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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在出发的马车上，曲度昏昏欲睡，头一磕一磕地撞在马车上。
他几乎熬了整整一夜，就为了准备这几天陆星野需要吃的汤药。
陆星野看不下去，坐到了他旁边，将曲度的头轻轻扶正，靠在了自己肩头。
“嗯……这样舒服多了。”
经过之前的互诉衷肠，加上陆星野越发缠人，偶尔的亲昵搂抱简直是信手拈来，比球球还要得心应手了。
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仅没有疏远，反而还拉近不少。
起码曲度对这样的小动作，已经不排斥了。他说不清自己在纵容什么，但对这种关系莫名的贪恋。
马车上，陆星野为了让他清醒些，便开始与他说话：“对了，之前，你盯着我的……胸口看，是发现什么了吗？”
“嗯，”曲度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手一抬，指着那个印记的位置，轻点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我已经查到了一些记载，东海中似乎有抑制之法。”
“东海。”陆星野念着这两个字，总觉得事情有些或许巧合了。
之前的线索指向东海，如今他的毒也指向东海。
但他们很少执行那么远的任务，也不曾与东海中人交恶。
到底是谁想害他们？
曲度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头绪吗？”
陆星野愣了下，诚实地摇摇头，语气也十分不解：“我没得罪过东海的人啊。”
曲度沉吟片刻，想不出缘由，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但抑制之法确实要急一些，只是可能在东海，并不能确保能找到。
曲度皱着眉睁开眼，看到一处时，眉心轻蹙。
他伸出手，捻起粘在陆星野衣服上的那一缕白色的毛发，放在鼻尖闻了闻。
猫毛？
这个气味有些熟悉，是球球？
“怎么了？”
陆星野看见他的动作，也凑过去看。看到那一缕白色猫毛时，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
可恶的球球……
又给他惹事！
“看来球球与你亲近不少了？”曲度有些疑惑，总觉得陆星野和球球之间的氛围很奇怪，球球偶尔会让他抱，但大多数时候，一人一猫是在打架。
陆星野上前将他手中的猫毛拿掉，故作轻松地说道：“它最近掉毛比较严重，你看这毛发粗糙的，一看就是不经常打理。”
其实是因为球球放浪不羁，经常出去做猫大王，粘了一身脏污回来，又不肯让他这个主人帮忙清理。
曲度犹疑片刻：“你对这些事很熟悉？”
陆星野闻言身体一僵，强笑着说：“我不养猫的！你知道的，猫猫们都不肯靠近我。”
其实是因为靠近他的猫咪会被球球暴打，久而久之，除了家里那几个，就没有猫愿意亲昵他了。
“我有个……朋友，”曲度忽然笑了，他眉眼弯弯，浅笑着说，“也跟你一样，不被小动物亲近。”
陆星野一下子就听出来，他说的是谁。
是唐羽……吗？
一种烦闷的心情在胸腔里回荡，陆星野干巴巴地应了一句：“这样啊，还挺巧的。”
“但有一只猫……球球是例外。”曲度模糊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星野却没听清。
曲度实在是困的很，头一偏，就靠着陆星野的肩头睡着了。
轻微的呼吸声喷洒在陆星野脖子上，有些湿热。
“睡吧，你很累了。”
陆星野将人搂住，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温软香玉在怀，他轻叹了口气，手不断摩挲着腰间令牌，内心五味杂陈。
此行，找解药是假，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调查当初的任务是那一环出了问题。
唐羽的令牌他还没有回收交给组织，但组织也只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
若是再没有唐羽的消息……他不得已也要回组织复命了。
陆星野看着皱眉歇息，睡颜不算防备的曲度，眸色沉了沉。
反正他只是曲度的一个病人，真不告而别了，也会轻易就忘记吧。
内心有个声音在挣扎，想留下一抹浓厚重彩的痕迹。
这种渴望在叫嚣。
陆星野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心跳声很重，重到传递到曲度耳朵里，一下一下地砸着耳膜。
曲度没睡的太沉，听到陆星野的叹气，睫毛颤了颤。
他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呢？
半个时辰后，曲度打着哈欠清醒强迫自己过来，注意到僵硬着身体任由自己靠着的陆星野半边肩膀都出了红印子，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脸。
不会也压出痕迹了吧？
陆星野活动起肩膀，曲度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掀开车帘一看，轻声对他说：“我们先去扬州……再坐船到侠客岛。”
他看着眼前出现扬州城外那条护城河，语气放松下来：“今天，要在扬州借宿了。”
“晚上不走船么？”陆星野询问。
曲度摇头：“有的，但是扬州城有一个朋友，我得找她打听点消息。”
扬州的朋友？
陆星野眯了眯眼，有些好奇。
曲度却回给他一个神秘的笑容，没有多说。
二人在扬州城外的茶馆下了马车。
寻了处座位坐下，曲度开了口：“赵老板，来两碗茶。”
“好嘞！客人想吃什么？”赵云睿款步前来，笑着问道。
曲度从包中拿出一枚茶饼，二指并立，轻晃了两下：“用自己带的。”
赵云睿见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客人请稍等。”
陆星野好似发觉了什么。
听说这些茶馆铺子，都是这位赵云睿老板开的连锁店，部分地图中，客人用自己带的茶饼喝茶，可能会有侠客前来结识。
也算是一种“我想认识更多侠士”的讯号吧。
不过也要讲究缘分，常有人百来次都遇不上侠客，也只能暗自感叹无缘无份。
不过这些，也只是听说，因为他喜欢独来独往，也不爱喝茶。
扬州城这位……他并不熟悉。
赵云睿的动作很快，用新鲜的露水泡好了茶，一共三杯，轻轻放在了桌上。
“你的人际关系……还挺宽泛的。”陆星野笑着打趣。
曲度给了他一个眼神：“我也不确定她最近有没有空，就等两天，若是无缘，我们就启程。”
正说着，一个飒爽的女孩声音响起，一枚飞镖极速飞来，插入桌板几公分，镖尾的红缨微微晃动，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
“曲度哥哥！”
曲度眉眼都弯起来：“小珂。”
下一瞬，唐小珂出现在他身旁，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身边的陆星野：“曲度哥哥，你这次带了新朋友。”
怎么都不提前说的，害的她观察了好久才确定曲度真的是来找她的。
曲度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要为彼此介绍的意思。
反倒是陆星野特别自来熟，很快扬起一个笑容：“小妹妹，你好啊。既然你是曲度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了！初次见面没有见面礼……”
他停顿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从背包中拿出曲度提前准备的几本书，指尖微顿，送到了唐小珂手里。
唐小珂眼睛一亮，忙接过来：“都是绝版耶！一定是曲度哥哥准备的！”
陆星野眼神一眯，猜对了。
来此之前，曲度特意将这几本书塞在了自己包里，说是送给朋友的礼物。
但他看着封面上的《饮露寻风》，总觉得不太像是正经书……
讲话时，唐小珂又将他们带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满足地轻叹一声，双马尾俏皮地摇晃：“还是苗疆的茶特别，真好喝！
曲度轻笑一声：“对身体好的。”
唐小珂摇头晃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
曲度将陆星野中毒一事讲述一遍，唐小珂听的频频皱眉，视线在陆星野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听到“东海”二字时，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事情就是这样，你对东海有什么了解吗？”
曲度一口气讲完，觉得有些口干，伸出手去摸时，才想起来杯中已经空了。
下一刻，陆星野抬起手腕，茶壶高高抬起，注水声淅淅沥沥，为他续满了杯。
唐小珂一脸惊诧，这个哥哥，虽然讲话不太标准，也不冷脸，看起来是热情的模样，但总让人觉得有些距离。
原来他竟然一直关注着曲度哥哥吗？
唐小珂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不行不行，她还是更喜欢上次那个同门哥哥。就是太木头了，也不知道开窍没有，如今见到新人……恐怕是没有啊。
她意味深长地眼神落在曲度身上，情不自禁地在心底为可怜木头同门惋惜了片刻。
曲度没看懂她的眼神，只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和她阅读那些读物时，颇有几分相像。
不知为何，他感到后脊一阵发凉，忍不住提醒道：“你见多识广，可有线索？”
“哦！哦哦！有的有的！”唐小珂猛地回过神，一惯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微红。
她回过神，有些奇怪地道：“说起来，东海与你们五毒，还颇有渊源呢……”
曲度一愣：“什么？”
唐小珂轻笑了一声：“方乾啊！那个老家伙的风流韵事流传得很广，尤其是和魔刹罗的那一段……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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