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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惊魂夜
011
“溪溪,你跟他道什么歉,他这不是没死嘛。”
燕斯尔十分欠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张带着黑色面罩,写满不讲理的脸贱兮兮地缓缓出现在乌缪眼前。
原本因阿缪的回握开心得忘乎所以的明厌里当即扭头,面色瞬冷,用充满杀意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季溪此刻却因治疗中产生的副作用,双眼犯迷,嘴里依旧在机械又诚恳的向乌缪道着歉,没听见燕斯尔的声音。
燕斯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余光瞧见明厌里冷若冰霜的脸,还想继续说的嘴卡壳了一下,随后又抱着手臂,充满不屑道:“本来就是,刚刚那个位置吸的应该是乌缪这个拖油瓶,谁知道把溪溪也吸了进去,溪溪才是倒霉蛋好吧。”
明厌里言简意赅,声音冷得像块坚硬无比的铁,每个字都渗出极致的凉意:“看来你还没长记性。”
明厌里话音一落,燕斯尔脸色顿时难看几分,不过仍维持着动作,极为不爽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讥讽道:“你俩一来,溪溪就出事,你俩克溪溪吧,还是谁派来故意杀溪溪的?”
下一秒,又回忆起先前明厌里故意撤掉保护罩,害他差点被怪物杀掉的记忆,他话锋一转,言辞恶劣:“还有你这个意气用事的垃圾!如果不是缪缪和谭清令,我他妈早把你杀了!”
明厌里眼带嘲弄,轻描淡写地讥诮回了句:“怂货。”
燕斯尔差点被明厌里这句激得当场跳脚,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是故意在季溪面前激怒他。
跟着进来的裴景听见燕斯尔的话不由得面色一顿。
有一说一,主角攻三虽然是莽夫性格,但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让人瞠目结舌。
……看来炮灰先前给他的教训不够深。
乌缪面色极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静静望着燕斯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模样,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去色□诱他。
……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正沉浸给乌缪道歉和治疗的季溪好半天才察觉到房间里骤然冷冽下来的气氛。
他下意识察看缪缪的状态。
缪缪天生体弱,即便治疗后,周身仍旧散发浓浓的病气。
整个人甚至因为这段经历都变得无精打采,倦怠不堪。
季溪第一次为自己的治愈能力只能治愈被攻击产生的伤口,不能加强人的体质而萎靡。
双方僵持不下。
燕斯尔越看明厌里越不爽,心头的躁意更是越来越重,索性直接走过去,想把季溪拉起来,带着人离开房间。
他轻声道:“溪溪,别给他们治了,肯定是他们搞的鬼,就是想害死你!”
季溪闻言,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随后连忙解释,目光却极为抱歉和担忧地看着乌缪,声音却是越说越烦躁:“我已经说清楚了,是莫里搞的鬼,燕斯尔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怪物附身了!”
燕斯尔被季溪冷不丁吼了句,整个人喉间哑然,身体一僵,无措一瞬。
他生硬地替自己辩驳了句:“难道不可能吗?莫里都多久没遇到了,怎么会恰好在他俩来到队伍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们?”
“肯定就是他俩引来的!说不定就是他俩干的……”
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和“事实”,燕斯尔不留余力地痛骂明厌里和乌缪,几乎将两人塑造成无恶不作,恶毒至极的坏蛋。
明厌里一向喜怒无色,顶多挑衅几手。
如果真生气,多半直接下死手,根本不会给人转圜余地。
漆黑的眼瞳越发幽深,浑身上下透着阴冷的气息,唯有握住乌缪的一只手心在散发着为数不多却存在感极强的灼烫温度,宛如一根韧劲十足的风筝线,不断收紧,死死拉着他的理智。
阿缪在让他冷静,不要冲动。
阿缪不说话,他就不能轻举妄动。
被阿缪无视的那三分钟太过漫长和煎熬,他不想再经历。
早知道……
……他就应该在之前多搞一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道具。
他不懂为什么阿缪对他们明里暗里的针对,甚至…对燕斯尔的嘲讽都无动于衷。
只是因为让他在这个破队伍里有一个家吗?
(他一直不想承认他看到的,比如阿缪只会对季溪这个死狐狸精笑!)
(又或者,阿缪其实是为了这个死狐狸精才骗他在这里会有一个家的……)
(可是这个狐狸精呢?在燕斯尔这么对阿缪的情况下,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简直跟垃圾一样……)
(为什么阿缪偏偏要阻止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手心忽然被轻挠了下。
细微的痒意如同一小撮电流,酥酥麻麻地沿着敏感的神经滋溜一下传递到大脑,带起一小片思维空白。
明厌里恍惚地转头看向阿缪。
阿缪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用好看的琥珀色眼睛冲他眨了下,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明厌里耳根一红,心头的怒气顿消一半。
他其实…觉得阿缪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毕竟……
……死狐狸精道那么久的歉,阿缪不什么话也没说嘛。
而且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在找他,拉他的手……
这不就是在证明他在阿缪的心里才是第一位嘛!
只要阿缪心里的第一位是他,他会永远对他言听计从。
这边,季溪在治疗的过程中会产生不间断的耳鸣目眩,耳边叽叽喳喳的话语吵得他很烦,却又听不清,脸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在治疗彻底完成的刹那,听觉恢复,燕斯尔脏乱不堪的话语猝不及防钻进耳朵。
季溪听得下意识望向此刻垂着眼眸,有些伤感却乖巧不已的乌缪,简直不敢置信。
刚刚不是和他解释了吗,缪缪什么错都没有!
这家伙现在怎么回事?
他猛地起身,身形有些踉跄,连忙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防止自己晕过去。
等大脑完全清醒后,季溪立刻恼怒地看向燕斯尔,没什么表情,但俨然对燕斯尔现在的行为感到生气和不解。
明明燕斯尔之前不是这样的。
一旁的裴景头一次见到季溪生气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讶异,而后目光微动,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在床上躺着的乌缪。
乌缪从燕斯尔出言不逊开始,便一直沉默不语,甚至还在默默让明厌里也不犯冲。
这脾气简直和软柿子没什么区别,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实在太过软弱。
燕斯尔望着季溪这幅执意维护乌缪和明厌里的怒气冲冲的模样,神色一愣,黯然神伤几分,随后气到咬牙切齿。
这个死弱鸡凭什么!
季溪冷冰冰地一把拍开燕斯尔的手,扭头看了眼在床上病恹恹的乌缪,然后暴躁地扯着燕斯尔的胳膊往外走。
“别打扰缪缪休息!”他压声,冷冷开口。
季溪出去的时候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一转身,俨然一副冷漠又认真的模样,质问燕斯尔:“燕斯尔!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缪缪才经历刚才的事情,你故意进来刺激他做什么?”
燕斯尔胸腔剧烈起伏,手指握紧又收拢,犟着脸,抱着手臂,偏头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地解释:“我难道说的没有道理吗?他俩一来,莫里就来了,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季溪气笑了,觉得燕斯尔不可理喻,一字一句道:“缪缪和明厌里根本就没和莫里他们有过任、何、接,触!清令哥不是和你说过吗?”
燕斯尔飞快反驳:“我不信。”
季溪被燕斯尔钻牛角间的态度气笑了,两人短暂地陷入一阵僵持。
这时,谭清令平和地拎着一堆东西朝两人走了过来,像是没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随后往没关严的门里看了眼,自顾自地问了句:“缪缪呢?”
燕斯尔突然暴起:“缪你个头啊!你们是被那个废物洗脑了吗?”
谭清令闻言,喉间哑然,不明所以地用眼神看了看旁边的两人。
燕斯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看向谭清令说:“谭清令,你刚刚不也觉得乌缪和明厌里不应该来队伍里吗?他俩完全奔着祸害人来的”
季溪和裴景登时齐齐扭头看向谭清令。
一人质问,一人看戏。
谭清令惊讶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眨了两下眼睛,迟疑道:“我?”
“小燕,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刚不一起出去买东西嘛,也没说什么啊。”
裴景清楚谭清令的为人,虽有点小心机,但待人和善。
更何况——
当时除了季溪欢迎乌缪的到来,便是谭清令了。
他冷不丁开口:“小燕,你吃药了吗?”
燕斯尔有轻微的躁狂症,伴随着能力的使用,发病会更明显,所以他身上,或者其他队员身上都会带点药。
谭清令及时回应,带着歉意:“上上个副本使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与此同时,燕斯尔无语地笑了声:“我现在清醒得很,我没发病,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帮那个废物说话。”
季溪听见裴景和谭清令的话勉强拉回点理智,语重心长道:“他不是,他在刚才的危险里还帮了我,燕斯尔,你对缪缪的偏见太大了,你想太多了!”
燕斯尔张了张嘴,望着季溪对他失望的模样,心脏的跳动缓慢下来,伴随着轻微的刺痛感。
他无声地望了眼三个人,如鲠在喉,艰涩地从喉间溢出一句:“不可理喻!”说完便转身往角落里的长椅走去,整个人抱着头蜷缩在那儿。
谭清令在几人看不见的角落暗暗勾了勾唇,略显失望地看了眼燕斯尔。
房间里,乌缪由于过度虚弱,即便在治愈后依旧病恹恹的,人在明厌里的扶持下靠坐在床上。
明厌里殷勤地递过来一杯水,眼带关切。
乌缪自然接过,垂着眼眸,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虽然被季溪治愈得完好无初,可微凉的水液划过被挤压过的喉道时,还是有若有若无的轻微刺痛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好看的眉心不舒服地轻蹙。
明厌里见状立马闷着嗓子,像是嗔怪又像是关心:“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去替你撑腰?从进入队伍开始,那个燕斯尔简直不可理喻,简直像个疯子!”
阿缪缓缓放下水杯,扭头看向他,细声细气道:“你都说燕斯尔是疯子了,如果真和他产生矛盾,你不在我身边,我肯定会被他找麻烦的。”
明厌里显然做了深深思考,十分认真又恳切地向他开口祈求:“那我们离开吧,反正和他们签订合约的是我,大不了赔钱倒霉几天。”
阿缪:“不行,两百亿…你赔不起。”
明厌里刚准备说的话戛然而止,眸光顿时明澈,迟疑道:“两…百亿?”
阿缪看着明厌里讶异的神情,不解道:“嗯。两百亿我们赔不起,只能委曲求全度过合约期。”
难道炮灰不知道违反合约要赔两百亿?
他们俩就是因为赔不起两百亿才全程跟着主角团的。
虽然炮灰也会为拖油瓶争辩,但大多时候都是暗戳戳地使小动作,加上拖油瓶的软弱无能……
两人基本混得跟透明人一样,根本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
但是现在炮灰的行为简直就是把他往火上架,不断加快两人的死亡速度。
而且先前那次就明显被谭清令记恨上了,要是再来这么一遭……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个什么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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