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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宁子瑜、楚煦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次大洪水到来之际赶到了义安城。
此刻的义安城外的河堤上人山人海,男人、女人,年轻人、老年人,就连七八岁、十二三的孩子都在河堤上。背背篓,装土石,挑担子......就希望能将河堤堵上,不要让洪水再往城里流......
“下官义安城知县刘全见过太子。”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连忙赶过来,他身上沾满了泥沙,鞋子上裹满了泥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青黑十分疲态。
“起来吧。如今的状况如何?”
“除了老妪,全城的人,都在河堤上。”他用沾了泥水的衣袖擦了擦脸,他叹了口气,“河堤溃了一个大口子,这些天,他们就一直在堵。”
“今年雨季绵长,如今还没到高峰,光这么堵,怕是没什么作用。”
刘全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下官也知道。义安城地势低洼,又处在两河交界处,濉河河床日渐抬高。十年前洪水过境,便修筑了堤坝,可是,每年雨季,濉河水总是会漫堤而过,只是今年来势汹汹。拦不住。”
“万大人传信给孤,要引濉河进峪河。”
“好事啊!”刘全拊掌称赞,“引濉河入峪河,一来每年雨季田地不会被淹,二来,还能兴修水渠,引水入田。这样能省时省力。”
“刘大人,先将妇孺老人先送去地势高处安置,留下青壮年等万大人过来再行修建之事。”
“下官斗胆问一句,朝廷的赈灾粮何时到?”
“孤此次来,先从献州府的粮库带了些,约莫撑得过半个月。义安城如今还有多少存粮?”楚煦问道。
“大概,也只能撑半个月。”他有些无奈。
“够了,朝廷的第一批粮二十日后就会来。另外关于修筑工事,每家必须出一个男丁,按日发工钱。”
刘全此刻才将心落回肚子里。义安城已经过了近两个月胆战心惊的日子,自从出了事,他每日担忧百姓的粮食,还有后续如何安置的问题。如今太子按日子发工钱,到是减轻了许多后续问题。
万清源是两日后的清晨赶到义安城,他先是去了河堤,细细查看,而后就去了府衙,与楚煦等人商量公事。两天后开工。
“啊啊啊......”元贞太后怀里的小人儿扬了扬脖子,扭了扭,一副要和人聊天的架势,元贞太后不由得笑了笑,对着陈嬷嬷说,“你看看这孩子,真是精神。”然后接着逗哄着怀里的孩子,“阿离,你就该抱着孩子多进宫陪陪哀家这个老婆子。”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忧愁,“元和(姚沛函的女儿)又病了,孩子老是生病不太好。瞧瞧我们蓁蓁。”然后勾了勾她的下巴。
“我到底是嫁人了,哪能说进宫就进宫的。”
此时倚秋上了一碗燕窝,元贞太后也知道这宫里对于谢家的孩子不安全,也不强求,转而对着倚秋道:“你来看看,这孩子好不容易进来一趟,哪能不见舅母!”说着朝倚秋招了招手。
她有些窘迫,红了脸,站在原地,抬眼瞟了一眼被抱在太后怀里的团子,有些渴望也有些胆怯,那孩子扭了一下头,一双如同黑珍珠一般透澈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有些好奇,她眼眶微热,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太后见状,将孩子送到她怀里,倚秋没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又怕怀里的孩子害怕,腾出一只手匆匆抹去眼泪,摸了摸她的胎发,“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很像他。”
“外甥像舅,哪能不像。”李嬷嬷打着圆场,“快,舅母来了,蓁蓁快找舅母要红包呀!”
她将孩子交给江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封塞到孩子的襁褓里,“给孩子的。”
“蓁蓁要谢谢舅母呀!”江离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蓁蓁突然就冲着倚秋笑了起来。
“太后,逸亲王世子来了。”
元贞太后此刻眉眼间的笑意更浓,“让他进来。”然后转头对江离说着,“老王爷在世时与你祖父可是过命的交情,可惜英年早逝。这世子长得极像当年的老王爷。”
江离笑了笑,垂下眼睑,“是嘛。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孙儿给老祖宗请安。”楚嘉泽一进来便跪在地上叩了个头。
“快起来。”然后将他招到面前,“何必行如此大礼,说了也不听。”
楚嘉泽眯着眼笑了笑,“孙儿好容易来一趟,下一次都不知道何时才能来,自然要礼数周到些,让老祖宗记得孙儿。”
“好好好。”元贞太后摸了摸他的头,“快坐。”
楚嘉泽刚坐下,就看见对面轻声哄着孩子的江离,面露疑惑,元贞太后答疑道:“这是靖安侯世子夫人,这位是逸亲王世子。”
“世子夫人安。”楚嘉泽道,“昔日在岭南见过世子一面,世子当真好人才。”他夸了一句。
江离抱着孩子还了他一礼,“多谢世子。”
“这便是世子的孩子吧。”他的目光落在蓁蓁身上,“听闻世子喜得千金,只是无缘得以见上一面。”
“你今日运气好,哀家也是第一次见这孩子。”
“那孙儿托了老祖宗的福。”说着他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江离,“就当是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
忍冬有些踯躅,见江离首肯,才接过,“多谢世子。”
“时候不早了,阿离就先回去了。”
“孙儿也就不叨扰了。”
倚秋将二人送出宫后便转身回去了。
几人顺着石子路往外走,只是静静地往前走,看着到时相安无事。
“世子夫人不好奇锦盒里的是什么?”
“自然是世子的心意。”
“我今天听说你进宫,才匆匆进来的。谁让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最后一句竟然有些委屈,“只能到宫里来堵你了。”
忍冬有些震惊,悄悄抬头看了眼楚嘉泽,又慌忙看了眼自家的夫人,见她神色平静,只是有些讥讽,松了口气。
“那真是有劳世子费心了。”她翘了翘嘴角,十足的讥讽。
“不费心,不费心,为了世子夫人,费这点心思算什么。”他摆了摆手,“只要能见你一面,多大的功夫都不算大。我总要知道,专捡我七寸打的人是谁吧!”
“世子若是蛇,只怕早就死了千万次了。”她微微转头,“看世子现在的样子,似乎并未伤元气。”
他掸了掸袖子,“我是没伤什么元气,只是,”他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这云都城前不久大丧,让人有些难过。我们兄妹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就已经阴阳相隔了。”
“世子若是觉得伤心难过,也可以早一步去见她。”她隐忍着怒气和他耍花枪。
“你要是动作快一点,她也许不会出什么事。”他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想必是当初世子出征,夫人怀孕,难以顾及。不过......”
二人的谈话到此结束,直到出宫门都不曾再说一句话。
就在二人即将分道扬镳之际,逸亲王府的马车突然靠近靖安候府的马车,楚嘉泽撩开车帘,说道:“不过,即便你已经查出,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也会杀了她的。因为,我想给你们一个下马威!”
楚嘉泽撩着帘子许久,不见对面的人有反应,挑了挑眉,意兴阑珊地放下了帘子,刚要开口和身边的晨晨调笑两句,车身就剧烈地晃了晃,二人差点就跌了下去。
车夫十分惶恐的隔着帘子请罪:“爷,候府,候府的车夫突然撞上来的。”
他迅速撩开帘子,就看见靖安侯府的马车撒欢地往前跑,掀起一阵灰,他的胳膊倚在窗框上,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由得笑出了声,颇有些宠溺,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晨晨有些狐疑有些不安,试探地问道:“爷,您笑什么?”
“真是个娇姑娘,半分委屈都不肯受。”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爷,那是靖安侯世子夫人......”
楚嘉泽轻轻捏着她的脸,一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凑在她面前,“你在琢磨什么?”而后靠在她的耳边,“收起你的心思。”
晨晨背后冷汗直冒,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继续走!”
楚嘉泽吩咐一声马车就开始“嘚嘚嘚”地往前走。
他的手细细地抚摸着她的肌肤,原本温热的手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是一条滑腻腻的蛇在她身上游走,她打了个颤,得到了楚嘉泽一声冷笑,然后手一挑,薄薄的外衫就像一片落叶一样,从她身上飘落了......
一晃眼进了九月,义安城的水已经退去,百姓们也都回去了。
因为灾情的缘故,粮食减产,城里的房屋也需要重新搭建,更别提河道工事才刚刚初具雏形。城中的青壮年每家每户至少两个都在修筑工事,每日领着工钱,家中的妇孺只管着做饭洗衣缝衣,一时间日子过得倒也安心。
中午日头大,楚煦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连日的操劳让他消瘦了不少,但他到底是个小伙子,这些日子的辛劳让他越发成熟,不光体格强壮了,就连原本还带有的孩子气和执拗也减退了不少。
他穿着粗布衣裳,衣摆上都是泥,更别提早就认不出的鞋子,原本还算细腻的皮肤也渐渐糙了,受伤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口子,他倒是不在意。
何陵西递给他一碗水,然后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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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惰的我,夜行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