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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仰月说再来找陈靖川,结果一连五六天都不见踪影。
没人在暗处盯着自己,陈靖川有种前所未有的……
爽感……
终于能正大光明在大街上逛,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陈靖川枕着手臂,虽说浑身一身轻,但左右脑像互搏似的,有点期待下次见面她会带来什么惊喜。
困意来的有点快,陈靖川很快就在黑夜里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清早,陈靖川雷打不动去粮店当吉祥物,甚至比前些天还早,老掌柜王叔勉强撑着那双困倦的眼睛,有些吃惊道:
“陈少爷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王叔揉了揉有些发浑的眼睛,给陈靖川让位置,“少爷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谢谢王叔。”
王叔知趣地走到前台,继续懒洋洋地享受着清早时光。
陈靖川锤了锤肩膀和胳膊,昨日不过是帮忙搬了些桌子椅子,今日便浑身酸痛,果真是少爷日子过久了。
他确实有意愿去中学同学那里去教书,前几日那位老同学不知从哪里得知他来了昆明,非要请他吃云南特色,导致陈靖川连拉带吐俩天。
陈靖川本不想拒绝多面没见面且不太熟的人,但是肚子叫嚣,这难受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他开门见山,问老同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老同学见状,虽不好意思,但也直说了:他和几位要好的同学办了个义学,教书教了俩个多月,四个教书先生变成了俩个。
虽说学生没有很多,但是几位老师都是有工作的人,免费义务教了这么久,又花钱准备场地设施,已经很心善了。于是四个变成了俩个,俩个人累得苦不堪言。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老同学只能自己出钱聘请老师,聘请来的两位均因这帮“学生”愚钝无知,一股子文人的酸臭味。
陈靖川正愁天天无所事事呢,于是答应下来做免费的老师,老同学说死也要给陈靖川工资,陈靖川直言自己不缺钱,不如资助这帮年龄差大但热爱学习的人。
但是陈靖川告诉老同学需等几天,老同学欣然答应。
虽然自己在昆明无所事事,但毕竟是陈景清和关文平决定的,退一万步来说他们都给知道。于是陈靖川写了封信寄到上海,这几日有些干巴巴地等。
实在等得有些发闷,昨日心血来潮去帮老同学搬桌椅,结果成了现在的模样。
“姑娘想买些什么啊?”王叔在前面开口问道。
“不买不买,我来找人。”说完扬了扬下巴,示意王叔就是里面发呆的陈靖川。
仰月还像上次那般突然出现在陈靖川面前,“师哥在想什么呢?”
又是突然出现,又是那种娇俏的声音,又是一蹦连带着各种首饰清脆声音响起。
“在想我姐什么时候给我回信。”陈靖川对上仰月那双清亮的大眼,像上次那版给仰月倒了杯茶。
仰月笑得狡黠,不知从哪变出来个信封,在陈靖川面前晃了晃,“你看看是不是这封啊。”
陈靖川一眼便看到了信封正面的字,刚想开口,只见仰月把信封推到他面前,“不客气呀师哥,我提前给你拿回来,你早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看见呢!”
“我谢谢你。”
陈靖川打开信封,和他预想的一样,陈景清欣然同意,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陈景清连带着寄了张支票,生怕陈靖川在这不够花。
这意味真是够明显的了,这是让陈靖川暂时别回上海了,有些让他在这场住的意思。
昆明不比上海,虽然是省城,但和十里洋场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陈靖川扬扬下巴,“你先喝茶。”话毕,绕过仰月和王叔讲明自己先不在这里工作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给他先前留的号码打电话。
仰月是个有眼力见的,听见师哥讲完,放下茶杯走到陈靖川身侧,“师哥这是有了新工作了吗?”
“对,去教书。”陈靖川侧头看了看仰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仰月,“不过是义务的,没有工资。”
仰月莫名有种预感,感觉陈靖川下句话便是让自己去读书了。
“你不是想学算账吗,今日正好闲着,改日可能就没时间教你了。”
居然没让自己去读书,仰月以为像陈靖川这种心善且不知人间疾苦的高高在上、愿意施舍些爱心的大少爷会像一年多以前问她:
“我送你去读书。”
还好还好没有说,她最讨厌读书了!
仰月撇撇嘴,有些心虚,其实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学算账。
上次那么说,只是想有个借口能再次接近陈靖川。
陈靖川一副明了的表情,没继续这个话题。
街上小摊贩很多,陈靖川买了四串炸蜈蚣,分了仰月两串,咬下一个。
“我本来还很排斥这些东西,但是前不久尝试了一次,还蛮有滋味的。”
仰月和陈靖川就这么并排走着,11月初的昆明温度少降,气候比陈靖川刚来时舒适许多。
仰月一手拿一个,仰着头边走边蹦,“那是当然,我们昆明的吃食最好吃了!”
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仰月噗嗤笑了出来,调侃道:“你现在倒是少了点少爷气息。”
仰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副不食烟火的公子模样。”
陈靖川低头看着吃得开心的仰月,缓缓开口,“和以前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就像这种路边小摊,换做之前的陈靖川,他看都不看一眼。
仰月依旧在那里笑,陈靖川纳闷她一整天哪里来那么多乐子,“是啊是啊。”
“你们的人给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我?”陈靖川似乎走累了,随便找了家小茶馆坐下,也没点茶,点了盘蚕豆。
“算是吧。”仰月撑着下颚,“按照常理来说,知道你手无缚鸡之力就应该转换目标的。”
陈靖川拨开蚕豆外壳,就像拨开壳子那般直白道:“你们内部不统一,你不会就是那个小黑子吧。”
仰月撇了撇嘴,“这是什么话,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意见不合又不是仇敌。”
陈靖川盯着仰月的大眼睛,知道仰月半真半假地掺半瞎说。
那句压在心底好些日子的话到底还是问出来,“我姐到底是什么人,和你一样么?”
关于陈景清,仰月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
“不是。”仰月嚼了嚼蚕豆,咽下后慢吞吞又道:“但是姐姐和关师叔有关系,关师叔之前和我们是同门,所以姐姐自是知道些我们的隐晦事。”
仰月一口一个师哥、师叔,莫名其妙就单方面把陈靖川和关文平连在一块,他是不是也需要跟着仰月喊他师叔。
荒谬的想法被仰月的声音打断,“姐姐没全告诉你是想让你别卷进我们这里,但我已经带你进来了。”
什么叫没告诉我是不想让自己卷进来,陈靖川看着对面的少女,懂得了她这话更深一层的含义。
姐姐早就知晓仰月,也知晓他们所想所愿,甚至可能因关文平,她和云寨还有什么谛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是仰月,这一切可能一辈子都藏在黑暗之中。
“我知道。”陈靖川点了点头,“那你呢?就打算一辈子跟着我?我记得你不是说振兴你们的什么寨。”
“云寨。”仰月正色道,随即又变成那副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模样,“我还和你说要你陪我一起振兴,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帮我的。”
破镜不能重圆,时代的发展只能向前。云寨的衰落是千千万万破败腐朽的制度崩塌的缩影。
“所以我也没多问,这不是靠着咱俩那层可有可无的关系来缠着你嘛。”仰月倒是坦诚,直白的让陈靖川都有些诧异。
仰月剥好了好几个蚕豆,一口气塞进嘴里好些个,含糊不清道:“反正跟着你肯定不会出错。”
陈靖川挑挑眉听了个大概,“明天开始我就去教书了,你呢,打算站在外面守着?”
仰月认真想了几秒,“我可以给你当老师啊!”
陈靖川纳闷了一会,看着眼睛闪亮亮的某人,突然懂了。
是了,他不会当地的方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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