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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沈默被持续的微信提示音吵醒。他眯着眼摸过手机，屏幕上堆满了贺言的消息。
言神：早上好哇，今天工作室空调维修，放假一天。
言神：正好游乐园新开了个恐怖主题区，听说特别刺激。
言神：我搞到两张VIP票，不用排队。
言神：要一起去吗？
言神：就当市场调研，看看能不能做期特别节目。
言神：微笑.jpg
沈默盯着最后那个微笑表情看了三秒，慢吞吞地打字回复。
沈默：几点？
言神：十点！我来接你！
言神：记得吃早餐！
两小时后，贺言的车准时停在楼下。他今天穿了件黑色休闲装，戴着墨镜，见到沈默时立刻摘下眼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给你的。”贺言递过来一杯咖啡，“三分糖，加奶，没错吧？”
沈默有些意外地接过咖啡。他确实习惯这个口味，但从不记得告诉过贺言。
“猜的。”贺言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得意地眨眨眼，“我看你平时都这么点。”
游乐园入口处，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储物柜：“饮料食物都需要寄存哦。”
贺言遗憾地看着那杯咖啡：“可惜了，特意给你买的。”
沈默默默把咖啡放进储物柜，没有丝毫不舍。
恐怖区的入口设计成一个破旧医院的样式，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声。工作人员在入口处讲解注意事项，贺言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
“害怕的话可以牵着我。”贺言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
沈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用。”
刚进入恐怖区，光线立刻暗了下来。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走廊两侧是各种医疗器材和病床，墙上溅着暗红色的“血迹”。背景音里循环播放着心电图仪的滴答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贺言走在前面，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靠突然跳出来的npc吓人，做好心理准备就...”
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鬼”突然从柜子里扑出来，发出凄厉的尖叫。
“卧槽！”贺言吓得往后一跳，下意识抓住了沈默的手臂。
沈默被他拽得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
“抱歉抱歉，”贺言赶紧松开手，强装镇定，“我就是...没站稳。”
沈默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仔细观察的话，就发现他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一些。
接下来的路程，贺言明显谨慎了很多，他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还不忘照顾沈默。
“小心地上有障碍。”
“这边好像有机关。”
“你要不要走我后面？”
在一个停尸房的场景里，他们需要穿过一排摆放着“尸体”的推车。刚走到一半，一具“尸体”突然坐了起来，发出低沉的笑声。
沈默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反倒是贺言又被吓了一跳，这次直接抱住了沈默的胳膊。
“这个设计太突然了...”贺言小声抱怨，却迟迟没有松开手。
沈默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抱住的手臂，又看了眼贺言煞白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甩开。
“走吧。”他淡淡地说。
贺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直到走出停尸房才松手。光线稍微亮了一些，能清楚地看到他耳根发红。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我是怕你害怕。”
沈默看了眼他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脸，点了点头：“嗯。”
最后一段路是个迷宫般的走廊，需要不断推开各种暗门。在一个转角处，他们迎面撞上一个拿着电锯的npc。电锯发出巨大的轰鸣声，npc狰狞地朝他们冲过来。
这次连沈默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贺言立刻挡在他前面，虽然声音有点发抖，还是强作镇定地对npc说：“哥们，冷静点...”
好在npc只是吓唬他们一下，很快就退回了暗处。
从恐怖区出来时，两人都松了口气。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刚才的阴冷气氛。
贺言第一时间跑去储物柜取回那杯咖啡：“还好，还是温的。”
沈默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确实还是温的，甜度也刚刚好。
“怎么样？”贺言整理着被自己抓皱的衣袖，期待地问，“是不是很刺激？”
沈默看着他还有些发白的脸，轻轻“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贺言立刻笑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狼狈样子，“这种并肩作战的经历最能增进感情了。”
回程的车上，贺言一直在回味刚才的经历。
“你注意到那个停尸房的细节了吗？做得真逼真。”
“还有最后那个电锯npc，演技真好。”
“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你...”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下来：“你明明也害怕，却一直那么镇定。真的很厉害。”
沈默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开口：“你也是。”
“什么？”贺言一愣。
“在我前面的时候。”沈默的声音很轻，“也很厉害。”
贺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送沈默到楼下时，贺言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小袋子。
“给你的。”他递给沈默，“纪念品。”
沈默打开袋子，里面是个可爱的鬼怪玩偶，和他平时冷淡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觉得和你很像。”贺言笑着说，“外表冷冰冰的，其实很可爱。”
沈默看着那个龇牙咧嘴的小玩偶，沉默片刻，还是收下了。
“谢谢。”
“明天见。”贺言目送他上楼，心情好得想要哼歌。
而沈默回到家，把那个小玩偶放在书桌上，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戳了戳它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
周二早上，沈默推开工作室的门，闻到一股焦味。贺言正手忙脚乱地清理咖啡机，见到他进来，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早...我想给你煮杯咖啡，但是好像搞砸了。”
沈默看了眼咖啡机里黑乎乎的残渣，默默走过去接手。三下两下就清理干净，重新煮了一杯。
“给你。”他把咖啡递给贺言。
贺言捧着咖啡，眼睛发亮：“你连这个都会？”
“基本操作。”沈默走到自己座位前，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纸盒。打开一看，是某家很难预约的甜品店的招牌蛋糕。
贺言凑过来，期待地看着他：“喜欢吗？我早上特意去排队买的。”
沈默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贺言：“工作室空调修好了？”
“啊？”贺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其实...昨天空调没坏。”
“我知道。”
贺言耳根微微发红，小声说：“我就是想约你出去...”
沈默切了块蛋糕，尝了一口。甜而不腻，确实很好吃。
“下次直接说就行。”
贺言眼睛一下子亮了：“那这周末...”
“先工作。”沈默打断他，打开电脑，“平台的新活动方案需要修改。”
“好嘞！”贺言立刻回到自己座位，干劲十足。
中午吃饭时，贺言一边刷手机一边说：“有昨天遇到我们的粉丝把我们昨天去游乐园的照片发到网上了。”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沈默。照片上是他紧紧抱着沈默胳膊从停尸房出来的瞬间，两人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拍得还挺好。”贺言满意地保存图片。
沈默看了一眼，没说话。
下午，贺言正式提出恐怖游戏直播的想法。他准备了一个详细的PPT。
“你觉得怎么样？”讲完后，贺言期待地问。
沈默仔细看完方案：“可以。不过...”
他指了指游戏选择：“这款太简单，观众会觉得无聊，换成《怨灵屋》更好。”
贺言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超级恐怖的？”
“效果会更好。”沈默调出游戏资料，“而且刚好符合万圣节主题。”
贺言看着游戏宣传图里阴森的古宅，咽了咽口水：“好...好吧。”
接下来的几天，贺言开始了特训。每天下午他都会拉着沈默陪他练习玩《怨灵屋》。
“啊啊啊它又来了！”
“这个门为什么打不开？！”
“默默救命！”
每当游戏里出现恐怖场景，贺言的第一反应就是往沈默身边靠。有次吓得直接把鼠标扔了出去，正好砸在沈默手上。
“抱歉抱歉，”贺言赶紧捡起鼠标，“你没事吧？”
沈默揉了揉被砸到的手背：“没事。”
“这个游戏太可怕了，”贺言心有余悸，“我们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
“不行。”沈默把鼠标放回他面前，“直播就定这个。”
贺言哀嚎一声，但还是乖乖继续，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把椅子往沈默那边挪了挪。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他理直气壮地说。
练习到某个特别恐怖的关卡时，贺言突然放下手柄，认真地看着沈默：“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玩恐怖游戏吗？”
沈默挑眉等他继续说。
“因为...”贺言耳根微红，“这样我就可以靠近你了。”
沈默思考片刻，把手柄递还给他：“继续练习。”
直播前一晚，贺言紧张得一直给沈默发消息。
言神：我要是明天在直播里被吓到尖叫怎么办？
言神：粉丝会不会笑话我？
言神：你要在旁边看着我啊。
言神：微笑.jpg
沈默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消息，难得地回复了一条。
沈默：好好休息，明天见。
直播当天，贺言明显很紧张。开播前不停地喝水，反复检查设备。
“别紧张。”沈默难得主动开口。
“有你在就不紧张。”贺言对他笑了笑。
直播开始很顺利，贺言虽然偶尔会被吓到，但整体表现比练习时好很多。观众们也很买账，弹幕一直在刷“言神可爱”、“被吓到的反应好真实”。
进行到一半时，游戏里出现一个特别恐怖的场景。贺言手一抖，鼠标差点飞出去。
“这个...这个有点吓人。”他强装镇定，但声音都在发抖。
沈默在镜头外轻声提示：“左边有路。”
贺言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立刻操纵角色往左走，成功躲过了恐怖场景。
“谢谢默默。”他对着镜头笑了笑，“果然有默默在就安心。”
直播结束后，贺言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总算结束了...”
沈默把水递给他：“表现得很好。”
“真的吗？”贺言立刻坐直身体，眼睛发亮，“你觉得我表现得很好？”
“嗯。”沈默点头，“观众反馈也不错。”
贺言开心地笑起来，随即又想到什么，表情变得认真：“其实今天最让我开心的不是直播顺利，而是...”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下来：“而是你一直在旁边陪着我。明明你可以去忙别的工作，却还是留下来帮我。”
沈默整理设备的手顿了顿。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些都是工作，”贺言继续说，“但对我来说，每一次你为我做的事，都很特别。”
工作室里安静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温暖的光晕。
贺言看着沈默，眼神温柔而专注：“默默，我...”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平台负责人打来的，要讨论下次活动的细节。
接完电话，贺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总是这样，每次我想说点什么就会被打断。”
沈默看着他懊恼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明天再说吧。”他拿起背包，“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沈默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贺言一眼，“明天见。”
贺言站在原地，看着关上的门，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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