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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件
我带着李金照回到了客栈。
经过询问,李金照的确是失忆了,失忆到连自己名字都忘记那种。
经过一番细致的询问,我确认李金照确实失忆了,而且失忆得很彻底——她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虽然她跟着我回到了客栈,也会笑吟吟地回答我的问题,与我闲聊,但我能感觉到她与从前有一些区别。
她好像比原本的李金照更“直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便就是不喜欢,从前的她即使对陌生人也会露出温和的笑容,现在却对婉娘和宋妗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亲近中总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疏离。
我告诉她,她的名字是李金照。
她对这个名字显得兴致缺缺,只是敷衍地“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我发间那支木簪上,托着下巴,歪着头打量:"所以,这簪子真的是我雕的?"
“是。”
我点点头,指尖不自觉地抚上簪子。
“哦~”
她拖长了音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么看来,我们的关系很亲近嘛。”她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那也别叫什么师姐了……”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颊,笑吟吟的看着我,说:“我就叫你箐箐吧,怎么样?”
我有些无措,点点头,不知是好是坏。
婉娘那边研究了一下,确定结果后,和我说:“这就是阵法的一个小小副作用,无伤大雅,你就当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可以去了解另一个样子的李金照。”
她说到这儿,凑到我耳边:“这也是恋人间一个不错的小情调嘛~”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李金照就微微皱眉,她伸手,搂着腰把我往她那边带了带,脱离婉娘的范围,喊了句箐箐,她挨近时,呼吸的热气扑撒在我耳畔:“箐箐,你怎么光和别人说话呀,偏心。”
说话间,她搂在我腰间的手轻轻勾了勾。
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却被她搂得更紧了,急忙解释:"我们只是在说你的事。"
我说完,抬头问婉娘:“那怎么才能恢复记忆呢?”
婉娘的目光在李金照身上停留片刻,意味深长地弯起唇角,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故意卖关子。
等我奉上钱袋,她掂了掂,才道:“好嘛好嘛,也有能恢复记忆的办法,温家知道吧,虽然温无言不在了,但有个叫温慕慈的小子,他肯定能制出恢复记忆的药。”
我了然,点了点头,李金照坐在我旁边,也点了点头:“温慕慈啊,那个就是。”
她指了指那蹲在角落愁眉苦脸的少年。
温慕慈听到这话身体一僵,往墙角又缩了缩,有些幽怨的看了李金照一眼,他虽然只被绑了一会儿,很快就松开,但是手腕上还是留了一圈红痕。
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温慕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总算有件幸运的事了。
对上视线,我忙对他一笑,放柔了语气道:“温公子呀,你看,这丹药,能不能……”
温念慈哼了一声,偏过头,他蔫巴巴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郁闷的说:“丹药可以做,但材料不全,得回家才能凑齐。”
至于报酬,他说他还没想好。
起程后,婉娘和宋妗一辆马车,她们要回南镇去处理事情,便与我在这告别。
之后,我和李金照温慕慈一辆马车,前往舒城。
路上,温慕慈问李金照有没有看到在悬赏那看到一个姑娘,岁数和他差不多大,梳着两个小丸子,李金照摇摇头,说就看见几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在那。
温慕慈一下子更蔫了,他望着窗外,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不愿多语。
而李金照则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门派在哪里?师傅是谁?她小时候淘不淘气?我一一作答,她就"喔"一声,笑着点头说:“真有意思。”
犹豫再三,我还是把她除魔自刎的事也告诉了她。出乎意料的是,李金照对此接受良好,甚至挑了挑眉,哇哦了一声。
“没想到我还挺…”她停顿一下,像在找形容词,“挺有牺牲精神,这么爱黎民百姓,连命都不要了,伟大哈。”
算了,等你恢复记忆再了解这一部分吧。
我问她关于以前,还记得多少,她说,就记得小时候抓野兔,因为不会做饭只能生吃,吃完肚子疼,就跑去喝水,最后掉水里喝了个饱,上岸时口袋里还多了只小鱼。
那是我不知道的,在相遇前的李金照。
心里便不由得软了软,想那么小的孩子掉进河里该是害怕的,我问了,李金照却摇摇头。
“我当时只想,再下去两趟就能吃顿烤鱼了。”
我愣了愣,继而拍拍她,安慰着说:“你放心,以后你不会挨饿了,而且能吃到熟的烤兔肉,我烤的可好了。”
李金照笑了笑,说好啊。
我们晚上在客栈休息,一层有人说书,就顺带听了几句,是讲李金照屠魔的故事的。
讲的其实挺有意思的,但李金照本人坐在这儿听,还听得劲儿劲儿的,就有点怪了。
“他讲的真有意思。”李金照评价,“我以前做过那么多好事,真是个大善人。”
她说完,偏过头看我,问:“你也觉得那样的我很好是不是?”
我愣了愣,这虽然是听着是一个问题,但其实是两个。
李金照却不给我思考的时间,她在我脸颊上快速的啄了一口,歪歪头乖乖的看我,那是更像原本的李金照的表情。
“师姐。”
失忆后的她装乖时就会这样喊我,但语调和从前又能听出有些不同。
我身体一僵,有些不明白她这个吻的含义,也许只是因为失忆,觉得以前关系很好,所以向我撒娇。
如果这时候我反应太大会不会让她难过?我只好先疑惑的嗯了一声,她笑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来牵我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松不开。
“师姐~我以前是不是也会这样靠着你呀?”
她眨眨眼睛,语气像在撒娇,我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应了一声,她便自己把脸颊贴在我掌心,很乖的看我。
我愣了愣,同她对上视线,看到她眼底的笑意,又像被灼伤了一般,有些慌张的移开:“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这次没再说些什么,顺从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路上真捉了兔子,我本打算自己解决的,但李金照却三下五除的就把肉弄好。
我怔愣一瞬,想起以前她都会和我撒娇,说怕这些血腥场面,要我哄哄她才去做,而现在李金照处理时表情平淡,只有抬眸看我时,才带上些笑意。
仿佛是在特意哄我。
等到舒城后,我们和温慕慈回了温家。
温家确实大,但里面十分安静,下人们都低垂着头,语气恭敬,我们跟着温慕慈穿过走廊进入会客厅,在那等他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华贵,给人一种严肃和无形的威压感,应是他父亲。
他开口,却不是关心温慕慈在外过得如何,而是斥责他不懂规矩,居然敢离家出走。
“教你的那些规矩,你都忘了吗!”
温慕慈像是习惯了,低垂着头不说话,男人本还想再骂,却看到我们,审视的目光投过来,李金照往前一步挡住我,问:“人送到了,报酬呢?”
男人嗯了一声,说了两句客套话,让下人把钱给了李金照,便要让我们走。
温慕慈这时抬头,道:“他们是我路上认识的朋友,我要留他们住几天。”
男人有些不满的看他一眼,挥挥手,叫下人带我们去休息。
我和李金照刚走出两步,便听那男人又开始斥责起温慕慈来。
但他这次话未说完,便听见一少女声音远远传来:“小慈回来啦,哪呢哪呢,快让我瞧瞧!”
我寻着声音看过去,见一道黄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这姑娘走的快的像阵风,进了院子直奔温慕慈,她看着年岁不大,和温慕慈差不多,额上还画了花钿。
和温慕慈那日额头上画的一样。
应该就是温慕慈在马车上问李金照打听的那姑娘,两人关系果然亲近,她走到温慕慈面前后,捧起他的脸,左右好好看了看,心疼道:“哎哟,我们小慈一定吃了好多苦,都瘦了!”
男人竟也没阻止,只是轻咳一声,像是在提醒她注意场合,不过少女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注意力全在温慕慈身上。
温慕慈抿抿唇,却没躲开,只是偏了些头,好似赌气道:“哼,说得好听,也没见你真的来寻我。”
少女讪笑一声,“那两天生意忙嘛,我…”
不等少女说完,温慕慈便突然一下挣开她的手,他眼眶微红,看着她,声音都带了些哭腔:“钱钱钱,你就知道赚钱,我死在外面你都不管,你就和钱过去吧!”
少女愣了愣,慌忙去给他擦,哄着怎么会呢,温慕慈不听,往屋里走,却又走的不快,让那少女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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