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

作者:砯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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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包


      正当迟渊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他的属下通知他有人求见。他第一反应是故里,可当走出去时,那挂在脸上的一抹淡笑挥之即去。
      钟离聿衍?他来做什么?
      兰陵人是在他手上吃过亏的,况且上任阁主去世也不过一年前的事,他怎么回来?一个机灵的属下看着钟离聿衍在大门口与族人僵持着,连忙跑去告知迟渊。其实迟渊也不想看到此人,但下一秒,钟离聿衍从包里拿出个荷包来,迟渊那要赶人走的动作顿了下来。
      “谈谈?”钟离聿衍勉强地笑了笑。迟渊暗感不好,这人一笑,准没好事发生。但事关容浔,他不得不接受下来。
      “请。”迟渊让出个道来,示意他进去。
      房门一关,迟渊就立即警惕起来。
      “你这荷包哪来的?”
      “捡的。”钟离聿衍轻描淡写。
      “你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千里送‘鹅毛’?那可委屈了我九州的大皇子了啊。”迟渊唏嘘道。其实他没有内心已有千百种猜测,但不溢于言表。
      “迟渊,你误会了。”钟离聿衍突然站起来,迟渊以为两人要一触即发,结果眼看着他深深地向迟渊鞠了一躬,“我对从前种种深感抱歉,我们之间的误会颇深,这之后我自然会向你们请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迟渊抱手站在那,等待后话。
      “这是我途径槐序的小山里找到的,看着眼熟,结果刚到槐序就听到说……他牺牲了。”钟离聿衍将荷包递到迟渊手里,“这荷包应是当时容浔的信物,目的是让海关的将士听从他的调遣,但不幸的是,被人半途拦下了。”他低着头,叙说着自己的猜测。
      钟离聿衍也是上战场数次的人,他深知其中种种,让传信的人带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或者是象征性的东西,以便让对方相信,然后执行。
      “你且将这荷包打开吧。”钟离聿衍发现这荷包时,想着打开,但出于尊重,还是没将此打开。
      迟渊没有理会他,一声不吭地将荷包打开,里面除了一些碎银两之外,还有个类似护身符的东西,里面写着迟渊的生辰八字,看到这,迟渊连忙将它们放到怀里,整理好情绪,看向钟离聿衍。
      “所以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恕我愚昧,猜不透。”迟渊摇头,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槐序迎敌当晚,我见了秦律。”钟离聿衍继续道,“我想,这密信应该是他拦下的,而九州的地势图,大抵也让他送了出去。”
      迟渊一听,按耐住惊讶与怒火,“你不都说了吗,是你的猜测,我如何信你?”
      “你不信也罢,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些,至于其他的,我会去证明的。”钟离聿衍说罢,便再行礼,消失在迟渊的眼前。
      这人不是说兰陵害了他母亲吗?怎么这会跑来和他说这些?究竟是又一个诺大的圈套,还是真的另有隐情呢?
      他这话的意思是,秦律勾结外族,攻打九州,不仅拦截密信,还泄露九州地图?赌约?对,赌约!难道韵节所谓的赌约,是和他?和秦律?
      迟渊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将那荷包揣好后,打算去找故里问些事情。
      故里那偏僻的小院子里的小树已经发出新芽,比刚种下时高了足足一寸多,见迟渊来了,连忙向他招手似的摇着那为数不多的叶子。故里刚想出门给它浇水,便看见迟渊弯腰在那,轻捻着叶片发神。他这几日老爱发神,就像是自己当初的自己一样。
      “钟离聿衍来找过我了。”迟渊一进门便说道。
      故里那倒茶的手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她慌乱地擦拭着桌上的水渍,“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将容浔的荷包给了我,说是半路捡的,然后告诉我秦律这次害了你们,他会去证明的。”
      “害了我们?”故里将茶重新倒好,坐到迟渊对面,“这是什么意思?”
      “容浔可有传过密信到海关?钟离聿衍说是秦律拦下的,导致你们没有及时发现纰漏,前去支援,还有九州地图,也是秦律主动给临安的。”
      “传信一事不假。他本想让海关的将士暂且隐蔽一下,制造假象,可那信迟迟不见回应。”
      “……”
      难道钟离聿衍说的是真的?他发现了什么?
      迟渊和故里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然后就离开了。他一走,故里就重重地叹了口气,还好没提荷包里的护身符一事,不然,她还不知如何解释呢。她现在也不太敢面对迟渊,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倒觉得内疚。
      出发前故里嚷嚷着要去求个护身符,容浔是江湖中生活惯了的人,断然知信能力,不信什么所谓的天命。若是哪天遇到强手,总不会拜拜天就能胜吧?但是当他到了那地方,又莫名地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这是从未有过的。于是他别扭地问故里,自己可以要求一个吗?故里当然回答可以,毕竟自己这么久的劝说居然对这人起了效果。
      但要是让故里知道,他这求的是迟渊的平安,故里就不会心里暗骂这护身符的无能了。
      其实那天只有那走掉的一人不知道容浔被迟渊找到然后带走了,大家似乎商量好了似的,都没说。现在故里打听到韵节在四面八方地寻找容浔的下落,不免心里起疑,难道他的父亲,真的是在找什么邪门的密术吗?
      容浔被迟渊带走的足足一天,他父亲绝对派人来查过,可为什么没人发现呢?迟渊背后有人相助?还是容浔背后有人呢?
      百思不得奇解。故里蹲在那株树苗跟前,抖抖它的叶子,望着门前磕磕拌拌的小路,自言自语。
      “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和他相聚了呢?”
      “你肯定在底下骂我呢。”
      “我,想你了。”
      一滴泪落到树苗的叶子上,那树苗像是有灵气似的,抖掉这泪花,一片叶子突然挨到故里的手心,痒痒地,拨动着故里的心弦。
      家有小树,吾夫亡时种之,固为岁月消深情,却不料渐长,现已半年有余。
      而容浔也是听从了师父的话,将那名为胥渺的女子一同带上,归隐山林。其实他并不想这样,可是不知为何,他这一醒就觉得特别累,虽然师父放他走了,但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女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容浔也不是找话题的人,就这样,两人直到找到客栈休息也没说上几句话。
      容浔带着面具,想来女子应是早该见了他的容貌才是,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那女子算不上惊艳的长相,但举止优雅,谈吐不俗,一身布衣在身,仍是有些气质在身上的。
      这里的客栈十分偏僻,客栈的后面便是一片荒凉,阴森森的,那杂草顺着墙壁蔓延到楼边的窗户,好似一只恶魔的手,欲拉人入地狱。
      那女子说是一间客房,但被容浔阻止了,至少让他记起了一些过往再说吧,虽说这样对有记忆的人很残忍,但容浔孤身一人惯了,实在没法接受突然身边多了个女子。
      以后再说吧。
      这是他第一次逃避问题。
      入夜,他居然听见房后的草丛里有动静,于是他立即戒备起来,随手拿起个物什就跳了下去。但是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手中的该是一把剑,一把……一把什么剑呢?就是感觉吧,真是奇怪。
      他慢慢靠近那团有动静的草堆,此刻的杂草疯长,较长的能挡住容浔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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