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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这个类型
这小孩实在哭得太吵太丑,楚虚淮脱下拳击手套,下了拳击台,察觉人离去感到委屈的萧凌则哭得更大声了。
楚虚怀先是把还被吊挂的魏莱放下来,替他揉了揉长时间悬吊血液循环不畅的手腕。
楚虚淮从桌面拿了一瓶水和擦脸的毛巾,毛巾扔在仰面哭泣的脸上,矿泉水放在萧凌则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隔着毛巾声音小了很多,也看不到这张糟心的脸。
“别哭了。”
楚虚淮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安慰过了,本来就没有什么情分,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楚虚淮搀扶魏莱:“去医院做一趟体检?”
“不用,其余地方没事,就是腿有点麻。”
“萧凌则又来找你麻烦?”
“不……不是。”魏莱心虚,“他是来找你的,我拦住了他。”
“他找我?”楚虚淮疑惑,“他能有什么事找我,就为了挨一顿打?”
他像个老父亲叮嘱魏莱:“萧凌则就像是狗屎,沾上就恶心,下次你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
刚刚在拳击馆光线昏暗,现在出来能清晰看见魏莱的眼窝有明显的青紫,他皮肤本来就白得像纸,此刻,那眼窝上的淤青就显得更加狰狞。
楚虚淮停下脚步,用手扶起魏莱的脸,暗骂一声,本来还觉得自己对萧凌则夏下手重了些,现在只想回去再补两拳。
魏莱后退一步,“没事,我也揍了他。”
“回去教你打架,以防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
回家,刚在门口脱鞋,未见其人先问其声,楚女士爽朗的笑声从客厅飘来。
楚母:“回来啦,哎呀,魏莱这眼睛怎么戴着眼罩。”
楚虚淮说瞎话脸色不变:“他长麦粒肿,医生让带着敷几天药。”
“给你们看个惊喜。”楚母兴致勃勃拉着魏母,对楚虚怀说,“你随便说句话试试”
楚虚淮莫名其妙:“说啥?”
“笨,魏莱你来,说个冰箱里有的东西。”
“香蕉?”
魏母快步走去冰箱拿香蕉递给魏莱,魏莱下意识回了句:“谢谢。”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干涩的嗓子挤出一句:“妈,你能听到?”
魏母点点头,指了指耳朵,一个弯曲的、豆荚状肤色的小巧机身,挂在耳廓后面。
“过年你们去北方的时候,我就带着魏静去医院配了助听器,听觉康复训练需要比较久,所以暂时瞒着你们。”
楚母摊开双手,就像献出一个惊喜,嘴上还配音:“”锵锵!”
“她现在能听懂很多短语了。”
魏莱冲着楚母深深鞠躬:“楚阿姨,谢谢……”
“不用客气,是我要谢谢你妈妈,你不知道她帮我多大的忙。”
“我每个月不是会找收纳师整理衣帽间和卧室,谁知道人家偷摸摸用高仿替换我的包包,贼心机,就挑不显眼的换。”楚母生气得说,“要不是你妈心细,我都不知道会被蒙在鼓里多久。”
楚嫣然是真喜欢魏静,有些人以为富人拥有许多,就应该大气,不应该计较小恩小利。但是有钱并不意味着喜欢被人当傻子耍,她想花的钱必须是她乐意花的钱。
虽然还是不能说话,但魏母恢复听觉已是小确幸,日子似乎越来越有盼头。
好事接二连三到来,次日魏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学校准备新设立一项奖学金,如果高考能靠进全省前两百,学校将奖励20万元。你是全校第一,是最有可能达成这个目标的,你要再接再厉。”
魏莱神色一怔,如果有这个钱,大学四年的学费就有了着落。
等魏莱出门,邻座的老师探头低声问:“这就是那个萝卜?萧氏那奖学金明显就是为他准备的萝卜坑。”
班主任嘘声:“别胡说,这个奖学金设立是为了激励参加高考的学生。人家能拿是因为他有这个本事,要是考不到全省前两百,这钱想塞给他也没法塞。”
周五学校放假,魏莱第一次期待放假,虽然回得不是自己家,但他久违感觉到如同起泡酒一般的喜悦。
楚虚淮也对自己最近成绩的进步很满意,久违给自己放了个假。
从北方过年回来后,楚虚淮在学校请了假,天天往补习班跑,他也不常和魏莱见面,要不然也不会让萧凌则把魏莱绑走。
上次的事是一次警醒,他该更关心魏莱一些。
“一起回家吗?我今天不补课。”楚虚淮主动邀请魏莱。
楚虚淮本可以坐上舒适的劳斯莱斯但他没有,他跟着魏莱来到了公交站台。
魏莱再三确认:“你确定要坐公交车?要不我们打车回家吧?”
楚虚淮:“坐公交车不挺好的,省钱。”
十八路公交是横穿闹市,在放学下班的高峰期,拥挤到吓人,魏莱天天坐是无所谓,但一想到楚虚淮也要挤进想塞满的罐头一样的车厢,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他在犹豫,究竟用什么理由阻止楚虚淮,没等想清楚车已经来了,楚虚淮拉起他的手几乎是被人流裹挟着推上车的,瞬间就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温热躯体包围。
往日习以为常的难闻气味此时却难以忍受,空气浑浊混合着汗水味,两人被挤在角落,魏莱强撑着手臂,才为楚虚淮开辟出一块空地。
最近吃好喝足,魏莱的身高窜的很猛,反而挑食的楚虚淮长得很慢,魏莱现在高了楚虚淮半个头,现在低头就能看见他的睫毛。
楚虚怀的睫毛又密又长,但天生笔直,一根根像小刷子般整齐地向下垂着,若不是这个角度根本不会注意他有着浓密的睫毛。
车厢塞得太满,每次摇晃都仿佛能听见沉闷的回响。
魏莱:“难受吗?我们下一站下车打车吧?”
又是一次刹车,两人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楚虚淮没有赞同,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启了一个游戏:“你看后面倒数第二排左侧穿着夹克的男人,他长得很像数学老师,扑克脸厚厚的眼睛,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说不定他就是一个数学老师,现在正在回想课上要把他气死的学生。”
魏莱顺着指示看去,眼里泛起笑意。他很配合地压低嗓音,加入了这个游戏:“感觉他更像公司的苦命会计,公文包里装着得全是还没算完的账目。”
“看那个车窗边背着书包的小孩,他刚刚呆呆看着窗外的汉堡店,他一定是饿坏了。”楚虚怀看向另一个目标。
“说不定他是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从汉堡店出来,夫妻两个趁着小孩没回家吃独食,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楚虚淮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抿住嘴,没想到魏莱还挺能想象,他的故事显然比自己的精彩。
……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为车厢里陌生的面孔编织着一个个或平凡或奇幻的人生剧本。无聊且无意义的游戏,两人却乐此不疲。
终于回到家,家中黑压压的,只有电视机的光影在客厅闪烁。
打开灯引起了楚嫣然女士的不满,“正看到精彩的地方。”
楚嫣然和魏静两人穿着睡衣,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喝了一半的茉莉花茶和一小碟瓜子。
“今天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回家?”楚嫣然指了指厨房,“厨房有吃的,你们也可以点外卖。”
楚虚淮看向电视,这是一部霸道总裁爱上小白花的家庭伦理剧,不张嘴的霸总和可怜的小白花女主结婚,女主婚后受到坏婆婆的蹉跎,这一个月家中的两位女性都沉迷这部电视剧。
剧情归于狗血但剧中每位演员的颜值都青春靓丽。
吃饭的功夫,楚虚淮偶尔瞥了几眼剧情,看见男主因为误会狠狠推开女主,将她扔在大雨中,这是什么鬼剧情,他摇头表示不理解,简直没眼看。
吃完饭,楚虚淮准备叫魏莱一起回房间,结果发现他停在客厅盯着电视机中的霸总男主。
楚嫣然发现魏莱的视线,还问:“怎么样?皇甫严很帅吧?”
魏莱失神般点了点头,他盯着演员脸边的酒窝,脑海中却回忆在公交车上另一个人抿嘴时的酒窝,他们贴的很近,呼气时气流轻轻落在对方的酒窝中。
楚虚淮看见魏莱的点头愣住了,原来他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霸道,不可一世的风格。
原小说的剧情再次在楚虚怀脑中回响。
“在疼痛中,魏莱学会了顺从和屈服,他开始觉得原本自己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只要爱这个男人,自己就可以得到一切,他应该享受而不是挣扎。
他变成了笼中鸟,但是只要顺从笼子就可以变大,从一个房间变成一个别墅,再变成一个小区……
只要笼子足够大,那么这就是自由。
他挂起顺从的微笑去讨好自己的爱人,为了获取那舒适的自由。”
这种结局,坚韧者折断脊骨屈服,楚虚怀宁愿魏莱发疯,一刀把萧凌则捅死。
楚虚淮看见魏莱盯着电视闪闪发光的眼睛,有了一个念头,他是否就是喜欢萧凌则这个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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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误会。
魏莱:这个演员的酒窝像他,可爱。
楚虚怀(一顿瞎分析):他不会喜欢这种类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