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余泪

作者:碎云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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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师玉琮


      潭水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水流湍急翻转,两人紧紧相拥,不一会被击昏了过去。

      手指微动,玉夭慢慢醒了过来,摇摇晃晃爬起唤躺在一边的人儿:“玄钦,快醒醒!”

      他缓缓睁眼看起来十分虚弱,额角青筋暴起,五指紧紧捂住胳膊,声音也变得沙哑:“我……我,中毒了。”

      玉夭话没说出口见他又晕了过去,掀开他胳膊衣袖一看,中了胡蔓草的毒。

      洞口掠过一抹人影她放下玄钦追去,见阿幼朵倚在洞外石头上,确实是阿幼朵救了她们。

      几个月前她让阿幼朵跟踪秦安前往时空之境,后下蛊毒来制造混乱引起各宗门关注,再趁机来到时空之境,唯一的意外是结识李倩儿姐弟两个。

      “随我来。”

      阿幼朵跟上,两人染着浩渺水雾穿过洞前瀑布一直走到尽头。

      “阿幼朵,首阳山的人察觉到蹊跷停留在此处,你快走,现在回地狱之门,蛊毒之事我怕她们有所察觉势必你会受我牵连,到时再脱身就不容易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阿幼朵微有些错愕后恍然颔首,从背篓里取出一个玉瓶递给她:“你的药,算着量应该不多了,这次我多制了些,见她收下继续道,“一周前秦玉使用禁术无意被秦安撞见被带进了石窟阵,我沿途留了标记,里面设了结界我进不去,具体情况不知如何,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玉夭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的。”

      阿幼朵转身离开。

      “等等,”见她停下玉夭叮嘱道,“阿幼朵,你千万记得,一定不要让人发现你和我有任何交集!”

      玉夭站了片刻风有些大了才转身回去。

      四下安静,地上的玄钦还在昏迷之中。

      玉夭看了看,摘下了发间簪子,深吸一口气刺入掌中,顿时鲜血从手掌不断流出汇聚成血滴,她抖着手横在他唇前。

      玄钦咳嗽了两声,口腔内充斥着血腥味,眼前人,泪眼朦胧中抬头:“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她说着又开始嗒吧嗒直掉眼泪。

      他哑着声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哭了,我没事儿!”

      玉夭觉得他的毒大概是真解了,仰着的脸乖巧点了点头,娇声娇气道:“你中了胡蔓草的毒,《灵草集录》上记载解毒必须要饮血,这里连个活物都没有,呜呜呜,只有我的血!你看!”

      玄钦视野中映入一只极为漂亮的手染着血,他抬手握上她的手,手心一道赫然伤口还在流血,心口莫名跳快了几下。

      玉夭吸了吸鼻子,轻轻蹙眉盯着他双眼:“没看出来么?”说着指腹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眸中透出淡淡的忧伤,用低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为你解毒留了那么多血,为了什么?!你还没看出来么?玄钦,我就是想取悦你讨你的欢心!”

      玄钦迎上她的目光移开竟有些不自在,余光里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脸上,反倒坦荡的很!

      “玉夭!”他难得连名带姓一字一顿地叫她,眼睑微抬蹙眉沉默了半晌,“你自己做的选择,怎么,你后悔了嘛?”

      看她眼睛红红的变了脸色,心里竟也有些许不好受!慢慢闭上了嘴,默默无言。

      好半晌,玉夭率先开口:“那若我出事,你会不会救我?”

      “你很想出事?”

      玉夭心说,不想,打了个哈欠向眼前胸膛忽而贴近:“我不管,作为报答先让我靠着睡会。”

      天色渐暗并不好走,一阵旋风不知为何吹的莫名有些森冷。

      石门关里高大挺拔的石柱与石丛错落有致,脚下凹凸不平石块上布满碧绿苔藓,玄钦放缓脚步转了身往回走。

      身后少女裙摆处的丝线勾勒出朵朵栩栩如生牡丹儿,青丝挽起以蓝色的兰花簪子点缀,未施粉黛美的惊心动魄没有丝毫攻击性,他声音压低在她耳边开口:“你走前面。”

      “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玉夭不禁多了几分火气加快脚步。

      行至无路可走时她发现一只可疑的蝴蝶停在一堆蘑菇石上,就在手触碰到之时蓦然融化。

      身后玄钦握住她的手臂拉到身后:“别乱动!”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力道,玉夭眸子里带着笑:“没事,应当是幻蜃。”

      她不安地将手放在蝴蝶消失处用力一按,眼前视线变换,周围巨石开始缓缓坍塌,一个石门赫然出现。

      玉夭仔细观察一番后,面上凝重转问玄钦:“门上设有结界你可以打开嘛?”

      见他低着头似乎是正在思索什么。

      “我试试看。”

      玄钦双指结炁口中念动神秘咒语,随着咒语深入他的双眼变得迷离空洞,一道无形的炁飞出石门轰然碎裂开来。

      玉夭从怀里锦袋掏出一道符纸,一挥袖火符在空中瞬间燃尽。

      玄钦紧随几步走进:“你哪里来的隐身符?”

      “我二师兄给我的啊,他文修,这东西多的很。”

      “你知道这些符纸与其他道符有什么不同吗?”

      玄钦还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知道啊,不受符主限制,二师兄说这是他的独术!要是符术有书记载就好啦,我也不至于一知半解,怎么啦?”

      玄钦从她眼神里没看出任何破绽,看样子不像说谎:“没事,只是觉得秦安师兄符术修的好。”

      “嗯呐,我二师兄也是文修界佼佼者,”玉幺有些小得意,似乎反应过来补充道,“不过我心中,你最厉害!”

      修仙之中能文剑二者皆修的屈指可数,他人只知玄钦修的是炁术却不知他是双修。

      “哦,我又没问你谁厉害。”玄钦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玉夭也不恼一边盘算一边紧紧跟着他。

      一种阴寒的气息源源不断地袭来,玄钦仔细探查周边的环境:“你到底知不知道路?”

      “咳咳……那个就是有点记不清了!”

      “真是蠢,你怎么不早说?”

      玉夭面不改色地说:“你看前面有个通道,这地方反正就这么一出口,既然不知道路我们沿着石阶走下去看下吧。”

      踏着布满凹凸不平的咒文阶梯,越走脚下隐隐有雾气缠绕,渐渐看不真切,几个呼吸间头上空也氤氲一丝丝的白雾。

      玄钦抬头望见顶上布着纵横交错的黑龙,一晃一晃的黑龙好像缠着什么!他停下脚步歪头示意:“你看,顶上有疑。”

      “有点远看不清啊,不过这些东西怎么像还活着!”

      “嗯,此处空间受限比较昏暗,你过来我托举着你看看。”

      “那行。”

      玉夭被举抱起坐在他肩处,她凝神望着黑龙缠绕的那个古怪的东西,看得清楚些了,突然反应过来:“二师兄,二师兄……这是我二师兄!”

      “你看仔细点!”

      玉夭的目光再落在被黑龙缠绕躺在黑水中的小小身影上,龙身微动闪漏出秦安神情木然空洞双眸毫无生气。

      玄钦开口:“可还有气息?”

      她抬手去探:“气息微弱!”也算是松口气。

      “摄魂梦魇魔咒。”

      “魔族的禁术?”玉夭心中一凛。

      “不错。”玄钦微微颔首。

      “这不可能!”玉夭觉得诧异。

      “秦安师兄这状态应当不会错。”

      “可,早在魔族被诛灭之时关于魔族咒术有关的记载都被销毁了……”

      “咒术我自然是破不开的。”看着她带着悲伤的眼睛求他救他二师兄,“相传有个可解万咒之物的玉琮,是大巫师巫渚的法器,猜测在黑暗森林,”玄钦继续分析道:“但事情多半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没人敢去的。”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试试。”

      “你可明白我刚刚说的什么意思?我已经履行承诺了。”玄钦说完周遭陷入死寂。

      “我知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吧,要是我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

      “你想好了?”玄钦语气幽冷。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玉夭抓住他衣袖笑着问道:“怎么?担心我?害怕我会死吗?”

      玄钦没理她他甚至都没再看她,拂袖转身径直离去。

      玉夭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

      符纸燃灭间石门修复如初。

      玉夭走出石林没多久就碰上了两个熟悉的背影,扬声道:“李倩儿,李清予……”

      听到女子声音两人回首瞧去心中涌起重逢惊喜。

      玉夭遂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和清予养好了伤本准备回去的,发现屋外有个可疑黑影闪过,一路追到此处,没成想遇到你了!”

      李倩儿有些不可置信道:“妹妹,行之师兄呢?怎么未见他与你一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可不是你待的地方。”

      玉夭心道两人回首阳山途径西域没准二人可以捎带她一程。

      “呜呜呜……!”眼波流转灵动的眉眼顿时渗满了泪水,好像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小人儿一样。

      “我……我要去西域玩,行之师兄他要回人宗不肯去,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玉夭说谎道。

      李清予不觉放轻了声音开口哄道:“先别哭,多大点事我和阿姐带你去。”

      李倩儿闻言也附和道:“对啊,我们一起去。”

      “嗯,多谢你们啦!”玉夭停下呜咽。

      “你同我们不必这么客气的。”李倩儿拉过她的手儿用手帕给她擦着眼泪。

      很快三人来到了西域要冲楼兰,玄钦也早已回到公主府打坐修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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