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

　　偷窥
　　老师一走，教室立马热闹起来。
　　抄作业的，去厕所小卖部的，打牌的……
　　学校多次强调不能打牌，不过没什么人听，只要不是教导主任捉到都好说，也就损失一副牌。
　　周思雨这个人到哪随哪，在KTV玩钱，在学校玩零食，拎起价格不菲的背包，倒出一整袋玻璃糖纸的彩糖在课桌。
　　牌桌由四张书桌拼成，周思雨，班长，学委，体委。
　　任由教室喧嚣，程一像个木头在最后排静坐。窗外碧空如洗，沙滩的礁石上有几个隔壁初中的孩子在攀爬。
　　其实这四个打牌的人里，程一反倒和体委接触最多，她和李萧娴申请了不参加晨训，李萧娴就让她去找体委登记，这是她们之间唯一的交流。
　　程一甚至很乐在其中这种隐约透明的感觉，甚至在心里盘算着一个挑战，看看能不能做到三年下来和周思雨零交流零接触。
　　在周思雨之前，程一的这个挑战的目标对象另有其人，只是那个女生中途退学了，导致程一只做到了和她相处两学期零交流。
　　周思雨一边打扑克一边聊她周末去了哪里玩，周思雨说她在游乐园碰到明星，程一就在日记上写周末在城西的公园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朋友。
　　写完这周的日记，程一看来看去，太单调了，李萧娴会不会觉得无聊。
　　她又提笔写了周六去西市看病的经过，当然，全是编的，参考的是体委去市里做体检的过程，过程写不详细她就编造一些和医生的对话，这种小细节总是更容易让人相信，只是这一番下来，程一发现她对写人的对话也不能得心应手。
　　半年前，为了编写日记，她才开始观察别人，很多次她在盯着别人看被发现，她虽然感到抱歉，但并没有做出歉意的表情，只是默默移开，有时窥到隔壁男厕所阳台那段，有人打架吸烟，做完坏事往上一看，隔壁四楼有个跟面无表情的人盯着，暗骂我艹。
　　下午，程一按时来到办公室等李萧娴，中间不停用办公室桌上的架在书前的小方镜子观察廊外，程一盯着镜子倏忽笑出声，一想到李萧娴也会在办公位上照镜子整理仪容就觉得莫名的可爱。
　　不过，她立马不笑了，矫枉过正地冷了脸，李萧娴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入镜子小小一方天地，模糊而晃动的姿影里能看出，李萧娴在笑，身后也传来清风般含蓄的笑声。
　　那个男生比李萧娴高半个头，有青涩的笑容和很让人受用的伏低做小的姿态。李萧娴左手抱着教案，右手撩了撩耳边碎发，自然红润的唇张张合合向男生吩咐，像一支雪地里被寒风牵动的红梅。
　　男生笑着走了，李萧娴自然地走进来把教案放在办公桌，拿起杯子出去打水。
　　握着杯子喝了好几口茶，李萧娴才发现程一情绪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身体不舒服？”
　　“没。”
　　程一翻开试卷，恍恍惚惚听完了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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