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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旗畔
逐星宗的青旗在风里飘得正烈,柳凛凛
正攥着药锄给爹讲密室里的事,讲起地道石壁上的符时,柳长风停住脚,指腹在他手背的符笔印上蹭了蹭:“那是我特意留的‘回灵符’,你小时候总把符画得歪歪扭扭,我就刻在石头上给你做样子。”
“我现在画得好多了!”柳凛凛从袖袋里掏出张“轻身符”。柳长风接过符看了看,指尖在“轻”字的歪勾上顿了顿,突然笑了,眼角的纹路挤在一起,“比我当年强。”他把符叠好塞回柳凛凛袖袋。
“你娘要是看见,肯定要拿这个当例子,说‘凛凛比你爹有悟性’。”
柳霜复刚走到青旗下,就听见柳拂音的声音。那姑娘穿水绿裙,裙摆绣着细竹纹,和沈彻剑穗的络子颜色很像。“谢砚说你们拿到丹经了?”她手里的半朵芍药玉正对着光,玉上纹路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影,“我这半块玉,是十年前柳伯母塞给我的。”
“她说‘霜复鬓角有颗痣,像我种的野菊籽’。”柳拂音把玉递过来,两块玉刚碰到一起,就发出极轻的“嗡”声,“她让我去逐星宗等,说那里有能信的人。这十年我跟着沈师兄学辨药,总算没把她教的本事忘了。”
谢砚正往葫芦里倒酒,酒液撞着葫芦底,发出“咚咚”声:“当年柳伯母把你娘护出药宗,自己却被七叔公的人缠住。要不是她把七叔公引去西崖,你娘根本带不走丹经。”他喝了口酒,喉结动了动,“她现在在逐星宗后山养伤,腿受了点寒,倒没大碍。”
柳霜复猛地抬头:“你见过我娘?”
“上个月刚去过。”谢砚用葫芦指了指沈彻,“他每月都去送药。你娘说,等七叔公的事了了,就回云岫山种野菊,她说那里的土,比逐星宗的更养花。”
云蘅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地上的护心草。草叶被风一吹,往她手边倒了倒:“柳伯母还说,护心草要和逐月花粉掺着用,才能彻底解破障丹的毒。”她从袖中摸出个小纸包,里面是晒干的逐月花粉,“这是我在密室后洞摘的,刚好用得上。”
柳长风接过纸包,打开时粉末轻扬,带着点清苦的香:“难为你们记着。”他往嘴里倒了点,又把剩下的递给柳凛凛,“你也吃点,你小时候总偷喝我炼的药汁,现在该补补。”
柳凛凛刚要张嘴,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沈彻立刻拔剑,剑气在旁划开道弧:“是柳家的人。”他的剑穗在风里抖了抖,“七叔公亲自来了,带了二十多个护山弟子。”
柳霜复摸出银匕,匕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柳珈跑回去报信了。”沈彻的剑尖指向西边的山道,“她没说丹经在你们手里,只说找到了柳长风,七叔公怕是想拿他逼你娘现身。”
柳拂音往旁退了半步:“逐星宗的护山大阵能挡半个时辰,我去启动阵法。”她的指尖在石墩上按了按,那里刻着个极小的“星”字,“你们带着丹经从后山走,我和沈师兄断后。”
“我不走!”柳凛凛突然举符笔,符纸在他手里抖得厉害,却看得清上面新画的符比之前工整多了,“我爹能留下来,我也能!”
柳长风按住他的肩,力道比刚才按头时重些:“你得把丹经带走。”他从怀里摸出个旧账本,纸页泛黄,“这是十年前的账,记着七叔公买通护山弟子、烧药库的证据。你把这个交到逐星宗长老手里,比在这打一架有用。”
谢砚把葫芦往腰间一勒,靛蓝短打的袖子卷到胳膊肘:“我带他们走后山。沈彻,你和拂音撑住,我们在‘望星台’会合”。
柳霜复突然想起什么,从包袱里掏出那本《药宗丹经》,往柳拂音手里塞:“你比我们懂药,这书该由你收着。”她留下另一本,“我带这本就行,账册和丹经,总得留个双份。”
柳拂音刚接过书,山道上就传来七叔公的声音,又尖又哑:“柳长风!把丹经交出来,我饶你儿子不死!”
沈彻的剑出鞘,揽辰剑的寒光在青旗下亮得刺眼:“走吧。”他往山道上走了两步,“望星台见。”
柳霜复拉着柳凛凛往后山走时,听见身后传来剑气相撞的脆响。她回头望了眼,看见沈彻的剑穗在阳光下划出蓝色的弧,柳拂音像道屏障,挡在青旗前。谢砚正拽着柳长风往密道跑,山道上一掠而过,像两道往光里钻的影子。
“你看!”柳凛凛突然指着天上,一群野雀正往柳家山的方向飞,翅膀掠过高空,带着点急切的劲,“它们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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