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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响贪欢
“起来,走了。”
千言扒拉他一下,揪着他的后衣领给岑胤亮提起来。
“有汗。”
“都是beta怕什么。”
俩人匆匆上车,岑胤亮靠在椅背上,放肆的呼吸。
腿麻的一点都动不了,跟死了一样垂在他们该在的位置,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他用手圈住龇牙咧嘴的脸,下肢重启太他吗难受了。
他心中哀嚎,今天点儿实在是太背了。
千言安稳的开着车,岑胤亮下身酸疼的脑子都跟着乱,看着他从驾驶座靠背露出来的肱二头肌,突然就想起和千言第一次见的时候。
那时是他刚进总部,刚和斜晴芜申请分到一个组织,也是刚认识郑和那会。
郑和忙的脚不沾地,斜晴芜在外面出任务,岑胤亮第一耳朵听见这个名字,以为是康天组织的人。
这个组织在他当初分配组织的名单上见过,清一色的技术人员,老高端了。
哪个爱装逼的没想过自己有天是个牛顶天的黑客呢。
结果就是等一米九四浑身腱子肉的千言站在岑胤亮面前,他得抬着点头才能跟人家眼神接触时——
这是个几毛的技术人员。
太刻板印象了。
岑胤亮现在想还是觉得逗。
千言刚开始不知道岑胤亮知道自己的名字,说叫自己豪哥就好。
岑胤亮本来是想瞒着点的,结果没出十分钟就忒喽出去了。
“哎呀你说我这体格子,整这么文艺的名儿。”
千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的抱怨着。
岑胤亮不知道是该喊千儿哥还是豪哥好,总不能喊前辈吧。
“没事儿豪哥,这名好听。”
“真的?可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
岑胤亮抬起胳膊搭在他的肩膀,先伸出一根食指嘘了一声,然后用一个绝对信任的表情和语气说:“信弟弟的。”
千言明显愣了愣,随即用力握住岑胤亮搭在他肩上的手,回道:“就冲这声儿弟弟,哥绝对信,现在信,以后信。”
“你笑啥?你知道今天多危险吗。”
千言看着岑胤亮越笑越歪歪,不知道在想啥,曲着眉头,不解发问。
“我是当事人啊。”
岑胤亮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点儿,反问:“活下来了不开心开心?”
“瞅你这话儿说的。”千言终于是放松的笑笑,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危险不会止步于此。
他心中其实是有些自责的,岑胤亮苍白的面容沾了土,身上衣服没一块儿是干净点的,有的话应该是袜子吧。
要是他那会把黑车也拦下了,是不是后面的这些事就不会发生呢?
他啧了一声。
岑胤亮腿缓过劲,看着路不是到总部的,应该是去还警车的。
“豪哥,能送我到家吗?”
“能,必须的。”
岑胤亮从兜儿里掏出手机,把位置发过去。
要是再不洗澡换衣服,他宁愿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
岑胤亮看了眼通讯录,鬼使神差的点开了蒋乾阑的聊天框。
完全的对话体模式。
公式化的差点让岑胤亮以为这是他的哪个上司。
说得好听是聊天,不好听就是问题对对碰。
几乎就是蒋乾阑问一句他答一句。
蒋乾阑:今天几点回家?
岑胤亮:晚上。
蒋乾阑:有没有要吃的东西,我在超市。
岑胤亮:一个叉。
岑胤亮聊天最个性化的应该就是同意发一个OK手,不同意发一个叉,没错发一个对勾,没有发一个繁体无。
所以岑胤亮的聊天框这边字数更显得极少无比,不知道的看了以为蒋乾阑是谁家培养出来的资深舔狗。
岑胤亮调整了一下呼吸,发了一个在家吗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别看啦到啦。”
“是去还警车?”
“是啊,我还得回去复命呢。”
车窗摇下,保安看见岑胤亮的脸就放行了,岑胤亮没收到蒋乾阑的回复,临下车拿纸巾擦了擦蹭脏的座位,挥了挥手踏进大门。
“您…您这是?”
易叔本来就在前门的花卉绕圈,模糊的看见个人影,刚要感叹自己老眼昏花,岑胤亮就这么脏吧兮兮的进门了。
“我徒步爬坡摔了。”
“少爷身上有没有受伤?快去洗洗吧,衣服单放就可以了哦。”
不知道易叔是怎么对一个压缩版法棍形岑胤亮问出有没有受伤这句话的,但岑胤亮感觉心里暖暖的,点起脚尖迈进客厅,迎面跟端着卡布奇诺正要去厨房加糖的蒋乾阑对视。
“怎么了这是?”
蒋乾阑没有后退,上下扫视岑胤亮一遍,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般问。
“我…摔的。”
“摔哪了?”
“衣服。”
……
“我问你人摔着哪了。”
“没有。”
“那收拾收拾,完事晚上我们出去。”
岑胤亮上楼的脚步一顿,道:“哪?”
“之前我的朋友没带你认全,今天见面正好去玩。”
“成。”
岑胤亮应了一声,没敢摸楼梯扶手,身上哪都脏,实在没辙。
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对了,脏的东西不要的就丢,冬天有的花在外面养的怕冻,拿棉衣裹一下。”
蒋乾阑喝了一口手里不够甜的咖啡,又觉得甜度刚刚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岑胤亮回来的原因。
不得糖尿病多活几年,多在岑胤亮身边待几年,待足了再说。
他脚步一转也上了楼,又开始有点庆幸今天下午回来居家办公,还提前见了岑胤亮一面。
还有一件好事,就是从今天起,他又多了几个能炫耀老婆的人。
今天之前只能跟许劲山这一个人说说,等今天他的几个发小都回来,以后常聚时能炫耀的时间就更多了。
蒋乾阑怪异的感觉今天好的那么不正常,而岑胤亮边洗澡边觉得今天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最点儿背的日子。
算了,岑胤亮心想,何必这么说呢,点背又不是这么一天两天了。
那再说,他点背的日子多了去了,多这一天不多少这一天不少。
害,都不是事儿。
岑胤亮开解自己的方式简单粗暴,想完这么一通之后来一句都不是事儿,就基本上没什么事儿了。
如果除去马后炮和翻旧账的话。
他很尊崇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明天干明天该干的,后天干后天该干的。
但又好像总是自己形式的走了个流程就完事儿。
每次难受就自己对自己说:“没事了,过去了。”
像哄不记事儿的孩子一样,可他这个年纪不记事是智障吗。
囫囵吞枣的咽下那些涩苦的事,吐出来会卡嗓子,然后带出酸苦的胃液和胆汁。
每次骗自己时不论后果,不记伤害。
总是争分夺秒,是真的活不过今天晚上八点了吗。
还是要吃的枣太多,已经消化不过来。
洗发水糊住嗓子,岑胤亮眨了眨眼,彻底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他关掉淋浴,拼劲跑出去呕出洗发水,湿润的头发紧紧的贴在脸庞,挡住本就模糊的视线。
他手指颤抖的抹掉镜子上薄薄的一层水雾。
自己狼狈赤裸的身躯在眼前明明暗暗,却那么清楚。
明明视线还模糊着。
他无奈的扶了扶脸,有的时候受了点刺激或者委屈就这样。
他走回去,重新把身体浇的温热,把澡洗完。
脏衣服在单独的一个脏衣篓,鞋子工整的摆在旁边,岑胤亮出去前瞅了瞅,边擦着长发边往书房走。
蒋乾阑听到闷闷的叩门声下意识冷冷的说了句进。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家。
他从小山一般的工作文件里抬起头,看见岑胤亮左手托着长发,右手抬起漏出一截白白的手腕,正慢慢悠悠的擦着头顶。
“衣服鞋子留着。”
“怎么没吹头?”
岑胤亮说完就打算出去,蒋乾阑书房的温度甚至比卧室还要暖和的多,他更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现在吹。”
蒋乾阑搭在键盘上的指尖顿了顿,撑起身追了出去。
“不动了,坐着,我去拿吹风机。”
巧了,岑胤亮正烦吹头梳头抹精油呢。
蒋乾阑这人太义气了。
岑胤亮把毛巾从头顶拿下来,一点点摁着发尾吸走水分。
讲真的,这是蒋乾阑第一次给人吹头。
岑胤亮感觉风乱乱的,蒋乾阑的手轻但稍显无措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
他真不是故意想拒绝蒋乾阑的好意,但还是开口:“要不…”
“烫着了?”
“…没事。”
有人给吹头就不错了,怎么喂饭还打奶妈呢。
蒋乾阑尝试新领域一般,认真又略笨拙的从头顶吹到脖颈,从脖颈吹到发中,从发中吹到发尾,最后吹到发尾时,还被岑胤亮的头发尾巴甩了好几下水滴。
冰凉湿润的液体沾在手上,鼻息间都是岑胤亮的体香。
恍惚间,蒋乾阑想到岑胤亮是beta。
beta身上怎么也这么香。
蒋乾阑满头满脑的都是岑胤亮身上的香味。
手指缝隙间都是岑胤亮偏棕青色的发丝。
顺滑连绵的包裹住他的手。
“你之前给人梳过头?”
“没有。”
岑胤亮诧异的看着镜中,自己的头发被蒋乾阑小心翼翼的捧着。
桃木梳从头顶顺到发尾,最后在蒋乾阑的手心内留下一个小小的梳子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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