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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明月楼
虽说安了大闹一场的心思,但两人还是悄悄摸摸地先找起了身契。
一楼看了一圈,房间里尽是些吃饭的地方,一群人正闹哄哄地推杯换盏。见状,两人便向楼上去。
“二楼我已看过,三楼四楼上不去。”陆雨迢低声道。
萧代笑道:“我带着你,便能上三楼了。”
陆雨迢有些纳闷,却见楼梯前的护卫果然放了行。
看着她疑惑的神色,萧代忍不住大笑出声。
陆雨迢的脸色黑了。“喂,你给我安静点。”
“小——不,陆姑娘,你可是想知道为何……”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陆雨迢面无表情地打断。
“不想。”
萧代扬眉笑道:“我却忽然很想说呢,这嘴啊,真是管也管不住……”
陆雨迢磨牙。
这人好烦人……
只听他低声道:“这一层啊,说起来跟一楼差别不大呢。只不过,来聚会的大多是些达官显贵,若是初次来,便要有熟客引荐。”
“那护卫今夜见了我一次,于是我便能畅通无阻……你猜,他是否已经记下了我们的脸?”
陆雨迢一面悄悄扒着窗偷看,一面满不在乎道:“记下也就记下了,大不了被追杀一阵子。”
“呵,这明月楼的主人,在江湖上扎根颇深,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他咧嘴一笑,“奉劝你,今夜过后,尽快去找个会易容的人,避避风头。”
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转眼间,这层已经看完,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两人对了个眼神,慢悠悠来到楼梯前。
木梯上铺着艳丽繁复的西域地毯,楼梯一旁正守着一名壮汉,佩着一把弯刀。
见那大汉仍是目光警惕,陆雨迢猛地一蹬地,眨眼间已跃上了阶梯转角。
那守卫大惊,正要追上,却已被身后的萧代劈晕。
陆雨迢飞快地打开一旁无人的房间,萧代将人丢了进去,两人便顺利上了四楼。
不知为何,一来到这层,只觉得香气都更浓郁了。走廊上此时空无一人,房间之中传来人声细响,听不真切。
她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打了个手势,两人各查一边。
奇怪,这层的大多数房间,布置都像是卧房。莫非四层是客栈?
她透过雕花木窗,看进室内。谁知,这间房内,有两人正——
陆雨迢眉头紧皱,忍着恶心,快速瞥过屋中陈设,赶紧看下一个。
那两人,怎么回事?
像肥肥白白的虫子一般,恶心地蠕动着。
她连脸都皱了起来。
前方萧代打了个手势,她飞掠过去,透过窗子,隐隐能看出这房间不大,与别间不同,更像是个书房。
那萧代还真有几分本事,房门原本紧紧锁着,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铁丝,竟是鼓捣几下就将门打开了。
陆雨迢惊讶并且艳羡,仰头看他。
“呵。”他低头看她一眼,笑了一声。
悄悄进了门,两人在房间内摸黑翻找。翻箱倒柜,四处搜索,他们几乎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所谓身契的踪影。
陆雨迢蹙眉道:“会不会找错房间了?”
萧代打量着这不大的空间。
他棕色的瞳孔映着窗外淡淡月光,闪着野兽般的光泽。
很快,那锐利如刀的目光,锁定了右侧书架旁的墙壁。
他走上前,轻扣两下,墙壁发出闷而空的声音。
萧代愉快地笑了,洁白的牙齿寒意森森,如同捕到猎物的兽类。
他逐个挪动房间里的摆件,陆雨迢见状,也从另一边有样学样地照做。
随着她手下花瓶的转动,那处墙壁缓缓洞开,露出一个小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大铜锁,在暗室内仍是金光闪闪。
陆雨迢:……
有必要吗?
这人也太小心谨慎了吧!
咔哒一声,那复杂的大锁竟已经被萧代解开了。
陆雨迢:……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两人凑在箱子边上,查看里面一叠叠的东西。地契、房契、银票……身契也在这里!
有些古怪的是,这小小的箱子里,装的几乎全是薄薄的纸片,却还额外放了一块玉佩。
没去动别的物品,两人找出身契,将门掩上。
刚一出门,便见楼梯上来了两个巡逻的人。那两名护卫睁大了眼睛,刚要大喊示警,便是眼前一花,后颈一痛,倒在了阶梯之上。
陆雨迢轻悄拔剑,一旁的萧代却是两手空空。
见她看过来,那人耸耸肩,无辜道:“谁知今夜会遇见你?我本是来酒席应酬的,只带了一把短匕。”他笑了一声:“之后还有恶战,少不得借一把兵刃了。”
从护卫手里“借来”的弯刀沉重且粗豪,由此人用着,倒是很合适。
陆雨迢意气风发:“走!砍人去!”
……
两人明晃晃地持着刀剑,飞身跃至中庭,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
台上的乐舞停了下来,乐工与舞女纷纷躲避。客人们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惊慌喊着“杀人啦!”,往门口涌去。
护卫来势汹汹,越聚越多。虽然被人潮所阻,却眼看便要到两人面前。
那萧代一把弯刀挥得呼呼作响,拦住了当先的几名护卫,陆雨迢便趁机站上舞台,大声道:“这是所有人的身契,今日便由我来销毁!你们自由了!”
她亮出那叠身契,将这厚厚一叠纸张凑近烛火点燃。
呼地一下,火苗舔舐着纸张,猛地燃烧起来。很快,火光燃尽,只留些许黑灰。
楼中众人皆是震悚。
这人说……身契已毁?
来不及瞧他们的反应,陆雨迢提剑加入了战局。护卫来了十数人,萧代已经应付得有些吃力了。
一柄利剑如飘渺的云雾,只见寒凉剑影,在人群之中穿梭而过。
还未看清,护卫们便纷纷倒地。
陆雨迢束得高高的头发甩在肩上,得意一笑。
别看他们人多,这里头还是以杂鱼居多嘛。连她一招都接不下来。
她的剑越发的快。一旁的萧代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势大力沉;而她剑影朦胧,迅疾如风,轻飘飘便将人制住,一剑背打晕。
战意正酣,忽然间,一股大力自手中剑柄传至腕间,带着巨大的阴影向她压迫而来。
陆雨迢当即向后撤步卸了力,快速打量来人。
这人是一名光头巨汉,身形高大,一身横练的肌肉。他手持一把极大的狼牙棒,棒上满是尖刺,十分凶险。
他速度不快,力气却大极了,稳稳持着那狼牙棒,一步一步将她向墙角逼去。她力有不及,一次次格挡更是极大地消耗着她的体力,震得虎口隐隐发麻。
抓住一个空隙,她提剑刺向对方腹部,谁知铮地一声,剑尖刺到了极为坚实的物体上。
这人穿着金属护甲!
她矮身一躲,险险避过迎面而来的狼牙棒。身后木质几案顿时被打得粉碎,来不及躲闪,几根木刺扎进了手臂。
嘶,好痛……
好在,对方一击不中,需要一点时间收回武器,重新挥出。
她抓住这短暂的机会,一脚踹在这壮汉的脚踝。
若是常人受了她这一踹,早就脚腕脱臼,倒地行动不能了。然而,这人体格如同小山一般,身上肌肉盘根错节,坚硬地护住了各处关节。
她一脚下去,对方仿佛不痛不痒,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真是好难缠……
她一面继续格挡,一面偷空瞧着周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着。
有办法了。
兔起鹘落般,她蹬住身后的墙壁,自对方头顶越过,几步借力跃向楼顶,一剑斩断了飘拂的红纱。
那红纱极长,轻薄的纱堆积起来,便也有了重量。她以剑锋引导着红纱缠向那光头大汉,对方视线受阻,困兽一般怒吼着,烦躁地抡起狼牙棒。
那狼牙棒无坚不摧,却对付不了这软烟一般的轻纱。
裂帛声骤然响起,他徒手撕开了纱布,恼怒之下,正要狠狠给对面的小子一个教训,脑后却被重重一击。
壮汉缓缓倒下,身后闪出陆雨迢笑眯眯的脸。
她这回吸取了教训,这人皮糙肉厚,手刀未必奈何得了他。于是,她趁对方被困,找来一支铜制的巨大烛台,用力向脑后招呼过去。
蹲下摸了摸脉搏,没死。
没死就行。
她放心地踏入一旁的战圈。这头的战斗也接近尾声,萧代一人撂倒了五六人,只剩几个随后赶来的护卫正围攻他。
有了她的加入,两人很快放倒了剩下的人,背对背站着。
所有的守卫都已倒下,中庭一片狼藉,客人全跑光了。那些歌女、乐工也都不见人影,不知是躲了起来,还是趁乱逃走了。
一旁的萧代忽然畅快大笑。
陆雨迢扭头看他,只见他玄色带金纹的衣裳破了几处,脸颊上也被划了几道,还在隐隐渗血。然而,这人像是不知道痛,兀自大笑着。
她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低头拔掉手臂上的木刺。
……怪疼的,又得几天才能长好了。
她心疼地轻轻拍了拍手臂,跟着她,受苦了。
一抬头,却见萧代终于笑够了,正低头瞧着她。
他眼中仍是快意,道:“这楼里好酒不少,拿上些,我们找个地方共饮?”
陆雨迢:……
这人不知道累么?打了许久,这都快天亮了。
不过,听说有好酒,她倒也有些意动。
“行吧,你去挑一坛。挑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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