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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你爸妈呢？
“既然如此，你的父母呢？”李契皱着眉追问，“有联系方式吗？小孩子应该跟着父母生活。”
程泽微微一愣——这问题他真没想过。他低头想了想，迟疑道：“……不知道，最后的记忆是在我家院子里，醒来就在那块地方了，然后莫名其妙那几个人过来就说我偷他们钱……”
想起那段经历，程泽就有点冒火。运气差到离谱，差点应激的当场出手了。不过……这个“哥哥”不会真的把他当小孩吧？
这个答案，李契其实早有预料了，倒也没太纠结：“那……你知道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程泽“……可能，也不知道。”
但看到李契显然一副不信的样子，犹豫片刻，报出了一串地址：“蛇夫座悬臂边缘 - 寂静回廊重力异常区，星环学院 - 墟能考古系 - 第十三号观测塔。”
“？”
“蛇夫座？”
程泽点了点头。
“学院？”
程泽又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李契：“……”
虽然程泽当时不知道他被带到哪里，但是周围人的穿着以及那些建筑，目光所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复古了。
车是古早样式地铁皮吉普车，在城里时还能看到人力包车！而且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看到有人使用通讯器，要知道在他原本的地方，那玩意至少人手一个，但眼下别说智能终端了，连固定电话都没见一个！倒是有不少非人之物这一点，跟学院那边差不多。
再说了，他醒来时，身上除了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啥也没有，老头子肯定联系不上了，所以说，根本回不去啊！
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都有“墟”的存在了，所以会不会跟学校有关？总不能是校长那个老东西看我退休太清闲，不爽，随手把他扔过来“实地考察”吧？！
而且身体变小了，还有“封印墟鼎”的那段记忆……看来自己来到这边有一段时间了，中间缺失了不少记忆。
这个“哥哥”看到他手上符号就给他带回去，八成也是跟“墟”有关，还有那个“清河会”……
嘛，不急，他感应到他的“空间”了，移动到这里还要不少时间。反正退休之后闲的有点“长草”，就当个解谜玩玩也不错。
看这样子，“哥哥”是真把他当小孩了。这样也行，毕竟大部分存在对幼崽都不会有太重的警惕心。
不过……这个“哥哥”看起来没什么钱？不行，得想办法搞点钱，生活质量太差，“俺”可不中！
而对面的李契好像不太想听到这个答案。这个一向游刃有余的男人捏了捏眉心，估摸着认定了程泽在糊弄自己，反正一副头疼的模样。
毕竟突然找了这么久都没头绪，偏偏在好不容易拿到碎片的那一天，这个与之相关的孩子也突然出现了，他不可能不怀疑，所以，他早就暗中派人去查过程泽的来历。
但……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户籍无记录，医院无就诊，学校无档案，连流浪儿童收容站都没见过这张脸。
越是调查越觉得这孩子可能真是凭空蹦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但这小孩来历成谜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他只是安排人长期调查了，但也知道可能性不高，现在这年头看似和平，实际上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但是他也清楚，追问无益。青铜碎片给他弄丢了，这小孩是目前手边唯一一个跟那符号有关的了。带程泽回家族，给长老看看，正好他也回去查查资料，看看也没有其它线索。
李契最后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最后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换了个话题：“算了，先想办法从这个地方离开吧，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吃的。”
这下轮到程泽瞪大眼睛了：“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程泽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我没骗人”的认真，李契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蛇夫座？星环学院？这都什么跟什么？小说台词吗？
他叹了口气，最终把这归咎于孩子记忆混乱下的胡言乱语。
“好了，”他打断程泽试图继续解释的话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疲惫，“先不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我们身上干粮不多了。”
而下一秒，虚空中炸开一串魔性的笑声。【噗哈哈哈哈！诶哟不行了，我的好哥哥好不容易坦诚了一次，那家伙一点都没信呢！】渡泽笑得都在空中打滚了，捂着肚子，眼角都渗出摸不着的生理盐水。【哥哥你知道吗，他还在想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被祂这般嘲笑的主人公——程泽的眼角微微抽搐。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从目前来看这个地方比较落后，可能还不能于外面联系。但是——说真的，这家伙好吵。
李契站起身，环顾这座诡异的祠堂。火光映照下，墙壁上那些血色符文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那幅画像的眼睛依旧似闭非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青瓷碗中的暗红液体不知何时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异动从未出现过。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他走过去，用力推了推，门扉纹丝不动，那对青铜兽首门环冰冷彻骨。他稍微观察了一下，蹲下身，在右下角不起眼的一块地方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从门内传来。
吱呀——
沉重的木门应声而开了一道缝隙，外面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灰白雾气。
“开了！”
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传来，程泽下意识去看李契的手指，忍不住皱眉。这个“哥哥”好像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明明用“灵”也可以打开的。
李契重新背起程泽，用剩余的外套碎片做了个简单的背带，将孩子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踏出祠堂，没入浓雾之中。
“？”
程泽趴在那宽厚却并不舒适的背上，有点懵：“……哥哥，没事的，我能自己走。”
……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祠堂内，那幅画像上模糊的人脸，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僵硬的弧度。青瓷碗中，暗红液体无声沸腾，咕嘟咕嘟地冒出几个血泡，又迅速平息。
……
【等等，渡泽那家伙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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