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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哥
祁于烁和云桀没怎么睡,整晚都在陪着许绍绵在医修谷为程晖治疗,虽说两人的辅助微不可察,但聊胜于无。
“救救我哥……救救我哥……”许绍绵听闻赵起擅梨有法子可以医治程晖,然后马不停蹄地带着人赶来赵家的领地。
“绵绵!绵绵!冷静,不能随便进去。”云桀着急忙慌地跟上,又给身后的祁竽烁示意给许绍绵搭把手。
“我们帮你……等我们一起。”祁于烁搭了把手,接着干脆直接把程晖抱在怀里。
程晖的表面伤已经被许绍绵处理好,看着和正常人没两样。唯独——没有心脏。
三人在赵家领地交界处驻足。
“祁少,你去通个信。”云桀轻声道,顺带拍了旁边的祁于烁一把。
祁于烁愣了愣,往里面看去。赵家没有守卫,甚至在外面看里面也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烟火气。
许绍绵叹了口气,拉了云桀一把,语气淡淡道:“进去吧,无论如何都要进的。”
灰扑扑的街道,被击毁的城墙,各种报废的机甲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电流味和血腥味,一棵棵梨树被不规则的锯齿状利刃砍倒。
“别过来!”赵起擅梨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声音沙哑而颤抖,语气惊慌失措。
少女跪在草席前,双目猩红,头发凌乱不堪,肢体也变得不健全,被活生生砍下一只手臂,刀切伤口还在不停地慢慢地流血,犹如血色的涓涓细流……
草席上躺着赵起擅诠的尸体,皮肤慢慢变成机甲,□□一点点在消失,最后会变成和武器的融合……
许绍绵缓缓跪下,她在向对方表达自己的臣服和来意,自己不会伤害她。
“我是医修谷之女许绍绵。”许绍绵看向赵起擅梨,同样眼里溢满了伤情,两人的哀伤在视线里相融。
云桀和祁竽烁跟着行了个礼,两人站的位置要更远一点,气氛安静得可怕。
赵起擅梨别过头,没有表示抗拒,也没有对着来人说上一句话。
“云桀,你们别进来。”许绍绵缓缓起身,对着身后的云桀和祁竽烁轻声道。
“那程晖怎么办?”云桀为难地点点头,目光给到祁竽烁怀里的程晖,她更多的是为许绍绵担忧。
许绍绵看向祁竽烁点了点头,示意让对方放心,又看看云桀,眼神坚定。
作为医修谷之女,许绍绵天生就有治疗光环,程晖离开自己孤军奋战之前,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折磨。
许绍绵的治疗光环很快对赵起擅梨起了作用,她慢慢向对方靠近。而赵起擅梨面对伤口恢复和混乱的伤口撕裂,压着牙强忍恢复的疼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祁于烁,我有点担心许绍绵……”云桀看向青纱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唯一的,就是空旷的帐篷里来去自如的风。
祁于烁顺着对方的视线往里看,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说:“相信她。”
帐篷内弥漫着绿色的恢复光尘,赵起擅梨不仅表面伤得体无完肤,内部也是千疮百孔,被替换成机甲零件的器官不胜其数。
“你的器官……为什么是机械?”许绍绵语气颤抖,血淋淋的是跳动的机械血管,和真人血管一样流动着血液,简直令人发指。
赵起擅梨看着自己逐渐能活动的四肢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沙哑道:“我们赵家有机械复活技术,不过这已经不是我们的专利了……”
赵起擅诠的尸体完全消散了。临终前为赵起擅梨挡下致命的伤害,一直没有好过的伤口对幻术吸收得更快,然后活生生地被磨灭人类意识。
他已经不想活了,体内机械血脉无法觉醒,于是成了草席上的剑……
“你的朋友?进来吧。”赵起擅梨把哥哥变成的机械长剑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像哥哥为年幼的自己梳头一样轻柔地抚摸。
祁竽烁抱着程晖,身后跟着云桀。两人得到示意后,祁竽烁把外衣脱了给程晖当垫子,接着两人动作轻柔地把程晖放到地上。
赵起擅梨抬眸,眼波微动,叹了口气道:“你们带他来是想干什么?”
“请您救救他。”云桀看向许绍绵紧闭的嘴巴,又看了看神色恍惚的赵起擅梨,“拜托了。”
许绍绵没有说话,神色变得麻木。赵起擅梨刚才说了是因为血脉的缘故才能拥有和机械二次构造器官的机会……可程晖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觉醒也没用了……
“刑睿?”赵起擅梨去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很熟悉的□□死亡气息。但是对方还有求生意识,代表还能复活……
“刑雾天。”祁竽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对方是自己到阳城之后第一个觉得能教朋友的,现在终于被恶心了一把。
赵起擅梨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自己和对方有过交手,虽然觉醒过恐怖的幻术血脉,但对方似乎一直都没有把人弄死的意思,他明明和刑睿不一样……
云桀见气氛有点微妙,咽了口唾沫,接着蹲到许绍绵的身边轻轻给对方顺背,温柔地安慰着对方。
赵起擅梨哭了,只有她一个人了……
“别哭,别哭。”云桀慌乱地凑过去赵起擅梨跟前,像文扉哄自己哭那样轻轻给对方擦去眼泪。
祁竽烁看了看悲伤的三人,风很凉,于是又脱了件衣服给程晖盖上。
“可以救他,不过得去刑家拿点东西。”赵起擅梨语调很低沉,眼泪不知道是云桀擦干的还是自己不流的,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得火辣辣的疼。
许绍绵一听有戏,眼神顿时亮了,带着欺骗和恳求道:“我们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祁竽烁看向云桀,两人的眼神都处于震惊的状态,赵起擅梨被马上恢复,并且说没有心脏的人可以救,宗门试会的一切简直就是过家家。
“刑家我也去。”祁竽烁深吸了一口气,赵起擅梨的今天和当时自己的处境一模一样,无论如何也要一起报这个仇。
赵起擅梨看向祁竽烁,眼神带着不止从何而起的怜悯,他和自己哥哥当初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是时家的人。”祁竽烁拿出时瑜知给的权限证明,当初是为了阳城的利益分寸,现在就完成是穿时家的马甲了。
云桀见状不可思议,祁竽烁怎么可以顶着祁姓说自己是时家的人?就不能是云家、文家、邵家?
赵起擅梨叹了口气,她是认识祁于烁的,两人虽然没有正面交锋过,但是当初祁家把反刑教主的风潮弄得风生水起,没有哪个世家不知道,自己家现在还响应了……
“你们谁能联系刑雾天?不是刑睿,是刑雾天。”赵起擅梨决定孤注一掷,她想用刑雾天对抗刑睿。
“嗯?”祁于烁听闻眨了眨眼,语气带着淡淡的质问:“刑雾天还能不在刑家?”
赵起擅梨拉了祁于烁一把,语气淡淡道:“我们两个去一趟刑家,你们把这边的领土看好。”
“为什么?我们……”云桀刚想再说些什么,被旁边的许绍绵轻轻地拉了一下,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赵起擅梨一个法阵传送,两人都到了刑家领土外。
“我们怎么进去?”祁于烁看了看赵起擅梨,又看了看重兵把守的刑家领地。
刑家防守森严,非权限人员不得入内。防卫人员大多是从仙门挖来的仙术师,阶级还都不低,或者是能力强大的法师。
“直接进去。”赵起擅梨活动了一下刚长出了不久的手臂,腰间别着赵起擅诠变成的长剑。“哥,我们又来了。”赵起擅梨轻声道。
见是赵起擅梨,守卫也不拦,反而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把祁竽烁拦下了。
“我为什么不能进?”祁于烁挑眉,看了看赵起擅梨,又看了看拦着自己的守卫。
“你凭什么能进?你是何人?”守卫很不满意,对方还一副挑衅的态度,而自己在问清对方身份前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祁于烁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时瑜知给的权限证明道:“我是时家长子,时瑜知。”
没有人不认识时瑜知,但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时瑜知。在有一定威望的时家面前,刑家守卫还是很有眼力见地把祁于烁放了进去。
“穿时大少马甲很熟啊。”赵起擅梨在前方听得一清二楚,看着祁竽烁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只能轻笑一声。
祁于烁把权限证明收起来,既然给了自己权限,时瑜知以后早就想好会出现的后果了。
“来者何人?”刑睿在高台上缓缓在转椅上转过身,帽子的一半都趴在脸上,脚边蹲坐着一只可爱的小狸花猫。
“赵起擅梨。”赵起擅梨道。
“时瑜知。”祁于烁道。
“时瑜知?放你他妈的狗屁。”刑睿把帽子往祁竽烁脸上扔,语气轻浮,“留你条贱命就不错了,现在还敢来见我?”
“刑家主,我想见刑雾天。”赵起擅梨单刀直入地打断了刑睿的话,说得掷地有声。
刑睿把鞋底狠狠地往脚边的狸花猫尾巴上碾压,一个幻术眼刀把赵起擅梨的脸刮花:“你应该和我脚下这只猫的下场一样!还敢跟我要刑雾天?你想要那个逆子做什么?”
祁于烁把赵起擅梨护了一下,被赵起擅梨躲开了,语气平静而认真:“做交易。”
“两条丧家犬能做什么交易?哈哈哈哈哈,留你们活命还是对的,有戏看。”刑睿来了兴趣,往下走了两步,任然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吧小丧家犬,告诉我你的筹码。”
“赵家领土换刑雾天,永久权限。”赵起擅梨深吸了一口气,指尖不安地在佩剑上摩挲,她怕刑睿同意,又怕刑睿不同意。
刑睿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啧啧啧,这么点东西,就算给我逆子当彩礼嫌寒酸,赵家独苗苗,没什么意思啊。”
“时家……”祁于烁开口道,想把自己刚拿到手的阳城也作为筹码,但那是现在自己生活的地方。
“你是时家的人吗就时家?”刑睿摆了摆手,假装十分宽容地说道,“赵家永久权限,还有祁家的,我都要。”
祁于烁有点无语,自己家被灭门地都破了,现在融到了海里,怎么对方要那片什么用都没有的水泡温泉吗?还是侮辱自己。
“成交。”赵起擅梨看祁竽烁点了头,为难的神色变得释然,爽快地答应了。
“过来把权限给我。”刑睿向赵起擅梨伸出手,没有看祁竽烁一眼,似乎在挑拨离间或者侮辱祁于烁。
“我要见刑雾天。”赵起擅梨在两人手将要触碰的那一刻马上抽回,那只设权限的手正是被刑睿砍下来的那一只。
刑睿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语气不太好:“你好端端的见他干什么?还想和他单挑?被打得不够惨吗?想挨打现在我可以陪你玩。”
“见刑雾天。”祁于烁重复道,又觉得应该找一个蹩脚的理由,于是道,“我和刑雾天私定终身了。”
刑睿嘴角上了抽,破口大骂:“臭小子!你最好放干净你的嘴!满口胡话!就你这样的,配不上我儿子。”
赵起擅梨不轻不重地拍了祁于烁一下,试图唤回祁于烁的理智,对方却一脸坚决。这下好了,不仅没见到人还闹了个笑话。
“教主,我们是真心……”祁于烁继续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毕竟刑睿这么变态的人就是喜欢看变态的事情,比如现在,祁竽烁也恶心。
刑睿彻底无语了,拍了拍脑门,从来没有嫁过儿子不说,面前的人好像抽了风一样,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把这个疯子扔出去。”刑睿冷冷命令道,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再给,接着补充道,“不能让这个疯子见刑雾天。”
赵起擅梨现在一头雾水,想着自己要不也嗷两嗓子也被扔出去好了。
“你,过来。”刑睿变出一张图纸递给赵起擅梨,伸出手要对方过权限给自己,语气冷淡,“你也不许和刑雾天私定终身。”
“好……的。”赵起擅梨在痛苦中还能享受尴尬,简直崩溃得不行,自己为什么要带祁竽烁一起来啊。
赵起擅梨也是被扔出来的,理由是刑睿看着碍眼。
“都怪你,赔了夫人又折兵。”赵起擅梨不留余力地给了祁竽烁一拳,没好气道。
祁竽烁也不躲,是根本不敢躲,前几天被云桀拉着看话本子看昏了头,今天的操作简直就是一生的耻辱……
“宿敌是不能成为妻子的。”祁竽烁语气冷漠地接过图纸,图纸上的定位跳来跳去,不用想都知道刑雾天在干嘛。
“我告诉云桀……”赵起擅梨最爱面子,不然也不会一直穿得漂漂亮亮的,现在也是,虽然裙摆微脏。
“计谋,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之前,先提出一个更过分的要求。”祁竽烁冷哼一声,显得自己足智多谋,“我想不到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只能先提这个。”
“真心话吧。”赵起擅梨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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