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在人间,也非在人间

作者:夏安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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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盯着屏幕许久,一时间,我不知道这个故事该从哪里说起。
      今天是6月9日,在计划中,我是准备一天两章然后完成这个故事的。当时我还很自信的对别人讲,“哦,我的故事有好多,大概三十章是没有问题的了……”但是现在,看着第十一章都开始准备要步入第一场婚姻,当我看我的文字还在屈指可数中,我就会觉得,也许我的故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长。
      一开始计划一天两章的规划,因为他的到来又一次推迟。
      他叫做丁木子。最近,我在和他谈对象。准确的说,是在做情侣之间所有的事情,但是身份却还没有给他。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会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对他说,如果你能对我一直好的话,那么半年后我是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如果你能对我永远这么好的话,我也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哪怕,其实我已经不再相信永远了。
      那个时候当我开始计划写我的过往时,我的内心是一阵凄凉。哪怕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坚强,也已经变得冷血而无情。但是每当回忆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忍不住伤感,甚至泪流满面。那个时候的我不敢想象,如果让我一个人待在这个屋子里面,每天面对过去的伤痛,我该有多疼呢?最重要的,没有谁会在意,也没有谁会知道。而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在面对。
      直至很幸运的,我遇见了丁木子。
      那个时候和他的认识本就是机缘巧合,一切都是缘分。那个时候的我只想找个人陪我吃个饭,一面之缘之后就再无联系的过客就好。是的,那时我的心态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世上没有我必要的人,谁都可以在或不在,任何人都可以是无所谓的过往。
      但是,后来的我和他,都上头了。
      原本告诉他,六月开始,我会消失一个月。但是不知怎的,就告诉他,我准备开始写我的故事了。所以有时候会忙一些,可能会联系的晚一些。
      是的,我不再是消失,我会出现,只是让他等我久一些罢了。
      后来,每天视频,睡醒看到他都在的感觉真好。这次真的像休假一样的每天睡到自然醒,没有任何烦恼和想法,纯粹的睡觉。这种完全没心没肺的休息,真的很久没有了。
      刚开始在每天下午去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很多时候情绪忍不住融入,要过很久才能出来。我记得那个时候,总是很容易就哭。哪怕一两个小时过去,情绪还未走出,更加伤感。手机那头的他,眉头紧锁,却无能为力。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会过去的,夏安真的好棒的。”
      我甚至不清楚,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我在写自己的过去时,会不会还会整个抑郁。虽然已经过去,纵使我已经说放下,但是没有人告诉现在的我已经超级厉害。也许,我还是会无脑的投入过往,难以自拔。
      丁木子的存在,让我觉得,这是老天终于发觉到我的好,认识到我并没有太坏,而对我进行的弥补吧?如果他的到来,需要让我经历重重磨难。那么我只会说,苦过。但是,以后应该会很甜的。
      我觉得我应该相信。
      今天突然很想写一下关于丁木子的故事。只是一章,但这是未完待续。如果问为什么,那就可以当做,因为我的情绪被他所影响,所以以往的那些不快乐,我突然就丧失了情绪。我不知道怎么悲伤,怎么难过,怎么去记述那些不幸福的曾经。
      现在的我,内心终于开始冒出一点点火焰。我那冰冷的心脏终于是要活了。这种温暖的感觉,是要开始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柔了。
      我终于觉得,活着真好了。
      5月26日。我和丁木子约在上海见面。
      一开始和他认识,是他看到了我的瞬间,知道我上海之后就会去金华,所以给我推荐了很多好吃的。我私聊他,说了谢谢。
      聊了几天之后,发现吃货的世界真的纯粹又干净。于是我建议他来上海,陪我一起去美术馆,请他吃饭。第二天他再回请我,将他推荐我的小吃一一品尝就好。
      是的,那个时候的我看心情可以随时见网友。哪怕刚认识不久。那个时候我的胆子,真的很大。
      丁木子说,他朋友平时约他都很难,但是不知怎的,我问他是否去上海,他就脱口而出,“去”。这是他第一次无意识的冲动。他宁愿相信,这是缘分。
      和他见面前,上海的朋友小徐来接我,然后就一起去车站接他。
      他上车之后,我无意中瞥了他一眼包,“咦,你也是两个挂坠和一个铃铛啊。”
      我把我的包递过去给他看,同样的两个挂件和一个铃铛。
      这是我们发生的第一件神奇的事情。
      因为我迟到的原因,所以约好的餐厅没有吃上饭。小徐带我们去吃烤肉。当吃到烤虾时,小徐将手套递给了他。丁木子摆摆手,“不用的,我都是用嘴巴直接剥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一样。
      我遇见很多男生,他们都不理解为什么我的小玩意儿那么多,还在包上挂那么多,他们觉得累赘。所以他包上的挂件,我觉得很神奇。而用嘴巴剥虾,身边除了我,其他人都是用手。而我做所以这样,一是懒,二是入嘴更入味。所以他那句话,我觉得我好像又找到了相同点。
      但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就那么快呢?所以那个时候,只觉得有缘,仅此而已。
      我是一个出门特别喜欢做规划的人。这样子,我就能够将这个城市可以玩的比较尽兴,并且毫不浪费时间的全部转完。但是,在他和约见面之前,他告诉我随意,不用去做。而我,真的准备和他一起走哪儿是哪儿,只要有人陪着,去哪里都好。
      因为小徐下午有事,就先走了。而我和丁木子约了美术馆,就一起坐车去了浦东。可是那时候时间还早,美术馆还未开门。因为没有规划,所以当我和他到了浦东后,发现大大的太阳晒得人连地方都没得躲时,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是后悔为什么不做规划,而去听他的。即使有人陪着就好,但最起码不该没有地方可去。
      “要不,我们还是去美术馆吧。”那个时候的我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打转。所以决定,即使时间不到,提前到了去等,也算是凉快一些。
      后来在去的路上,看到了迪士尼的店铺。
      我喜欢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很喜欢。
      当我在里面打转时,他陪着我,没有一点烦躁的陪我讨论着哪一个更可爱。虽然兜兜转转许久,但最后也算是拿下了两个。他把我喜欢的小恐龙买了送我。我选了他觉得好看的史迪仔,但是还是留给了我。
      我告诉他,“我朋友曾说我如果去迪士尼了,记得给她选个玩偶。”我说这个就是给她选的。
      丁木子说,“我们并没有去迪士尼啊?”
      是啊,没有去迪士尼啊。所以这些,都是我的。
      天太热了,回去买水的路上,因为路痴,他很突然的拉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随他而去。
      后来当我们到了美术馆后,里面的画展几乎没有开放。所以除了一张大布挂了两三层楼高之外,几乎就是在上下电梯。
      他仍旧没有埋怨。
      其实我也发现了,当我后来选择跟每一个人见面的时候,很多人的脾气大多都会很好,对我也是百依百顺的多一些。有人说,那是因为只见一次面,所以人最好的一面当然会表现出来。我见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如此,毕竟更多的是,再也没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我,只觉得,嗯,脾气真好,是个好人。
      我突然发现我记述过往,都是一概而过的几件事。但是记录这些,清晰到每一件事情。那原因是什么呢?一是因为细节。二是因为,我还记得住。三,大概是因为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是神奇的吧。
      晚上小徐要将他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然后他叮嘱我,一定不要说丁木子是第一次见面的网友。我告诉他,“丁木子是我谈了一年的对象,我知道的。”
      我让他看,他点头表示明白。
      从美术馆出来后,天已经黑了。因为不知道做什么,就直接上了城际大巴。毕竟刚到浦东时,他就多瞅了两眼。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不如就一起转转就好。
      那一路,夜景很美,我拍了很多照。他时不时盯着我,我是知道的。也许就如他后来所说,“上海虽然很美,但是最美的风景已经在我的旁边了。”
      他不是颜控。我也并没有那么好看。但是感觉有的时候,就是让人说不准的。
      我们的悠闲时光,在小徐发来消息之后,就暂时告一段落。因为我们该去吃饭了。而这一次,因为小徐女友下班晚,中午要去的那家店,再一次关门。那一刻,我和他许诺,下次还要来上海,一定要让他吃上这顿我认为好吃的上海菜。他同意了。
      小徐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所以第二次来上海,他介绍他女朋友给我认识,我觉得很是惊喜。原本说好只有我一个人,但因为突然加入的丁木子,我跟他解释,并征得他的同意之后,就一起见了面。我喜欢有人陪。无论那个人是谁。
      但是,我从一开始就讲过,除了两个闺蜜,其他朋友都是网上认识的。我接触网络那么多年,仍旧不会在现实中交朋友。
      曾经有次和闺蜜在一起吃饭,有人搭讪,就加了微信。但是回去的第二天我就把他删掉了。因为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相反的,因为是同城,反而觉得尴尬的更多。有人讲过,那是因为网络认识的话,没有人能够真正看透你内心的想法,如果现实,那我所表现的喜怒哀乐自然被他们一眼看透。所以网络上的我,随我去做。而现实,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真实的我。所以我恐惧现实,从此杜绝。
      因为那家店的关门,晚上就吃的夜市和烧烤,断断续续的小零嘴。当他女友吃的辣乎乎,而小徐递给她饮料喝的时候,我看到旁边嘴巴塞满的丁木子,就顺手腾了一个袋子,让他吐骨头。然后也很自然的递给他果汁解辣,给他纸巾让他擦嘴。本就是在我眼里再也不能平常的事情,他却告诉我,他觉得很感动。因为他说,别人对你的好,应该放在眼里,而不应该忽视。毕竟,他本可以不那么做。
      当然,这些是后来和他熟悉之后他讲给我的。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对别人的好,也是会被注意到的。
      很多时候,每次和闺蜜们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会是我提前到,然后我都会按照人数去收拾座位的摆放,餐具的布局,甚至饮料倒好,等着她们的到来。又或者,跟其他网友见面时,我都会给他们提前准备一个礼物,不分认识的长短。纵使当时还未准备,中途也会备上送他。又或者,更多时候,在我眼里那微不足道的小事,住酒店顺手收拾好的床铺,从不乱丢的垃圾等等。
      可是,好像没有谁觉得我那些事本可以不那么做的。
      当然,有的。他们会笑话我为什么在餐厅吃完饭之后,还要顺手收拾。嘲笑我,酒店的卫生本就有阿姨打扫,我又不是阿姨。更甚至,瓜子皮乱丢,还理直气壮的说这本就不能让那些环卫工人白拿那些工资。
      其实有的时候我蛮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态。但是,听不听随我。我不那么做就好。
      那真的是第一次有人开始,认认真真的将我的一些小事,看在眼里,并且记住。并告诉我,这不是理所应当。
      我在上海开了一间我认为特别漂亮的房间。
      还记得当时我说迪士尼的公主房吗?是的,那个人跑路了。但是我在自己第二次去上海的时候,我给自己开了这么一间房。甚至,我买了一件漂亮的公主裙睡衣,想要给自己拍照。更甚至于,当时我都想买一束花……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没有给自己买花。公主裙是带了,但是我不想穿了。
      虽然那个时候看到那个房间真的很喜欢,但是其实进了之后我就会发现,我真正需要的不是表面上这些浮夸。而是,我真的在为我自己去做这件事,我真的觉得自己值得。所以当我开了这间公主房的时候,我的内心难道不是已经在逐渐认可我自己了吗?
      鲜花,公主裙,怎么比得上我觉得我自己值得这件事呢?
      那个晚上,我让丁木子一起进了屋。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小孩子。所以他会很尊重我。
      果不其然,一切都很好。他忙他的工作,我做我的事。
      之前因为工作刚刚结束,我就直奔南浔,又去了海盐,再来了上海,身体难免有些疲惫。见面前他说他要给我按摩。所以在忙完所有之后,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开房后,却真的在享受他给我按摩这件事。
      当我趴在床上,他给我按摩肩膀的时候,我睡着了。
      是的,我真的睡着了。
      第一次对一个刚见面的人如此放心。
      也许是因为真的累了。
      也许是因为被他按摩的真的很舒服。
      后来听他讲,他看到我睡着后,又不忍心打扰我。所以将我身底下的被子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给拽出来盖上。然后躺在床的另一边,安然入睡。
      半夜醒来,就好像做梦一样,我发现我枕在他的胳膊上。
      他见我醒了,小声的说,“能不能先抬一下,我的胳膊有点酸……”
      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他拿出胳膊,甩了几下之后又重新躺下。
      我很自然的又躺了过去,然后嘟囔道,“就亲一下啊……”
      我亲了他脸颊一下。下一秒,就又睡着了。
      是的,在讲起这些的时候,我都不能理解那个时候的我究竟是在做梦还是醒着。但是,这些我是有印象的。后来他对我讲,那个时候我是自己直接躺过来的,后来他胳膊麻木,他也只是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不那么麻木。因为他不忍心叫我醒来。
      一切的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美好,那样的温暖。
      是啊,他本就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所以,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他带给我的快乐和温柔,我又怎么能沉溺于过去的悲伤世界,无法自拔呢?
      当我在记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向他埋怨,告诉他,因为他,我现在都找不回我当时步入深渊的疼痛。因为现在的我只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倍感快乐。哪怕我和他认识的时候并不长,但是带给我的笑容是真的,我的心有一点点火花是真的,我的喜欢也是真的。
      可是,我的本意就是想记录我的曾经。所以,在写下丁木子之后,我还是会重新投入过往,让过去的不幸重新在脑中回放,在一个个文字中记录,再彻底的从心底拿出。
      我不想再活在过去了。
      如果没有丁木子,我在为自己而活。但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可是他在,我就想有情感的,重新再为自己好好活一遍。我觉得,我可以的。
      因为我想要的,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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