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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怎么办？"阴影中的声音带着颤抖，"贾素玉咄咄紧逼，龙虎山也不管管？"
密室没有灯火，只有几缕幽绿色鬼火漂浮在空中，映照出一张张惨白的脸。这里是幽冥谷最深处的"无光之室"，专门用来躲避天仙感知的场所。
"李霖！"一个披着七彩羽衣的女子转向角落里的黑袍人，"你可是夙玉心头大患，她不会放过你的。"
被点名的李霖缓缓抬头，黑袍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与其他人不同，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何欢仙子，"他嘶哑地笑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有意思。你可是夙玉的好姐妹，被她一手提拔成仙的...谁知道你竟然日日夜夜期盼着她去死？"
何欢的俏脸瞬间扭曲，羽衣上的七彩羽毛根根竖起："你——！"
"还有你，张翼。"李霖又转向另一个魁梧男子，"你想要夙玉空出的天仙之位，还有天仙师尊暗中帮忙。现在计划失败，就全怪我了？"
张翼脸色铁青，腰间长剑嗡嗡作响："李霖！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就是！"
"明明是你牵线搭桥！"
"现在想撇清关系？"
密室顿时哄闹起来，十几个修士你指我我骂你，哪还有半点得道高人的样子？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这声音不大，却如黄钟大吕，震得众人神魂俱颤。
"谁？！"何欢最先反应过来，七彩羽衣光芒大盛，在身前布下七重防护。
其他人也纷纷祭出法宝，紧张地环顾四周。他们身处幽冥谷最隐蔽的密室，又有重重禁制防护，怎么可能被人悄无声息地侵入？
"是我。"
密室顶部突然亮起银蓝色光芒，如大日初升，瞬间驱散所有阴影。贾素玉踏着碧落之水缓缓降下，银蓝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流淌着天河之光。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贾...贾素玉？！"张翼失声惊呼，"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贾素玉轻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多亏了李霖长老身上的'标记'。"
李霖闻言猛地低头，发现自己黑袍下不知何时渗出了银蓝水渍——是那日在贾府交手时，贾素玉留在他体内的碧落之水！
"诸位，"贾素玉优雅地行了个礼，动作标准得像是来参加茶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贾素玉，也是...夙玉。"
最后两个字落下，她周身气势骤变。虽然容貌依旧年轻，眼神却突然带上了千年沧桑——那是夙玉的记忆在苏醒。
何欢倒退三步，脸色惨白："不...不可能...夙玉已经..."
"已经转世了？"贾素玉——或者说此刻更接近夙玉的存在——缓步向前，"是啊，多亏你们当年'帮忙'。"
她每走一步，密室就震动一次。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空间层面的颤抖，仿佛这个世界已经承受不住她的存在。
"跑！"张翼突然暴喝，腰间长剑化作金龙直扑贾素玉，自己则转身冲向墙壁——那里有预设的逃生通道。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各施手段四散奔逃。只有李霖站在原地没动，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天真。"贾素玉轻叹，抬手打了个响指。
时间仿佛静止了。
张翼的金龙定格在半空；何欢已经半融入虚空的羽翼僵在原地；其他修士逃跑的姿势也如同雕塑般凝固。
碧落天河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密室，将这里暂时从正常时间流中剥离。
"一个一个来。"贾素玉走向何欢，指尖轻触她额头，"先是你，我亲爱的'姐妹'。"
何欢的瞳孔剧烈收缩，却发不出声音。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正在翻阅她的记忆，如同查阅一本书籍。
"原来如此。"贾素玉收回手，"你嫉妒我比你早三百年成就天仙，又怨恨我向师尊推荐你时说了'还需磨练'...就为这个？"
何欢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但贾素玉已经转向张翼。
"至于你..."她捏碎定格的金龙，龙气哀鸣着消散，"师尊待你如亲子，你却贪图我的天仙之位？"
最后，她来到李霖面前。这个始作俑者依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不怕？"贾素玉眯起眼。
"怕有用吗？"李霖反问，"从你继承夙玉记忆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倒是看得开。"贾素玉冷笑，"可惜晚了。"
她伸手按向李霖胸口，准备取出那块黄泉之心碎片。就在触碰的瞬间，李霖的身体突然自燃！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纯黑色的阴火。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贾素玉闪电般后退，一道碧落之水在身前形成屏障。几乎是同时，李霖的身体完全化为黑火，凝聚成一张模糊的巨脸——正是无相魔君的模样！
"夙玉..."黑火中传来沙哑的声音，"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贾素玉面色微变："魔君？！"不对，魔君明明已经被苏潇潇...
"李霖只是容器。"黑火巨脸狞笑，"真正的棋手，从来不在棋盘上。"
话音未落，黑火突然爆开！不是攻击贾素玉，而是席卷了所有被定格的修士。何欢、张翼等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烧成灰烬，一缕缕本源精气被黑火吸收。
"多谢款待。"魔君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黑火消散后，密室中只剩下贾素玉一人。所有敌人都灰飞烟灭，但她的表情却更加凝重。
"师妹。"她突然开口，"你看到了吗？"
空气中泛起涟漪，苏潇潇的身影缓缓浮现。她手中把玩着一缕刚刚捕获的黑火，眼中金光流转。
"看到了。"苏潇潇轻声道，"不是无相魔君...是比魔君更麻烦的东西。"
"什么东西？"
"天外妖魔的'集体意识'。"苏潇潇捏碎黑火，"看来我们杀死的无相魔君，只是它的一部分。"
贾素玉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意思。看来碧落天河还得流得更远些。"
苏潇潇也笑了："正合我意。"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共识。这场跨越前世今生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密室外，幽冥谷上空悄然浮现一条银蓝长河的虚影。河水奔涌，流向无尽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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