花信年华的阿剪目光远大,男主人方生在她眼中何曾入眼?他只不过是一块咯吱咯吱响的跳板而已。
      “跳板”偷了鱼生又怕沾到腥味,要给太座抓住,便是大祸临头,闹得不巧,连包装公司小小科长的座椅也不保,如果岳母娘的老相好一提原则——那儿来的那儿去。他,方生岂不得回到沙县大锅底林场去?
      青州人讲究“七溜八溜,不离青州”。眼看着儿时玩伴个个都正在向青州聚拢时,方先生却逆行北上,缘由又是那么不光彩——下半辈子如何做人?呵呵,方先生想到此,一咬牙,便点了点头。
      “好,三天之内给你凑齐钱。”
      阿剪穿着仃当,笑眯眯,温柔地给他吃定心丸——
      “你放心,方先生,我们之后可以永不见面,我虽不是男人,却是女中君子。”
      事后,她对女友说,当时真怕这没用的男人当场昏倒。
      阿剪坚守诺言,取一万元钱,从此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消息。
      方太扼腕叹息几天之后,便开始搜发新保姆。
      不知方太以后找的小保姆是否像阿剪那般称心如意。她的脸色可是一天天红润起来,两颊常有桃花泛红,俨然是个春潮蓬勃的少妇,说话也变得低声文静多了。
      在母亲的追问下,方太透露出,如今的方先生的性冷淡一扫而光,象变了一个人的,闺房之内需求多多,花样翻新,尤其是教她用一种什么油,能使皮肤润滑,兴趣提高。
      讷闷的丈母娘又惊又喜,心想,你这姓方的小子今天总算开窍了,老娘我真的要把你当做半个儿子看待啦。
      最近,听说方科长的称呼很快就要改为方处长了。
      这些后事阿剪均不知晓,如果知晓,她也一定地开怀大笑:“我说得不错嘛——凡存在皆合理,我们对于社会的贡献主要有二,一是促进安定团结,二是教男人做人,哈哈哈。”
      阿剪继续在青州打天下,一步一个台阶。两年后,她从英语补习夜校以高分毕业。从旅社,宾馆一直做到温泉大酒店,终于树起了一个全新的珍妮花形象。
      青州夜生活圈子五彩斑斓。有腰缠万亩贯的台商;有花公款偷鸡摸狗的官人,也有新八旗派头的公子哥儿;还有穿针引线的帮闲经纪人。他们无不熟悉珍妮花。座上没有
      珍妮花就不热闹。
      劲歌唱得最好的要数珍妮花,她善于和各种荒板走调的人配合,营造出一种动人的景境。辣舞跳得最投入的也数珍妮花,她热情洋溢的动作能使人忘掉一切烦恼和疲劳。
      她又是一朵解语花,说话得体,善饮能劝,是最佳润滑剂,商场官场八面玲珑。
      常有剑拔弩张的商家因她而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她便能得到一笔可观的“小费”。
      当年方先生忍痛大出血的一万元跟这样的“小费”比起来,犹如芝麻比西瓜。由此看来,方先生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他不是经贸专业毕业的,却能以最低的换汇成本赢得这个交易。如果让他回到大锅底林场去,国家,岂不失去了一个栋梁材?
      如今的青州的“公关秘书”,“公共专业”林林总总。深受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大人们偏爱。皆因“公共关系学”是舶来品,洋味十足。以为子女将成为华尔街或华盛顿著名公关人士般,凭如翼巧舌而日时斗金。殊不知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市场只承认珍妮花们,公关学校毕业的纯情的少男少女们只配在办公室内打杂跑腿。
      历史一再证明:汉民族灿烂而辉煌的文化犹如巨大的章鱼,缤纷触须和巨瓜能拉进,卷入,吞下身边经过的一切生物,不留痕迹。
      幸存下来的一定是怪物。
      然而,如今,谁有资格批评别人是怪物?
      于是,说好的也罢,说歹的也罢,珍妮花游刃自如。
      一天, 电视台一位最有文采的记者同桌
      吃饭。文人在场,宴席的文化氛围自然就会浓些。老谋深算的老板们都喜欢这么做,不信,有几个老记,老作们按时回家吃饭?当然,他们也要献精神才行。许多不到四十岁的文人都胆固醇高,血脂高,大腹便便的男性更年期先期症状,他们的勇敢真了不起。
      酒足饭饱,正事谈完之余,这位老记拉起珍妮花跳慢——据说,这种节拍最能跳出感情来。
      老记所用的语言美极了:“珍妮花,你是咱们青州的奥薇丽塔。”
      “呵,过奖了,”珍妮花从容不迫地回答“我可不爱茶花,也没有肺结核。”
      老记心中暗惊——哇塞,这个风尘女子真不简单,敢情读过名著“茶花女”?!
      他藏过尴尬,半热烈半好奇地问;“那么,你爱什么花呢?”
      阿珍妮花一愣,老实说,她什么花也不爱——爱花,那是娇生惯养的城里小妞们干的事,往昔的阿剪----今天的珍妮花需要的是如狼似虎的勇气才能杀出自己的天地,哪有闲情去浪漫?
      但这是文明的现代都市,无论如何都不能张开血盆大口宣告自己目标的——城里人从小就他妈的懂得一套----我阿剪也不是傻。
      没吃过羊肉,难道连满街跑得羊也没见过?
      珍妮花略一迟疑,居然能面带盖涩地开口:
      “我爱茉莉花……”
      那模样活像14、15岁的少女对陌生人说自己的芳名一样,万般水平线,令人爱煞。
      身经百战的老记也迷失了。
      “呵,茉莉花,又清又纯又香,好!好!真是非你莫属呵!”
      珍妮花扭劲着身体,娇嗔:
      “哪里哟,人家的英文名Janifer, 正为了用茉莉花Jasmine的和一个字母哩。“
      阿花暗自得意自己的机敏,居然得体地把二者联到一起,又暗示自己精通英文。
      老记使劲地捏了一下自己。他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今霄何处了。下一秒钟,他搂紧她,酒气直喷阿花耳侧。
      “珍妮花,你的眼波深深无底,我真想到那波心荡漾,又怕淹没在波涛之中,珍妮花,你不救救我吗?“
      “My God”---安妮花嘟郞着说,她本来想说“阿弥陀佛”的,但是,话到唇边就改口了。她就是有这点本领的。
      “如果你是善男,不用我救;你若不是呢,我也救不了。”-----她在老记的耳边吹着香喷喷的悄悄话。
      当晚,珍妮花救了谁,旁人不得而知。反正老记很满意,次日他一个电话打到某部某首长:
      “老首长,您到南方的安排全部搞定,节目丰富,我们恭候了。“
      某首长是老记靠山,政党工作关系,众所周知。但别人有所不知的是,某首长喜欢“印象深刻的活动,“他再三嘱咐:别搞游山逛水的老一套。
      老记这才亲试珍妮花花——这是香艳的好差事。比古代的越王勾践亲尝吴王夫差的大便当然好多啦,但是责任重大,非凡人可予以信赖的机密工作,只要看老记总结出阿珍妮花的三大优点便可知。
      老记认为珍妮花第一出身可靠,根红苗正,(虽然现在少讲这套,但老记要讲,首长信任他皆由此基本点)其次能讲英语,有现代意识;其三,富有情趣,妙不可言。
      几天导游当过,珍妮花送老靠山登机回家,她亲热地依偎在身边,叔叔长,叔叔短地招呼,直令贵宾室年轻的女服务员羡慕。
      ——她怀念起家中慈爱的父亲。
      那架飞机腾空而去,这面,她马上把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去。这不能怪她,珍妮花太忙了。本来嘛,人在江湖,应该是义气当先。
      但是,这位靠山“叔叔”却象无数慈爱的父亲一般,没有忘记珍妮花花。甚至数月之后在打给老记的电话中,还无限缅怀,连说三次。
      ——印象深刻!印象深刻!印象深刻!
      小插曲一结束,珍妮花早已把老叔叔抛之脑后。她是极具职业道德的,对每一天的工作务必达到三专:专心、专意、专情。两高:高标准、高质量;一低:低投诉。因此她的体能和精力的消耗也是很大的。为了生存和竞争的需要,绝对必须“人一走,荼就凉”。
      但是,珍妮花又是极讲义气的,这次当导游,纯粹是帮老记的忙,她没提任何物质上要求。
      本来嘛,人在江湖靠的是朋友,哪能一切朝钱看呢?
      珍妮花绝对想不到,她的好运即将因此而来。
      珍妮花的好梦就要成真了。
      真正所谓:一丝善念,福随心至。
      一天. 老纪打电话,说一位沈先生在
      湖西大酒店等她。
      珍妮花如期赴约。
      一个气宇轩昂的西装男,恭恭敬敬地递一张名片来,毕恭毕敬的。
      名片上写着:
      沈景天
      后面是一列列总裁,董事长之类的头衔。
      沈先生礼貌周全口口声声称她王小姐,不象别的男客只叫她珍妮花,她感到很受用。
      她首次感到做一个良家妇女的被珍重的滋味。
      沈先生举杯向她敬酒说,
      “某老不但介绍我来青州,还亲自介绍说他有远房甥女在此地,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今天总算有幸见到王小姐你本人啦,果然是将门出虎女,您伯父的介绍比起小姐本人来还是大大逊色呵。”
      一听此言,珍妮花的眼角立马儿湿润了,她勉强忍住才没有落泪。
      欢笑中挣扎奔波的阿花,心头早就结好了厚厚的茧,早已炼得九枪不入了。她做梦也想不到露水邂逅中还有深情在。
      她在脑海中努力挖掘、拼凑出那位老叔叔的形象,心中默默感激他用心良苦的关照……
      见到佳人突然间泪光盈盈,沈先生马上递过纸巾,低声劝慰:
      “王小姐放心,令堂大人身体健康,精神比我们晚辈都好,您不用惦念。找人来青州城,就是某老亲托的,您有什么困难,只管告诉我这样,某老才放心,才高兴哩。“
      事后,沈先生对友人说起,感慨万分。
      “这样的孝女,时下真的很少见啦!”
      有某老的介绍、又有珍妮花的奔波,沈生在青州的投资项目进展神速。他们的私交也日益增进,
      圈中人都看出来,珍妮花是在恋爱了。许多场合她不再出现,如出现也一定只和沈先生出双入对。
      珍妮花的穿着打扮也大为改观:从浓沫改为淡妆,从暴露热烈改为端丽可人。眼角眉梢流盼出被爱受宠的喜悦。
      女友们都替她高兴。
      是呀,古代故事中的青楼名妓,如秦淮姐妹们,最大的理想还不都是择一可靠男人,嫁作归家妇?
      虽说时代不同了,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爱情,那点怨情,那么些事情还不都一样?
      只是,沈先生也是个有妇之夫。
      每当女友们叹息。
      “唉,我们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尽叫我们遇上要填充的男人!”
      珍妮花浅笑。
      “那没什么,我要向阿琴姐学习。我甘当上的。再说,景天要我给他家生两个男孩,那位大姐就没闲话说啦,他说,我是宜男相哩。”
      阿花撅起屁股给女伴们看。
      这一刻,珍妮花花变成了原来山中的野女孩,女伴们嘻嘻哈哈笑闹着比试臀部。
      对她们来说,生活与友情要比别的女人之间单纯得多——她们能互相扶持,互不吃醋;能最真诚地为女友的成功而欢呼。
      因为,她们认为,任何个人的成功都能印证自己道路的成功;多一个姐妹嫁入豪门就多一条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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