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杀通报

　　他向前走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冷慈回忆了一下，确实是有几分钟没有听到符乐的声音了。

　　虽然他专心寻找东西的时候对周围感知下降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但是就刚才而言，如果是正常状态下他没有听到符乐的声音，早该起疑心了，不应该在听到魔术师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被发现了。

　　冷慈皱着眉头摩挲着口袋里的老旧照片，对眼前的场景更多的是对显然不同于自己以往警惕心的思考，而不是其他被发现的惶恐一类。

　　“就能干掉你啊，魔术师。”

　　冷慈人虽然看着温温柔柔的，口中的狂妄也是不减。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能够出口挑衅，让站在魔术师身旁被封住嘴巴的符乐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但是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冷慈又察觉到了浓浓的违和。虽说他本身确实眼高于手，但是平日里他总是本着和稀泥的态度来对待其他人，并没有如此轻视对方，现在的一切让他都觉得不太对头。

　　冷慈下意识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他的扑克。

　　「叮咚！检测到玩家罪恶值超过标准线，游戏系统将自动绑定成功！」

　　他的手指一紧，在口袋里扑克的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欢迎玩家通过测验，目前罪恶值定位为：傲慢。」

　　在那个奇怪声音汇报完毕后，冷慈瞬间有种头脑发胀的感觉。扑面而来的冲动让他走向了魔术师，在魔术师稍显讶异的情况下按住了他的肩膀——

　　“不会，大魔术师连被人发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吧——”

　　拖长的语调配上冷慈现在极不稳定的情绪竟有着出奇的嘲讽。

　　谁成想，被嘲讽的对象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松开了桎梏住符乐的手，意料之外地鼓了鼓掌。

　　“你激怒人确实是有一套的。”魔术师慢条斯理道，他随意地用眼神上下扫视着冷慈，语气中却有些发冷，“不过还是嫩了点。”

　　话音刚落，冷慈便发现自己竟然被空气挟持住了，在符乐诡异的眼神下被迫撞到了后面的桌角，发出了几丝闷哼声。

　　“我不愿意脏手，所以你该庆幸我没有动手。”

　　魔术师看到冷慈的模样，嗤笑一声，带着手套的那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

　　“看啊，丧家之犬。没有能力之前就不要先学会挑衅。”他弯着腰看着冷慈，眼神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都知道这里是我的主场了，你会以为主办方只给我开这一个特权吗？”

　　冷慈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像是被一个无名的手扼制住他的喉咙，仿佛在欣赏这个落魄的失败者，让他拼命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一丝热气。

　　“虽然说那个家伙确实难办一些，但是并不代表我对他的纵容，能够让我对你们爱屋及乌。”

　　在魔术师没有看到的地方，冷慈微微勾起了唇角，那姿态显然不像是一个快要死亡的人所会露出的笑。

　　“所以，你也承认了，他很棘手。”

　　冷慈挣扎着抬起头来，眼神中并没有魔术师意料之中的挫败，反而带着一抹诡异的宁静。

　　他的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哦？原来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吗？”一但张扬的声音从江见云的身后响起，“看来我还要谢谢你啊，江见云。”

　　他转过身，发现繁栖声完好无损地站在后台的走廊里，只有嘴角带着的一抹伤，才能依稀看到方才经历过一场不太愉快的游戏。

　　“谢谢你把自己的把柄放在我的手里。”繁栖声此刻竟然不同往常一般笑盈盈地看着江见云，他拿出从吴内那里拿走的石头，向江见云晃了晃。

　　他的动作分明没有很大，江见云的瞳孔却倏地缩小，见此，繁栖声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是不是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眼见江见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物什，繁栖声没给他仔细辨认的机会，随手攥住塞回口袋里，指了指冷慈道，“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江见云默然了一会，终究是解开了冷慈身上的禁锢，脸上再也不复方才舞台上的模样，像是终于放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内里。

　　这个苍白的、眼神沉静的男人，才像是真正的江见云，而不是舞台上那个为了取乐观众而自我贬低的小丑。

　　繁栖声难得地露出一抹性味的眼光来。

　　他的确对很多东西感兴趣，但是他感兴趣的方式也不过是做出破坏ta、取代ta的行为，在这种事情上，繁栖声像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执拗。

　　之前的晏许算是一个，尤其是最后不了了之的结局，让繁栖声在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才会更加咬牙切齿。而江见云则是基于游戏的基础上让繁栖声感到有趣，甚至会为了破解谜题而做出很多行动。

　　比如现在。

　　江见云的目光沉沉地落在繁栖声身上，过于专注的视线让他对于冷慈的举动毫无察觉——

　　只见繁栖声将手中石头往天上一抛，在江见云要吃人的目光下接住了那块石头。他挑眉看向江见云，终于缓缓开口：

　　“你享受在舞台上的目光，甚至甘愿做个小丑……究竟是怎样的契机让你如此沉迷这样的幻境呢……”他看到江见云略显愤怒的目光，好笑似的挑了挑眉，“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虽然你忘记了一些东西，但是你的潜意识还是在赎罪。可是你忘了，你忘记了你从那个地方出去之后的事情、忘记了自己所恐惧的事情、忘记了很多很多。你记得那个实验的很多东西，你甚至会对它憎恨，可你依然愿意被它掌控——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

　　繁栖声向江见云伸出了手。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欲望构成——帮你摆脱那个困境，去实现真正的自由。”

　　他的声音带着丝蛊惑，让江见云不自觉就听从了他的话。

　　“这是你对自己的救赎。”

　　他握紧了那块石头，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繁栖声的手上，出现了第四张A。

　　那是江见云本身幻化成的扑克——他自始至终都不能绑定，因为他早已与扑克融为一体。

　　冷慈轻叹了一口气，把身上的窃听器拿下来，还给了繁栖声。

　　“其实这么一看，boss的归宿还挺惨的。”

　　然而繁栖声用奇异的眼神看了看冷慈，在终于要把他看毛了之后才开口道：“没想到啊，你怎么这么圣父了？”他用食指弹了弹那张江见云化身的扑克，冷笑出声，“你还真以为江见云这么好忽悠？”

　　他的声音莫名有些虚化。

　　“事情可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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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恭喜玩家完成副本〈血色魔术〉，接下来进行清算奖励。」

　　「……检索完毕，副本完成度100％，副本探索度85％，剧情完善度95％，综合评价：S级。」

　　「已获得道具：joker牌（已绑定），骑士牌（罪恶值污染度85％），一枚影雕（剧情道具，未开发出隐藏线索）。」

　　「正在进行结算……」

　　「恭喜玩家获得成就：小丑的信仰（作用未知）。」

　　「副本结算完毕，即将回到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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