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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宅邸(五)
“吉时已到——起——轿——”
喜婆的声音从花轿的隔壁传来,不多时,洛哲阳感觉到轿子被抬了起来,前边的喜乐响起,在这大半夜忽然想起唢呐声可是渗人得很。
然而既然轿子被抬了起来,说明不管是新娘也好,纸人也好,它们都暂时不会有其他动作,洛哲阳反而能趁这个时间好好思考办法了。
既然新娘不在,一切就好办了。
虽然洛哲阳被红绸给缠住了,可红绸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双手并没有被禁锢住,他两笔在便利贴上画下一把剪刀。
剪刀剪断红绸,洛哲阳三两下把身上的红绸给扯了下来,然后偷偷地掀开窗帘看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窗帘才刚刚掀起,一张怪异的纸人脸蛋瞪着一双死鱼眼凑过来,把洛哲阳给惊着了。
他整个人的身子往后一撞,花轿被撞得摇晃了一下,很快就落到了地上。
花轿外喜乐忽然停下,花轿保持着跌落地上的倾斜角度一动不动,周围安静得可怕。
洛哲阳待在原地,眼珠子不住地左右看,随后他又将手缩回自己的怀里,抓紧了铜钱剑,一动也不敢动。
外边怎么了?喜乐怎么停了?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应该出去看看吗?
他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对了,八卦镜!
虽然这玩意似乎不能降妖除魔,可好歹还是一面镜子,他还是能把他当镜子用的。虽然说手机的照相机也可以,可是手机还有好大的用处,他害怕镜头一旦伸出去就被抢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洛哲阳小心翼翼地捏着八卦镜的边边,将八卦镜一点点地挪出花轿。
惊悚的是,洛哲阳在八卦镜中看到那些纸人还在,不仅如此,所有的纸人都保持着送花轿的姿势,好像从花轿落地的一刻就再没有动过一般。
既然对方不会动,洛哲阳也就大着胆子通过小小的八卦镜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他好像被抬出了宅子,现在正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洛哲阳壮着胆子从花轿里跳出来,绕过一动不动的纸人来到花轿的后方,发现宅子距离他所在的位置不算远,而花轿通往的地方没有茂密的树林遮挡,借着月光能清晰地看见似乎是一块墓地。
现在洛哲阳处于两难的尴尬境地,是去墓地查找更多的线索,还是回去宅子里?墓地一切未知,宅子里还有好多的纸人和一个新娘待着他呢。
当然,他也不能继续待着这里,且不说这里的纸人还会不会再次动起来,就这树林还指不定会不会野兽出没呢,他待在这里无疑是最危险的。
权衡了一番之后,洛哲阳决定还是去了一趟墓地。
刚刚的动静闹得不小,墓地在月光的笼罩下倒是显得格外平静。
这片墓地不大,不像是埋葬整个村子的老人的,可洛哲阳观察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之后,发现这些人的姓名不一,且不像牌位那样有辈分之分,看起来更像是一堆陌生的人葬在了一起。
这种埋葬方式太奇怪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刻碑的时间相差无几,这些人好像都是在同一段时间里死去的。
这种排布和时间,看起来就像是在一个时间里,突然发生了一件重大事故导致大量的人员死亡,然后导致事故的人为了把这件事故给压下来,而将死者草草埋葬。
要将所有的人埋葬下来并在墓碑上刻下性命,这件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说明这是一个群体活动,而主张埋葬尸体的那个人认识所有这些死掉的人。
洛哲阳站起身,看向了宅子所在的方向。
宅子被树林挡得密不透风的,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不过,宅子很大,能够容纳下这些墓碑上的所有人。
看来,这些出事故的人跟那座宅子脱不了关系啊。
故事推理到这里,接下来的故事就不难猜出来了——这个宅子的人在举办红白喜事,也就是说这家人的孩子因为某些原因夭折了,然后这家人找了一个人亦或是一具尸体来为这个孩子举办冥婚。
因红事白事一起办,这家邀请了许多亲戚朋友过来吃席,结果在吃席过程中发生了变故,也许是被嫁进来的新娘是活着被配冥婚的,所以死后成了厉鬼杀死了宅子里的人。
“不对啊......”洛哲阳戳了戳手机上的兔子玩偶:“如果是新娘杀的人,不应该这么热情地喊一个陌生人夫君才对。西厢房......日记......传说......啊!这家人死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啊,所以是配冥婚的新郎逃婚了!怪不得抓个男人就喊夫君呢!可是她把我抓进花轿干什么?还送来墓地......”
难道那个夭折女孩被埋葬在墓地里?
洛哲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在墓地里穿梭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任何与众不同的墓碑,按理说那家人应该是不会把自己女儿的墓地和这些人的墓地安排在一起的,就算是葬在同一个地方,墓碑应该也会与众不同才对。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花轿把他抬到墓地是为什么呢?
说来奇怪,他好好地待在宅子里不怎么太平,反而在墓地一直坐到天亮也无事发生,天开始蒙蒙亮,他便开始原路返回,纸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自燃起来,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而花轿没有了纸人的支撑,完全摔落到了地上,纸人不见了,就只剩下它孤零零地站在树林中。
然他没多看花轿一眼,径直与它擦肩而过,从古宅的后门回到了宅子中。
后院没有什么变化,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补眠,反正天已经亮了,应该不会有事发生了,因此他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一阵尖叫声给吵醒的。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
从清晨到现在,他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头昏脑涨的,却穿上外套,来到桌子前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又走到院子的角落漱了口,又洗了把脸,重新清醒了一下,正准备朝尖叫声源走去的时候,黄敏和丽月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看样子应该原本是想要闯进他的房间里找他的,只是刚跑进院子就见到了清醒的他,于是刹住了脚步。
看见洛哲阳的黄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指向西边的位置:“晓晶......晓晶她死了!”
“是吗?”洛哲阳慢悠悠地把洗脸的毛巾晾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一脸的波澜不惊。
黄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揪住洛哲阳的衣角:“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晓晶真的死了!”
“在哪儿死的?”洛哲阳理了理衣服。
“东院的北厢房!”
“哟,这不是发现日记本的地方吗?”洛哲阳歪着头笑了笑。
黄敏见他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跺了跺脚:“我真的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拜托你赶紧去看一眼吧!”
“看完呢?”
“什么?”黄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是在逗你玩吗?”
洛哲阳抱着手,眼睛看向站在拱门处的丽月,挑了挑眉:“发现同伴死了,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报警,通知经常上山处理这桩命案。第二件事是尽量保持案发现场的原样,拍照留底,丽月,我记得你带了相机吧?我很奇怪,你们既不报警也不拍照,而是通知我过去破坏现场?你们怎么想的?”
丽月靠在拱门上:“你这样说,不会是你杀的人吧?”
“怎么可能?”黄敏回头瞪着丽月:“你不了解武明吗?他是这样的人吗?”
武明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不知道,洛哲阳耸了耸肩,说:“所以你们报警了吗?”
“哦对对对!”黄敏连忙掏出翻盖按键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就尴尬地看向洛哲阳。洛哲阳看她这反应,挑眉问:“没信号?”
“你这么知道?”
“也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信号。”洛哲阳叉腰整理了一下思绪,最后总结说:“这样,我们先去拍照取证,然后收拾好东西,马上下山报警。”
丽月抱胸,有些理解不能:“下山?那晓晶怎么办?”
来了,女主的圣母人设开始发挥推动剧情的作用了!
“不然呢?”洛哲阳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难道我们不下山,晓晶就会活过来吗?就算真活过来就是诈尸了,那不是更恐怖?”
黄敏捂住耳朵:“别说了!”
丽月却走上前,正正面对着洛哲阳:“晓晶死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难不成是你杀的人?”
洛哲阳也不着急反驳,而是耸了耸肩:“是吗?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就是诽谤,我可以告你的。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提倡报警,我是不是杀人凶手很快就能被查清楚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警惕我是对的。”
丽月却抬头直勾勾地瞪着洛哲阳:“我们三个昨天晚上睡在同一个房间,除了晓晶半夜出去外,我和黄敏一直待在一起,凶手除了是你还能是谁?”
“谁说宅子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呢?”洛哲阳耸耸肩,“别忘了,宅子很大,而且四通八达的,一个能动的人想要藏起来,很简单。再说了,万一是鬼杀的呢?”
如果黄敏和丽月昨晚醒着,她们不可能什么动静都听不见,而敲锣打鼓的声音那么响,如果她们听见了,就更加没有理由怀疑他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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