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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嗯？”
希尔在悬浮车轻微的颠簸中悠悠转醒。车内弥漫着雪松Alpha信息素，带着浓重的安抚意味，与他自身失控溢出的、清冽的Omega气息交织在一起。
陌生的车顶让他瞬间警觉地坐直身体，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微热的胀痛感。
“醒了？”头顶传来谢尔低沉而温和的嗓音，那强大的Alpha信息素也随之收敛了几分，变得更为舒缓。
希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带回车内，身上还盖着谢尔的外套，那上面沾染雪松气息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掀开外套，看向对面正操作便携光脑的Alpha。
“宴会结束了？”
“是啊。”谢尔头也没抬，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点，语气戏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希尔蹙眉甩头，试图驱散脑中的混沌。记忆还停留突然出现的谢尔满脸不悦的把尼基从他身边扯开，然后尼基的父亲，那个中年男人出现，一阵不好意思的道歉。觉得探听不到其他内容的希尔，无聊的离开这片混乱，索性返回大厅，随手拿起一杯颜色清新的果酒……
然后呢？
“然后你就醉了。”仿佛看穿他的疑惑，合上光脑的谢尔笑着解释，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绿莓汁酒精含量15%，对你这样从未接触过酒精、信息素又正处于敏感期的Omega来说，足够让你失控了。”
想到那个年轻的Alpha惊慌失措地跑来报告“希尔少爷信息素不稳定昏倒了”，自己赶过去却见少年只是双颊酡红、周身散发着诱人而不自知的甜腻信息素，在地毯上蜷缩着酣睡，甚至还无意识地向他伸出双手索求安抚的模样……谢尔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醉酒的希尔乖巧得不像话，搂着他脖子无意识磨蹭撒娇时，那依赖又温顺的模样，远比平日冷冽疏离的样子更让一个Alpha心动。若是以往那个徒有其表的Omega弟弟做出这般举动，谢尔早将人甩开了，但此刻，感受着怀中Omega全然信任的依赖和那勾人心魄的信息素，他心情却好得出奇，甚至下意识地释放出更多安抚信息素将人裹紧。
“不舒服？”见希尔蹙眉，神色有些难耐，谢尔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那缕信息素变得焦躁起来，立刻细心问道。
“痒。”希尔皱着眉，眼睛含着水雾，忍不住抓挠着颈侧腺体周围莫名冒出的小疙瘩。一股难以形容的奇痒正伴随着信息素的波动，蔓延至前胸后背。
他难耐地扯松紧扣的领结，指甲在细嫩敏感的Omega皮肤上划出一道道道刺目的红痕。谢尔一把抓住他手腕，不自觉地别开眼，声音沉了几分：“别抓，我看看。Omega的皮肤很脆弱，容易留疤。”
迟疑地瞥了他一眼的希尔，在感受到对方信息素中传来的没有侵略性，而是不容置疑的关切，让他最终乖顺地挪过去，任由谢尔检查。
衣领被轻轻拨开，露出一片泛着绯红的细腻肌肤，腺体周围的红疹尤为明显，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谢尔温凉的指尖抚过那些抓痕时，希尔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这个细微的躲避动作，像极了被触碰敏感处时下意识蜷缩的猫。
“疼吗？”谢尔的眼睛眯了一下，嗓音比平时更低，信息素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柔和，如同安抚一只炸毛的宠物。
“不疼，就是痒得难受。”希尔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不满的咕哝。他无意识地用额头抵着谢尔的肩膀轻轻磨蹭，试图缓解那钻心的痒意。眼中雾蒙蒙一片，白皙的皮肤因这片绯红而显得愈发脆弱秾丽，散发出一种介于纯真与诱惑之间的致命吸引力。
谢尔眸光不受控制的转深，喉结吞咽了一下，Alpha的本能让他几乎想将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诱惑他的Omega标记。不过他还有理智，虽然他对这个改变颇多的“希尔”，很感兴趣，到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欲望，将又想蹭过来的少年牢牢按进怀里，用怀抱和信息素同时禁锢住他：“再忍忍，快到家了，医生马上就到。”
“可我真的好痒……”醉酒后的嗓音带着黏糊的鼻音，黑眸蒙上水汽，看起来可怜可爱，无意识嘟起的唇瓣和那越来越勾人的信息素，让本就控制艰难的谢尔心中更是痒痒的。
“乖，医生马上到。”他的声音已然沙哑的不成样。
感受着希尔难耐地搂住他脖子，滚烫的脸颊埋进他肩窝，迷迷糊糊的胡乱磨蹭，头发凌乱的盖着脸上，试图借助Alpha的信息素和微凉的衣料来缓解那几乎要逼疯他的奇痒。
对于希尔来说，这种无处发泄的、源自于信息素紊乱和酒精刺激的奇痒，比任何疼痛都更折磨他受过严苛训练的神经。
他全然未觉两人姿势何等暧昧，更未察觉谢尔的身体已然紧绷，信息素中也带上了明显的占有欲和侵略性。直到被一双手警告性地推远些许，他才抬头对上谢尔那双已然暗沉、仿佛酝酿着风暴的琥珀色眼眸。
（他还没发现自己的信息素在引诱我吗？）
谢尔失笑摇头，深吸一口气，看着反应呆呆傻傻，懵懵懂懂的希尔，又重新将人搂紧。他虽是理性至上，但被有好感的对象这般无意识地撩拨和信息素引诱，也不可能一直无动于衷。
“希尔，”他把视线移到窗外，望着窗外皎洁明亮的月亮，唇角勾起一抹深意，信息素却依旧克制地维持着安抚的频率，“我很感动……你竟如此信任我的自制力。”
“嗯？”希尔的注意力全在止痒上，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无心分辨他话语中的深意和空气中逐渐升温的Alpha信息素。
“稍安勿躁。”谢尔轻拍他脊背，趁希尔意识模糊地将脸埋在他颈窝磨蹭时，他迅速的，顺着自己的心意低头，一个极轻的吻如羽毛般掠过对方柔软的发丝。这个触碰不易察觉得几乎像是错觉。
“全速返回。”他抬起头，对着前座司机下令时，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立刻联系家庭医生，小少爷信息素紊乱失控，伴有急性过敏反应，需要紧急干预。”
感受到怀中人因不适而发出的细微呜咽，谢尔垂下眼睫，眸底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暗色。
此刻的希尔，柔软、依赖，与平日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这种无意识的诱惑，比任何蓄意的撩拨都更具杀伤力。
……
兰德尔府邸
“总裁。”
家庭医生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作为医生，他必须对病人的健康状况负责。
“小少爷对花青素产生如此剧烈的过敏反应，主要有两个原因。”
他谨慎地观察着谢尔的脸色，见对方唇角虽然带笑，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看不出情绪。
他低下头，谨慎地说道，“一方面是他本身的Omega体质比较敏感，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犹豫了一下，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目平静的总裁，继续道“是因为小少爷的身体目前处于严重透支状态。”
他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气地继续道：“虽然他的自体造血功能已经弥补了之前……那次意外造成的大量失血，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进行任何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他不无担忧地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劝说道：“总裁，小少爷现在还处在发育期，Omega的体质本就比Alpha娇贵。想要增强体质必须循序渐进，过度的训练只会适得其反，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导致信息素紊乱加重。”
“等等，”谢尔的声音突然打断他的话，“你是说他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
“是、是的……”家庭医生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有些意外。
难道总裁不知情？那么小少爷那种近乎自虐的训练强度，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没等他想明白，谢尔的声音就响起。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谢尔的指节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沉思片刻。对他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是，总裁。”家庭医生躬身告退。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也只能看这位少爷的造化，以及总裁对这位同母异父的Omega弟弟到底有几分真心了。
书房门轻轻合上。
谢尔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沙发旁边桌上的那盒药膏上——走之前家庭医生特意放在桌子上，叮嘱要给希尔“全身涂抹”的舒缓凝胶。半晌，想明白什么似的，他蹙紧的眉峰渐渐舒展，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
果然是为了格拉斯军校的入学考试吗？
颀长的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拈起那盒药膏。谢尔眼色沉沉。
不管这个占据了他弟弟身体的灵魂究竟是谁，不管他如此拼命想要考入军校的目的何在——
既然你选择来到我身边，既然让我对你提起兴趣，那么，就别想再离开了。
【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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