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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一进办公室，祁珛就看到个大熊站在柜子旁边整理文件，另一个西装男站在大熊旁边给他叽里咕噜说什么，神情严肃。
祁珛下意识去看严珝，严珝心领神会悄声告诉他：“一班班头，狗头。”
其实这位“狗头”老师本名姓苟，但由于七班学生一向对一班的学习狗们抱有戏谑态度，索性称其班主任为“狗头”。
狗头比大熊先看到进来的两人，他眼神凛冽地上下扫射他们后沉了口气：“谷老师，严珝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
“嗯。”大熊同样叹口气，神情比狗头多了一份无奈和妥协，“祁珛，你说一下事情经过吧，严珝是不是恶意辱骂一班学生了？”
祁珛垂下眼眸：“没。”
狗头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两步上前盯着祁珛的脸：“同学，你要想清楚，包庇行为是不对的，我们班娃可不止一个人听到严珝辱骂他人。”
“我觉得没有辱骂的地步，可能就是言辞不当。”
祁珛话音平静，依然是垂着眼眸一脸乖乖男的模样，看得旁边的严珝忍不住扬唇。
狗头语重心长：“你不要害怕严珝私底下威胁你，他的言行对被骂的同学身心都受到了伤害，我们会对他进行教育和批评。”
“我去取培优卷，但是你们班学生污蔑我的成绩是舞弊所得，我也很难受，怎么办啊老师？我也不认识他们他们就这样说我，我也觉得我受到了伤害，老师您也可以对他们进行教育和批评吗？”
祁珛皱着眉淡淡开口，一脸无辜。
“真的有这回事吗？”
也许是被狗头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闹惯了，本就不耐烦的大熊终于逮到一个机会来插嘴。
“真的，而且我也没拿到卷子，他们说是因为我不够资格，是因为我的成绩是作弊得到的。”
祁珛的声音越说越小，语气也越来越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还补充着：“您可以去查监控，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我……”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掐了一下，严珝实在受不了他这幅茶里茶气的样子就提醒他做做样子得了，祁珛回掐了一下，刚演出来的眼泪差点憋回去。
狗头被气得耳根子都红了，他浅咳两声：“谁说的？！”
严珝赶紧插话：“赵鹤还有焦昊然！”
“所以严珝是帮你出头的？”
狗头一看这样子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原本想赶紧解决学生之间的冲突，偏偏严珝还要接着他的话：“老师，你这话说的，我是祁珛他同桌陪他来取卷子，结果祁珛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我还不能说两句？”
“你少说两句。”
大熊一看这样子就制止他。
严珝撅着嘴不依不饶：“老师您说的我帮我同桌出头有错吗，而且我又没骂他们我就说写那个培优卷没用很过分吗？本来祁珛全区第一红榜都写着的，您班学生说的有多难听您知道吗？您现在这也不是帮着您班学生出头吗？护犊子没有这样护的吧。”
“谷老师，这个事情要严肃处理，我也会回去好好问问赵鹤和焦昊然，你们班学生和我们班学生都有错。”
狗头懒得再和严珝掰扯了，索性和大熊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剩下严珝和祁珛站在大熊面前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啊……”
大熊坐回座位一脸无奈，他把钢笔擦了擦才开口：“这个事情我大概知道了，当然严珝你也有错，你认不认？”
“我认，我错了老师。”
严珝立马接话。
“晚自习下了去操场跑十圈，这个事情就当过去了，下次不要在别的班惹事知道吗？这不是第一次了昂。”
大熊看了一眼严珝，严珝嘴角上挂着笑容，还给大熊敬了个礼：“晓得了。”
“苟老师那边还有什么事我在这里解决，但是你别上赶着当出头鸟，吃亏吃了多少次了还没点记性。”
大熊语重心长地劝诫着严珝，又从柜子里拿了一文件袋递给祁珛：“你也是，受委屈了来找我，你当你班主任吃白饭的是吧，非等人家告到面前了才说自己的委屈，你看苟老师刚刚脸上都挂不住。”
祁珛接过文件袋抿唇：“谢谢老师。”
明明刚刚戏还演的乐不可支，现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祁珛觉得大熊其实也挺护崽的。
“好了，回去吧。”
大熊摆摆手，两人如释重负回到教室。
“我还以为你会在办公室哭呢。”
严珝边收拾东西边吐槽。
祁珛想到那个画面就撇撇嘴：“别说，我还真打算这么干。”
“平常没发现你这么能装啊？”
祁珛看了他一眼，默默打开文件袋去看题，他惊讶地发现大熊给他把试卷上的一些题重点批注了出来，那鲜红的墨水痕迹让他一时晃神：“你的函数基础扎实，做一些拔高题会更好，不要骄傲。”
“大熊人挺不错的，对吧？”
严珝注意到他试卷上的痕迹，于是出声找他唠嗑。
祁珛言语中已经开始动笔写题：“那他罚你还打你，你也觉得他不错吗？”
“其实大熊才是最护犊子的班主任。”
严珝答非所问。
祁珛不置可否。
“对了，这个给你，把你的给我。”
严珝拿了两本书出来，是语文和英语课本，祁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上次期中考试前他被恶意浇湿的那两本书。
“怎么？你良心发现了？”
祁珛倒也不推脱，索性就和严珝交换了课本，反正严珝一天也不在课本上写字。
“其实水不是我弄的。”
严珝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写着“祁珛”两个大字就嘿嘿嘿嘿嘿，反而弄的祁珛一些不好意思：“不是你弄的？”
“昂，我单纯想羞辱你。”
严珝把祁珛的名字前后打了个括号，又在底下工工整整签上大名。
祁珛看懵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那你嘴挺贱。”
“无所谓。”严珝把课本摊开给他看：“看我是不是写的比你好看。”
“也就这两字你能好好写了。”
祁珛懒得和他计较。
晚自习下后严珝自觉去操场跑圈，塬上的夜风呼呼地吹着，倒也不是超级热。
跑了没两圈他就察觉到旁边有个人跟了上来，果然是祁珛。
“你咋来了？”
“锻炼身体。”
祁珛的解释显然很苍白，严珝乐得捧腹不自觉靠近他：“喂，你这娃咋一天口嫌体正直呢，想陪我挨罚就直说。”
“你帮我出头，陪你挨罚也是正常的。”
祁珛的呼吸有些紧。
“还算有点良心。”
严珝哼哼两声，心情大好。
跑了六圈两人都汗流浃背，严珝更是直接把校服一脱裸着上半身跑，祁珛纳闷：“你火气就大得很。”
“你也脱呗，这大半夜又没人。”
严珝还拿着刚脱下来的短袖擦了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
“这都没人少跑两圈他也不知道。”
祁珛冷不丁开口。
“嘿嘿，我都答应他十圈了就是十圈，咱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严珝开玩笑似的回答他，眼珠一转又开口：“你是不是特别怕疼？”
祁珛否认：“滚。”
“那你挨完打哭什么？”
严珝毫不留情戳穿他。
“哪哭了？”
祁珛臭着脸放慢脚步，他有点累。
“眼睛都是红的还说没有，还有漫画书那次挨完打是不是还涂云南白药了，我一进厕所就能闻到。”
严珝仔细回忆着，丝毫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就扑了个跟头疼得他呲牙咧嘴。
祁珛在他头顶冷冷嘲讽：“活该。”
“别说风凉话，拉我一把我腿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卧槽……”
严珝是真疼得厉害说个话都在吸气，坐地上嗷嗷乱叫了半天。
祁珛刚开始还不信，看他半天没起来才慢慢走回去伸手拉他。
拉一下还没拉起来，这给他一急用力就去拉，结果地上这货一个滑铲把祁珛也绊倒在地差点扑进他怀里。
祁珛倒吸口气听到了严珝的闷笑，这货一改刚刚的嘴脸笑得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疼不疼？疼不疼？”
“卧槽……”
祁珛气得咬牙切齿直哆嗦。
严珝一摸还摸到他头上汗，他“啧”了一声就拿着自己校服给祁珛招呼着擦汗：“你看你怎么一头水，哥给你擦下。”
“你有病啊！脏得要死！”
祁珛绝望地踹了他一脚，严珝眼见着不对爬起来就跑，留下一串哈哈哈哈的回声。
两个人闹回宿舍的时候都熄灯了，严珝扒在洗漱台前洗脸洗头，祁珛也脱了上衣来擦身子。
韩文这货睡着还在说梦话，吓得祁珛还以为老师来了，他刚回头肩膀就贴上来一个冰凉的毛巾冻得他一激灵。
“你有病啊。”
他轻骂着。
严珝嘿嘿地笑，把自己校服用衣架晾起来，冲了一遍就腾腾腾爬上床，祁珛也把自己擦了一遍才上床。
刚躺下就听到严珝在轻轻敲床板，他的声音从床板传来：“你别叫。”
“啥？”
祁珛还没反应过来就闷哼一声，严珝这货又贱嗖嗖把床板蹬起来了，祁珛听着他在底下憋笑的动静气得直哆嗦。
“严珝你个傻叉，明天等着。”
“等着等着。“
严珝边念叨边恶趣味地用力蹬了一下。
上面祁珛忍无可忍抓着裤腿就甩下去，狠狠抽了严珝一下，严珝顺势抓着他这个裤腿两人和拔河一样僵持：“你再打。”
祁珛拽半天没拽上来，他都气笑了：“明天咱两换床。”
“不换。“严珝给他裤腿打了个结才甩上去，语气玩世不恭：“我允许你明天坐我的床洗脚。”
“呵呵。”
祁珛默默地想，脸给你小子给多了。
门外响起几声短促的敲门声，老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再吵出来。”
宿舍很快恢复了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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