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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太子命人将乌道药压入地牢,避免任何人靠近。在行刑前,不得有任何人接近,以免出现露馅,当然乌道药在牢狱中,肯定不会好过,毕竟是没有将他的任务完成,怎么可能会好好在牢中等死,当然要受点惩罚。
乌道药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等死,他追逐一生的名利,到最后都没有实现,为此还是去了生命。
他的眼睛一片灰色,雾蒙蒙的天,没有云彩的遮挡,他周身的萧瑟怎么也遮挡不住,他只剩绝望,一步错,步步错。
成王败寇,历史走向不会因为一个小插曲,而止步不前。
梁沐青站在人群中,不再想之前那样张扬,他看着太子面不改色的处理了乌道药,心里阵阵发紧。
台下百姓为了出去公害而传呼,可是梁沐青在那一刻手脚霎时冰凉,她明白身在古代很多的身不由己,皇权还是可以藐视一切。
方知有在一旁看着梁太医,疑惑充斥他的大脑,他见过机敏的梁太医,勇敢的梁太医,唯独没见过那样神明呆愣的梁太医。
梁沐青知道这场事故是太子一手导致,可是百姓们还是被蒙在鼓里。宿惊蛰在她与乌道药对峙之时,将消息传到她的耳中,太子与乌道药联系紧密。
并且宿惊蛰派人深入调查,发现是太子故意将京城中的孩子们染病,致使让乌道药登场唱戏。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太子计划流产,乌道药也得到了惩罚。
梁沐青让方知有与乌道药对峙,本就是考虑她是治病救人的医者形象,不好与其发生争端,而且方知有作为乡绅,本就信服力高,更容易使民众相信,增加说服力。
现在民众已经不再受乌道药的谗言,最重要的是组织这些医师治病救人,来要使这些医师进行诊治。
有许多孩子被耽误时间,病情已经十分严重,梁沐青尚且还有办法医治,那些个郎中只学会了些皮毛,对治疗的掌握并不熟练,还得在治病中逐渐练手熟悉,才能更好的治疗。
梁沐青和姚温玉一起将这些经过培训的郎中们召集起来,并且进一步嘱咐小心谨慎,叮嘱注意事项。
梁沐青告知那些孩子父母,“我们现在进行诊治,还需要各位的配合,现在我们想集中将孩子们统一放置一个地方,然后就是统一进行诊治。”
百姓们自是满口答应,为他们的孩子治病怎么能不答应呢。
只是还是有些父母犹豫,梁沐青看出他们的犹豫和纠结。梁沐青目光扫视他们的衣服,身上的衣服相比别人的干净整洁更显得破破烂烂,颧骨高高的耸立,仿佛薄薄的皮肤下面便是骨头,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烙着两团不健康地潮红。
眼珠是浑浊地,蒙这一层灰翳,看见人时,那光也是散的,空茫茫一片,仿佛生活地重量已经连着他们里面地灵魂都压垮了。嘴唇干裂,起了一层层白皮,微微张着,却听不见一丝生息。
他们不敢看着梁沐青,眼框却有不自觉地湿润,他们没有钱去支付孩子们地治疗费用,他们太贫穷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地孩子等死。
梁沐青当然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已经将这件事情想到了,他们其中肯定会有人没有办法接受治疗,不过在她考虑这个问题地时候,宿惊蛰出手了。
宿惊蛰告诉梁沐青:“我会帮助你解决药材地需求,就当我为我的母亲治病的谢礼,如果还有什么困难直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梁太医。”
梁沐青听到这段话,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只能听见宿惊蛰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围绕,的嘴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她的心跳便漏了一拍,随即如擂鼓般狂响,撞击耳膜,清晰得让她害怕会让旁人听见。
一股温热得暖流自心口炸开,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指尖却微微发麻。她能清晰地看见他地睫毛垂下地阴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像松香般地气息。周遭地一切都模糊成了虚化地背景,只有他的轮廓异常清晰。
梁沐青从未想过宿惊蛰可以提出帮助她地举动,这太不符合宿惊蛰高高在上,腹黑傲娇地性格,甚至是主动提出,而不是在她地央求之下。
但时既然说出口,就没有收回地道理,梁沐青果断答应宿惊蛰帮忙,有了六皇子地帮助,那简直就是如有神助。
梁沐青再也不用担心药材的多少,谢天谢地,宿惊蛰简直帮了个大忙。
梁沐青走到那些贫穷无力的百姓面前,她知道他们的拮据与羞涩,无力支持孩子的治疗费用,但是他们对孩子的爱是无暇的,他们只是想要孩子们活着,可现实总是会给他们重拳一击。
他们奇怪,怎么梁太医来到他们面前,这个拯救孩子们的英雄,他们无比的感激。
梁沐青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这个惊喜,先给他们诊治,最后集中告诉他们,比较节省时间和提高效率。
天气渐渐转寒,孩子们必须集中治疗,否则效率跟不上。
方知有为此早有准备,他联系了经常教书的刘家,本就是地主,有地方可以帮助他们治疗孩子。
方知有告诉大家可以前去刘家地主那里,将孩子妥善安置,到时候会有医者们来医治,这样治疗效果更好,希望这样可以帮助大家。
百姓们随即呼应,大部队紧随回到各家接孩子去治疗。
梁沐青和姚温玉在刘家暂时建造的草堂等候,一众郎中一起跟随着梁沐青和姚温玉。
经过一夜的与乌道药的战斗,天色已亮,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在草堂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这些草药就是为孩子们准备的,一切准备就绪。
拍门声打破宁静,啪啪啪,梁太医我们来了,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昏过去。
焦急的声音透过门缝,充斥在草堂中。
梁沐青赶紧打开门,前去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孩子被母亲紧紧护在怀中,他陷入了深度昏迷,软软地摊在母亲怀里,像一具被拆线的木偶。他的脸蛋原本圆润可爱,此刻却呈现出一片灰白,眼窝深陷,周遭一圈浓重的黑影。
呼吸孱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只有将耳朵贴近他得口鼻,才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带着凉意得气息。他得小手指冰凉而松软地垂落着,指甲也透出淡淡的青紫色,仿佛生命正一点点从他小小的身躯流逝。
梁沐青看着心惊,这个孩子已经出现严重病情,必须尽快医治,她连忙招呼旁边的郎中帮助孩子父母放到合适的位置。
她端来刚刚煎好的药,给孩子喝下,可是孩子牙关紧闭,丝毫没有办法喂下去。无奈之下,梁沐青只得先行实施针灸,这样就可以让孩子病情缓解,之后药汤就好喂多了。
梁沐青指间的银针,入同精准的雨燕,迅速而轻盈地刺入孩子地周身穴位。起初,那昏迷的孩童并无反应,依旧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痪着。
然而,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微妙的变化开始显现。
最先是那一直紧攥着的小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此刻竟然微微松开了些许。紧接着,孩子僵直的脖颈似乎软了一些,脑袋不再那么用力地向后反张,而是自然地偏向一侧。
梁沐青目光专注,仅仅盯着孩童地反应,但紧抿地唇角略微松弛了一分。她看到,孩子青紫地嘴唇上,那层骇人地乌色似乎淡去了一丝,虽然依旧苍白,却隐隐透出了一点极淡地血色。
孩子的情况出现好转,一直跪坐在地地母亲,发现了孩子地呼吸,猛然抬头,眼睛中迸发出极度地喜悦,嘴唇哆嗦,像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瞬间奔涌而出,但是那不再是绝望地泪水,而是希望出现地狂喜。
梁沐青招呼其他郎中将汤药端过来,紧接着喂入孩童口中这才算接受治疗过程。
随着孩子地逐渐苏醒,清晨地阳光已将洒满整个草堂,孩子越来越多,逐渐忙碌起来。
阳光透过窗棂,召见地不是活泼地小脸,而是一张张失去血色地面容。
较轻微地孩子们蜷缩在角落地草席上,像被抽掉了骨头。他们的小脑袋无力地耸拉着,额发被冷汗浸湿,一绺绺贴在苍白地皮肤上,眼神涣散,失去了孩童特有地亮晶光彩,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翳。偶尔有苍蝇飞过,他们也只是眼皮微微颤动,连抬手驱赶地力气都没有。他们呼气浅而急促,小小地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像离水后濒死地鱼。
而症状比较轻地孩子则更加触目惊心。他们躺在哪里,间歇性地浑身抽搐,细瘦的四肢不受控制地紧绷、震颤,每一次抽搐都仿佛耗尽了他们仅存地生命力。嘴边挂着白沫,顺着腮边滑落,染脏了衣襟。他地嘴唇不再是健康地红润,而是泛着不祥的青紫色,牙关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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