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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她这套
裴藜被靳燃抱到方形木桌上,选好的衣服掉落在脚边。
靳燃无心去捡,裴藜有心无力。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后者脸上多出一抹绯色,看上去有些晃神。
靳燃走在前面,留给她一个干净利落的后脑勺。
十分钟前,她的手指还紧紧抓在上面,裴藜迅速低下脑袋,不去想刚刚发生的画面。
光顾着分散注意力,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裴藜扶着脑袋,闭着眼睛又往楼上跑。
她感觉自己暂时太不能跟靳燃待在同一个地方,得缓缓,可房间里的暧昧气息还没消散得彻底,她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院子里的花好像还没浇水,裴藜又重新跑下楼。
屋外的空气里沁着微微的凉意,抚平躁动的心,她弯下腰,慢慢往植株的根部浇水。
门前悬挂的海豚花垂着数不清的枝条,枝条上开出大大小小淡紫色的花,长势极好,裴藜很喜欢它,照料得也很好。
她站在凳子上,垫着脚,朝盆心浇透了水。
靳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从凳子上下来,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替她浇了另一盆海豚花。
“够了,够了,浇太多了。”裴藜提醒他,语气里多少有点担心她的花。
“还有需要浇水的吗?”靳燃问她。
裴藜环视了一圈,好像也就眼前的一小块地方是她刚刚浇了水的。
她指了指剩下的区域,靳燃心领神会,抬手解开扣子,又有条理地挽起袖口,露出结实的手臂。
裴藜挪了个位置给他让路,让完,又追在身后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靳燃回她。
“真的不用吗?”裴藜一脸认真地询问。
靳燃停下脚步,看向她,确认道:“真的不用。”
“好嘞。”裴藜得令,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屋内。
知道她会这样,靳燃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笑。
不仅如此,靳燃还知道她将整个院子的花花草草都交给他一个人心里会过意不去,所以她经常会站到落地窗前的帘子后面偷偷观察他的进度,又会在她觉得合适的时间悄悄躲到他后面,吓唬他。
“靳燃!”
就像这样。
裴藜跳到他面前,手里还端着切好的脆桃。
“裴藜,你无不无聊?”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吃她这套。
裴藜笑着摇着脑袋:“我不无聊啊。”
靳燃戳了一块桃子塞进她嘴里:“行了,知道你不无聊了,进去吧。”
“我等你一起吧,反正就还有一点了。”她坐到旁边的秋千椅上晃啊晃啊,还正大光明地当起了监工,“盯着你呢,不准偷懒。”
这时,吴姨急匆匆地拿着她的手机出来:“小藜,你的电话响了。”
裴藜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耳朵里响起隐隐约约的嘈杂声,但是没人说话。
“温心?”裴藜叫了她一声。
以为是误触,正准备挂电话,对面却像是思考了很久一样,开口道:“我……能去你家住一段时间吗?”
没有任何预兆,裴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打网球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脚,现在人在医院里面,我不想回家,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裴藜感觉她的声音在颤,似乎是在隐忍某种情绪。
没有过多的询问,裴藜关心她道:“你一个人方便过来吗?要不然你把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说完,电话挂断,裴藜连忙告诉吴姨等会儿有朋友要来,让人把楼上的空房间收拾出来。
她站在原地,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靳燃突然从她的身后走来,问她:“发什么呆?”
裴藜好像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告诉靳燃:“等会儿温心会来。”
靳燃点了点头:“嗯,听见你们说了。”
“那……你要不要先走?”说完,莫名心虚。
“什么意思,赶我走吗?”靳燃看着她,“她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不是赶你走……好吧,其实也算,我就是担心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可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裴藜在很认真地解释给他听。
知道温心要来,靳燃就没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了,但看见裴藜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靳燃凑到她的耳边:“其实家里的隔音效果挺好的。”
“靳燃,你……”
“本来还想让你吃完饭再走的,现在感觉没那个必要了。”
裴藜对着门口方向摊开掌心:“请吧。”
靳燃抓住她的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那还是吃完饭再走吧。”
小打小闹了会儿,裴藜算算时间觉得温心该到了,她怕她伤了脚行动不便又磕着碰着其他地方,想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了,可打出去的电话没人接。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车开过来。”
裴藜刚准备往外走,门铃响了。
裴藜打开门,看见温心右腿打着石膏,手里还拄了根拐杖:“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医生说这样恢复得快。”温心无奈一笑,“其实就是看着吓人,没什么的。”
“还是小心一点吧。”裴藜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靳燃帮她把箱子拿到楼上的房间里,下来的时候听见她说:“光想起你了,都忘记还有他这号人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温心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会打扰你们吧……要不我还是出去住酒店吧,毕竟只崴了脚,还没残废到不能生活自理。”
她说着就要起身,吓得裴藜都不知道要怎么拦她。
“你要是再乱动,导致你的脚受伤得更严重,我不介意告诉贺明睿让他过来接你回去。”靳燃的声音就像一块巨石从头顶传来,生生压住了温心。
这也是她不回家的原因之一。
既然靳燃说了,也就意味着贺明睿不会知道。
温心没再冒出离开的念头,一直待在裴藜这里好好养伤。
大概两个多星期的时间,温心脚上的石膏就拆了,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温心又是酷爱运动的类型,裴藜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
有时候温心怀疑裴藜根本不止她大一岁,可转头看见她那张脸的时候,她又妥协了:“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可以吗?”
裴藜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再多住一段时间吧?”
温心摇头拒绝:“我待得够久了,再不回去,我可不敢保证靳燃还能继续替我保密,而且……”
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语气听起来就像上次电话里那样透着淡淡的忧伤。
裴藜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看着她。
温心却装作没事的样子:“总而言之,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可不可以让吴姨再给我熬一次糖粥?”
温心抓住她手眨眼睛的样子在裴藜眼里特别像一只不爱撒娇的傲娇小猫在求着主人摸摸,以至于裴藜仍然不太敢相信之前那个对谁都会冷脸到不行的也是温心。
裴藜假装思考:“这个嘛……你得自己跟吴姨去说。”
她的话音刚落,温心就从房间里飞奔出去。
“吴姨!”
“你慢点!小心脚!”裴藜替她捏了一把汗。
晚上,洗完澡,裴藜下楼喝水的时候发现温心的喷雾和绷带还落在沙发上,她提着袋子,敲响她房间的门。
“进。”温心还没睡。
“下午刚拆的石膏,怎么转脸就忘记医生跟你说过的话呢?”裴藜把袋子递给她,“你喷完药记得早点睡,我先回去了。”
温心嗯了一声。
她喷完药,缠好绷带,刚洗完手出来,门又被敲响了。
温心挪着步子开门,那句‘又怎么啦’停在嘴边,变成一句:“你怎么来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是跟着靳燃来的,温心脸上的笑就此僵住,想要关门,却被伸出的手轻易抵挡。
贺明睿抢先一步进了房间,关上门。
半个月没见,她好像胖了一点,贺明睿捏了捏她的脸:“想你了呗。”
温心拍开他的手:“你有完没完?”
刚转身,贺明睿就将她横抱起来,三两步的把她抱上了床。
看着她刚缠好绷带的脚踝,贺明睿的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不小心听见靳燃跟裴藜打电话提到她的脚伤,他可能会一直这么不知道下去:“给你发那么多条信息不回也就算了,脚崴了也不能说一声吗?”
温心用被子隔开他的视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他问。
“明天。”她回。
“我来接你。”
“不用。”
“那我们明天见。”
贺明睿离开的时候只留下这一句。
房门再次关上,温心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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