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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云南的天气温暖潮湿,潮湿程度比上海更甚。也不知道时潮气入体还是水土不服,陈靖川终于染上风寒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并没有发热,不过此时鼻子不通气外加嗓子痛的陈靖川倒是觉得发热比较好。
陈靖川百般无聊地翻着账本,象征性地拨着算盘,检查已经被检查过的账本。
原以为陈景清说的帮忙会是些有难度的事情,没想到连表面功夫都没有,直接让陈靖川到关文平开的粮店当吉祥物了。
什么老巢在昆明,是尾巴再昆明吧……
“陈少爷,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这先让人准备着。”
“不用了,一会到时间我自己出去吃。”陈靖川此时的嗓音和河里的鸭子没什么分别。
老掌柜闻言点了点头,知趣地退下了,一时间一整个粮店安静的可怕。
仰月故意放轻脚步,在马上靠近柜台时活跃一蹦,“哇,你还会算账呢!”
陈靖川拨着算盘的手一顿,嘴角扯了扯,没搭话。
仰月抻着脖子看上面的字,抬起那双大眼睛看着低头看账本的陈靖川。
柜台有些高,俩人虽站在对立面,但因里面有台阶,陈靖川只能躬着腰,重力全部压在柜台上。外加仰月在对面使劲抻着看,给人一种俩人很亲密的错觉。
陈靖川喝了口茶,滑过嗓子那刻使有些胀痛的嗓子舒服了许多。喝完,又不紧不慢拿了个新杯子倒茶,用他那修长手指推到仰月胳膊前。
仰月抿了口,声音依旧清亮亮的,“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嗓子痛。”陈靖川言简意赅。
在昆明这几日,他陈靖川就如孤魂野鬼般,整日无所事事、无聊透顶。还真给感谢仰月,明里暗里跟着他,让他多少有点小乐趣。
一听陈靖川的公鸭嗓,仰月嘴角快扬到了后耳根。“哦这样啊,你不早说。”
仰月拿起小荷包,神秘兮兮地看了眼陈靖川,掏出三四个蓝色小花,打开茶壶放了进去。
“治嗓子的?”陈靖川看着仰月一系列的动作,有些期待这些花儿能让自己嗓子变好。
“不是啊,你这的茶不香,我给你加点香花。”仰月毫不客气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再尝尝。”
如果能钻进石缝,陈靖川愿意当石猴。
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自作多情呢……
仰月笑嘻嘻,一脸狡黠,像只做完坏事的猫。亲眼看见陈靖川喝下去后又道:“其实就是治嗓子的。”
陈靖川呛了一下。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师哥你是第一个!”仰月伸出食指在陈靖川面前晃晃,话音刚落,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账本上,“我也想学算账,师哥教教我呗?”
四目相对,仰月眼睛大而亮。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仰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好似她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任何目的的单纯少女。
见陈靖川愣在原地,仰月绕过柜台走到陈靖川那面,踮起脚凑近陈靖川,“师哥?”
回神那一瞬间,俩人眼神再一次对上,那一刻,好像全世界只有俩个人般,周遭空气都被挤压走,只剩一颗心脏在颤抖着。
多年以后陈靖川才明白,原来从这一刻起,他的心渐渐被填满。
陈靖川侧过脸,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有些欲盖弥彰。
仰月贴心地拍了拍陈靖川后背,故作老成:“你这样要多休息,凡事都没有身体重要。”
听完这些话,陈靖川咳嗽得更厉害了。
仰月一愣,安抚似的从上到下捋陈靖川后背,陈靖川只觉阵阵电流从脊柱蔓延到后颈。
太奇怪了……
陈靖川感觉自己发烧了。
安静的空间里听觉是最灵敏的,仰月反应更快些,听见门外那三声口哨声后像阵风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踪迹。
跑出去后又跑回到门口,探出个脑袋瓜,“等我再来找你,你教我算账哦!”
全然一副俩人约定好的模样,令人无法拒绝。就像她叫自己师哥一样。
*
仰月和晴雪跪在师傅文梅面前,很少见的,仰月就那么乖觉地跪着,一句话也没说。
晴雪有些纳闷,低着头悄悄向一边瞟,四目相对,俩人差点笑出来。
“那位上海来的小先生这几日就这么无所事事?”文梅开口道。
仰月和晴雪对视一眼,晴雪先开了口,“是的师父。我和仰月都猜测是不是我们接错了人。”
仰月心里偷笑,人没错,但是啥也不知道,和接错人没啥分别。
文梅看着乖乖跪坐在那仰月,先让晴雪出去了。
文梅手指纤细,冲仰月勾勾手指,示意仰月坐过来。
仰月惯会撒娇,凑过去给师傅捶捶肩揉揉背,“师父有什么指示啊?”
“你和那个上海公子哥走得很近?”
虽是疑问,但明眼人都清楚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对方呢。
“打入敌人内部是我该做的!”仰月靠在师父肩头,“你全都知道了啊师父?”
本来心存侥幸的仰月在听见师父那句“你给我讲讲师哥是怎么一回事”时,所有脑子里的谎话全部崩塌。
云寨目前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文梅所带领的业庭,全是女人;另一部分是良庇管理的兰庭,都是男子。按道理来说,俩家除了每三年的大考,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况且良庇手下那些徒弟,哪有像这位上海公子哥般英俊?她文梅怎么也没对上良庇有这么一号徒弟。
仰月抿了抿唇,此时再怎么隐瞒都无济于事。
文梅起身,像前不久那样揉了揉仰月脑袋,“今日以后,你就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话毕,文梅打开门,阳光照进地面,很快的,那一丝光亮便被门挡住。
仰月独自坐在屋内,内心翻涌。
独自坐在原地一会,仰月起身,有些事像是命定般,挂着那半块玉的链子突然断掉,清脆一声。
仰月慌忙蹲下捡起碎掉的玉,这可是糟透了,别人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坏了。
仰月深呼吸,收起碎掉的玉和断掉的链子。起身时一阵眩晕,那双漂亮明媚的大眼睛落寞了不止一点。
“师父,我要做的事情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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